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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萧奕才转回后院。
刚回到京师,形势其实并不算是很紧迫,一堆的政务需要他去处理,然后就是刘柱这个大敌,被安梓钧拦在了宁陕。
萧奕回到京师之后也并没有立即派兵支援,因为安梓钧的骁卫军是可以挡住,也没有求援,那就让他先挡着。
羽林军在西夏大战几场,损失也比较大,还没有得到补充,又是千里行军回到了京师,怎么说也是人困马乏。
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一直到一次性面试了这一次百官举荐的人才之后,才收到了萧政的战报。
白起以少胜多,守住了江东,打退了刘柱和赵玄甲的联军。
萧奕自然是口头上赞赏了一番。
至于实质性的奖励,那自是没有的,不是萧奕小气,更不可能大气。
萧政得到了江东之地,什么都不缺,可能比他这个监国太子还有钱。
当然,邸报上的报道自然是不会少的。
对于白起、王翦、蒙恬这样的武将,他也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敬佩。
这样的战功,也值得在邸报上报道,以此来鼓舞人心,同时,也表达对白起等人的敬重。
收到了萧政的战报之后。
萧奕也知道,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只不过,他不可能再一次亲征,就算是他想,百官也不愿意,况且,刘柱和赵玄甲都不足为虑。
萧政在江东牵制着,安梓钧以骁卫军就挡住了刘柱,他们已经失去了机会。
三月中旬,岳红翎便带着两军人马南下,平定刘柱和赵玄甲之祸。
这夜,萧奕则是陪杨玉环走过长廊,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殿下才是最辛苦的。”杨玉环想了想,又道:“殿下,听闻南边又有了战事?”
“欸,是啊,不过,也都是两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毛贼罢了。”
听着萧奕这语气,杨玉环不由扑哧一笑,眼中萧奕的身影也就无限拔高了,她就知道自己的夫君乃是天下少有的雄主,乃是当世大英雄!
有了身孕的杨贵妃,看起来真的又有了一种说不清的韵味,那种妩媚的感觉,分外勾人。
“你现在啊,就应该多走一走,不用走太多,只需要绕着这花苑走一回儿。”
“生命在于运动,不能一直躺着,觉得走一步就有什么危险。”
“如今这东宫,孤还是比较放心的。”
“嗯。”
萧奕能够留下李秋雅,就是因为她已经算不上是一个正常人了。
而且,其实也有防止她演戏,安排了人的。
对于自己的身份的意义,萧奕很清楚,所以对于身边的人,对于自己的安,对于自己身边人的安,那都是做出了严密的部署。
他不能让陆冲一个人来负责自己的东宫,不是他不相信陆冲,而是一个势力过于单薄了,所以,在暗中,其实还有三宝太监的东厂,还有……。
和杨玉环走了一圈,走的她稍微有一些喘气,才停下来,回到了寝宫中。
杨玉环低头笑笑,小声道:“好了,妾身要休息了,殿下去文姬妹妹屋里吧。”
她是怕萧奕憋着难受,也不是一个善妒之人。
如今怀着身孕,明显不方便,如何能够侍寝,也一直都是萧奕在服侍她呢。
所以还是主动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萧奕上前,从后面抱着杨玉环,在她耳边轻声道:“就这么想要孤走?”
“自然不想。”
“那你让孤去文姬那边,是何道理?”
“妾身知道殿下是想要陪着妾身,妾身也很高兴,然而,妾身现在多有不便。”杨玉环将头埋进萧奕怀里,低声道:“妾身有了身孕,还要占着殿下,让文姬妹妹独守空房,也让殿下……憋着,难,难受,是何道理?”
萧奕低头,附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
隐隐是“可以用……帮孤”什么的……。
杨玉环脸微微一红,推了推他。
“殿下……。”
这一声妩媚而又略带着娇喘,嗔怪中又带着一丝羞涩,真的是勾起了萧奕的心思。
萧奕也只是笑笑,然后就凑上前。
最终……,他还是被杨玉环给赶了出来。
……
另一处寝宫中,李秋雅不知说了个什么笑话,逗得蔡文姬笑得前俯后仰。
“殿下真是好能折腾吧?”
“嗯嗯,殿下什么都好,都超好的,就是每次……。李姐姐,我最近又学了一首曲子,你要不要听一听,然后看看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你这个琴道小才女,哪里是需要我的指点,我看啊,你最近应该是想某个人了。”
“李姐姐……。”
蔡文姬觉得李秋雅什么都好,就是每一次说不上几句话,就离不开殿下,还喜欢说那般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
两人见到萧奕走进来,都是高兴不已,脸上的欣喜之色都没藏着,听得萧奕要沐浴,李秋雅连忙叫宫女去准备些热水来给萧奕沐浴。
好一会儿之后,待宫女过来禀报了一声,她便起身往澡房走去。
李秋雅很自然地拿起了澡巾,上前道:“殿下,妾身服侍您沐浴。”
她自推门进去,绕过屏风,正见萧奕脱了衣服,眼神便一片炙热,呼吸都有一些重了。
“殿下身材魁梧,这般体型,当真是……。”
怎么说,这也是金丹之气改变之后的身体,自然是不一般,肌肉的线条都十分的匀称,看起来,真的是太养眼了,就算是男人见了,估计都要眼红。
更别说李秋雅了,那是几天不见,甚是想念呐。
“过来吧。”
听得萧奕的命令之后,李秋雅才连忙上前给他搓着背。
“听说,你那姑姑最近在找药王?”
李秋雅双手停顿了一下,有一点儿忐忑地道:“嗯,殿下,此事,此事妾身也说过姑姑,可是,可是姑姑不听。”
萧奕趴在浴池边上,不轻不慢地说道:“嗯,让她找吧,若是能够把父皇治好,那自然是极好的,孤也一直在让人找药王,若是能把此人请到长安,孤也很高兴,以后,你们也能够有更好的保障。”
仅此一句,李秋雅就想到了杨玉环,这位怀上了皇子的太子嫔。
都说,生子乃是女人的一道鬼门关。
若是有了药王,那自然就有了一个保障。
“殿下对妾身和玉环、文姬妹妹们真好。”
萧奕道:“孤若是不对你们好,还会对谁好,你们才是孤最亲最近的人。”
“嗯。”
李秋雅感动不已,直接就贴上去了。
伸手向前,握着……。
她心里对萧奕是很崇拜的,这算得上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有一点儿像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但是又不简简单单地是这种问题。
近年,她则愈发感受到他的强,强在体魄、也强在意志。
于国事上,自己那父亲也算是一代奸臣,执掌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太子殿下藏拙二十余年,一朝得权之后,仅仅一年时间左右,就直接打败了他。
连西夏这个被大乾疲于应付了几百年的番邦,都能一战而胜之,是彻彻底底的大胜,西夏从此成为了大乾的安西都护府。
于私事上,他实在也是体力强悍……。
过了一会儿。
池水在平静的海面上开始涌动,微小的浪花逐渐变大,然后变得更高,最终形成了巨大的浪潮。
这些浪潮像巨大的白色马群一样奔腾而来,冲击着海岸,然后退去。
海滩上,每一颗沙粒都在浪潮的冲击下跳动,像是在为这壮观的景象伴奏。
当浪潮冲击着海岸,溅起无数的飞沫和水珠,像是大自然的烟花表演。
潮水退去时,留下了丰富的海产。
次日。
天才亮,李秋雅吃力地爬起身来,揉着眼道:“哎呀,妾身好像睡过了。”
昨夜的潮水实在是太大了,也非常持久,以至于她很晚才睡,倒是谁的十分香甜,这一觉醒来,都快要日上三竿了。
推开屋门,正见晨曦中,萧奕举起一块重重的石墩。
李秋雅不由无可奈何地叹惜了一声。
“殿下这体魄,当真是太强了。”
彼时微风吹来,吹动蔡文姬的一缕秀发,芳龄二八的少女,眉眼如画,甜甜笑道:“妾身拜见殿下。”
萧奕看着那张白璧无瑕,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儿,稚丽芳华。
蔡文姬也不过是后世高中生的年纪,虽看着妩媚、艳丽了一些,但终究还残留着小女孩儿的烂漫心性。
心念及此,轻轻拉过蔡文姬,将玉人拥在怀中,在耳畔正要说话。
蔡文姬贴在萧奕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美眸闪过一抹慧黠之芒,面滚烫如火,弯弯眼睫垂下,颤声道:“殿下。”
这还是大清早上呢,那边的李姐姐还在洗漱,边上还有几个宫女也在,若是殿下要,她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想着昨夜,她本来听着浴池那边的动静,就面红耳赤,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被殿下抱着,然后也参了战,后来不知怎么,竟然昏睡过去。
此时此刻,芳心忽然跳得加速。
蔡文姬这会儿展颜一笑,转过美眸,看向身后丰神如玉的少年,目光痴痴,眉梢眼角的妩媚风韵流泻着。
毕竟是风流纤巧,袅娜多姿。
萧奕这才看出来,原是少女有意在逗趣自己,手掌不由在酥、翘上游弋,笑道:“文姬,你现在也变坏了。”
大早上,被蔡文姬这么一闹,还真被激起了几分火气。
蔡文姬却觉察到身后异样,这次真有怕了,贝齿咬着樱唇,柔声道:“殿下……。”
萧奕轻佛蔡文姬的秀发,温声道:“好了,孤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也不必学秋雅姐姐或者是玉环姐姐。”
“你记住,你是蔡文姬,你就是你,孤喜欢的也是那个天真烂漫、纯真无邪的蔡文姬,喜欢你弹琴,也喜欢你生气的时候嘟着嘴。”
蔡文姬晶莹明眸中现出欢喜之色,想着自己刚刚的行为,也顿时脸红不易,她刚刚,是怎么呢?
说起来,这自然也就是女人多了的原因,萧奕只有一个,他再怎么强健的体魄,再怎么能够折腾,但是他不可能完做到雨露均沾。
一份爱,给了三个人,那就是三分之一的爱,而不是三份爱。
好在,李秋雅要的不多。
实际上,也就是二分之一的爱。
蔡文姬也能感受出来,萧奕对杨玉环更加喜爱了,就因为杨玉环怀了身孕,所以她也想的。
长安城,平康坊,花萼楼。
此间是长安城最有名的风月场所,也就是青楼,早在前朝时期就已经存在,且一直到现在。
三年前,花萼楼出现了一位名传京师的花魁语嫣仙子。
传闻,语嫣仙子乃是国色天香,有着仙子下凡的绝世容颜,只要是见上一面,此生也无憾。
两年前,京师有一位叫做秦九韶的才子,为语嫣仙子写了一首诗,用以称赞语嫣仙子之美。
也正是因为这一首诗而得到了语嫣仙子的赏识,成为了入幕之宾。
这是语嫣仙子的第三个入幕之宾。
有传闻,奸相李林甫似乎也来过,也拿出了一首诗,以及很多金银珠宝,这才敲开了那扇门。
还有传闻,巫王萧策曾经是第二个。
秦九韶也正是因为如此,结识了李林甫和萧策,当然,是不是真的认识,那自然是有待考证,总之,此人凭借着这一份同屋之缘,在后来摇身一变,成了京师最大的私盐贩子之一。
再后来,不仅贩盐,他还贩酒、茶、铁、漆器,短短两年的时间,铺开了一条非常赚钱的商路,让人一时间眼红不已。
再后来,太子监国,此人因为姓秦,悄然之间就和秦家有了关系,暗中推动秦家成为了京师的大富商,又建言献策,让其主动支持监国太子,从而成为了皇商,秦家自然是十分尊重秦九韶,看中他的才能。
这日已是三月底,秦九韶正坐在堂上与十余个美姬饮酒作乐。
他却不像世间某些俗人,只会追逐美人傻笑,他风雅得多,擅歌曲、擅舞乐,还精通诗词。
写给语嫣仙子的诗,也确实是他写的,而不是像是某个人,买来的。
美姬们也是喜欢与秦九韶玩,分曹射覆、投壶猜谜样样精通的妙人,又有权有钱,谁不喜欢。
“秦郎,奴家舞得好不好嘛?”
“好!嫩玉文鸾尚歌舞,曼妙身姿世无双。娇俏妖娆惹人怜,恰似仙女下凡尘。”
“秦郎,再饮一杯,唔。”
待听得有下人禀报了一声,秦九韶持壶而起,一边走一边痛饮,出了暖厅,自到前院见客。
微风一吹,他四下一看,眼中多了提防之色。
偏堂上,几个私盐贩子的头目已等在那。
“这几日散开网盯到了一些人,都是在周围打探的,但都跟丢了……”
“嗯,怎么跟丢的,你们说说,我来推算一下。”
秦九韶已有些微醺,走到案前,一边听着汇报,一边持笔在长安城的舆图上标注。
这可不是一张简单的长安舆图,上面标记的内容很多,涉及到了长安城内的三教九流,连一些坊间的小混混小势力都有标记。
听完他们三言两语的汇报,秦九韶顺着路线,又回想着什么,最后开口道:“他们应该就藏在这附近,安排我们的人盯着,多留意外地口音……”
“是。”
才安排完,那边已有人道:“范先生来了。”
“请他进来,你们先退下去……”
范希淼,此人是范文城的侄子,他走进偏厅,一见秦九韶便道:“你安排的那些私盐贩子根本盯不住萧政的人。”
秦九韶坐在那,也不知是睡觉了还是在思考,慢吞吞应道:“私盐贩子当然盯不住探子。”
范希淼一滞。
“萧政已经坐镇江东,却还是把燕云十六骑的精锐留在保定关。”秦九韶道:“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约定,已经在私底下传开了。”
“不得不说,我现在也佩服那太子的心胸,也佩服萧奕和萧政两人。”
“端的是目光长远,谋划深远。”
“若是能够挑起他们兄弟之间的隔阂,甚至是让他们两人现在就大打出手,那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嘛,我觉得希望不大。”
范希淼蹙眉问道:“那你是何意?机会不大,便不去做了?”
秦九韶看了看范希淼,若不是此人乃是范文城的侄子,范文城又是皇上身边的近臣,大家又都是汉人,他岂会和此人轻声细语,如今却也只能无奈道:“走一步,看一步,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把大乾京师的消息传回去,让皇上知晓大乾最近发生了什么,知晓那太子做了哪些事情。”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我们掌握了最新的消息,才会让皇上有个准备。”
范希淼道:“我有一计,你们拿出关于北燕的一些消息,真真假假地掺和其中,引出他们,然后交给锦衣卫?”
“不可。对方都是老手,不会上钩。”
范希淼虽然讨厌秦九韶,但不得不承认,除了仕途、交际,秦九韶随意一项才华都比绝大多数人强。
甩了一下衣袖,冷声一声道:“哼,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希望你好生地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