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没想。”慕寒凉薄的眼神从她身上扫过,清冽淡漠的面容显得绝情,“你只是这么做了而已。”
他的这句话一落下,丁思琪的脸色瞬间煞白,像是一瞬间被人抽干了血色一样,本就白皙的脸颊此刻更加的惨白,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落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指甲像是要穿破血肉一般。
慕寒别开脸,看着远方的光,蓦然笑了,“没想到当年丁小姐靠出卖我,让丁家风光无限,如今也会是这幅模样。”
“丁家公司受到重创是你做的吗?”
“是又如何?”他转头看向这张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无数次他都想掐死她,“丁家差点害死我,我总该讨一些回来的。”
丁思琪看着他俊逸的脸,眼中好像带着恍如隔世的痴恋和一种难以判断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慕寒看着这双眼睛,心想着这双眼睛还真是骗人的高手。
失而复得的喜悦么?
怎么可能。
他抬脚要离开,丁思琪察觉他要走,慌忙去抓住慕寒的手,柔软无骨的冰凉小手握住自己那一刻,慕寒的背脊僵了一瞬,“放开。”
丁思琪没有放,“当年的事情……”
他的声音高了几分,“我叫你放开。”
丁思琪被他眼中的厉色吓到,还是讪讪的松了手,但又想再次尝试去拉住,想要向前又不敢向前的样子让她抿起双唇,低着头颇有几分无辜委屈的模样。
慕寒看到她像是一个抖败而萎靡的猫一般在旁边,喉结上下滚动,“你觉得我有几分闲心在这里和你说当年?”
丁思琪的头又垂下去几分。
见她不再说话,慕寒直接抬脚离开,但是刚走几步又发现女人小心翼翼的跟在自己身后,他十分不耐烦的转头,“跟着我做什么?”
丁思琪左右看了看,这里是梦色的露天停车场,“我是你叫的代驾……”
男人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在极度忍耐,“叫你们公司换个代驾。”
“不行!”丁思琪立马摇头,看到慕寒皱起眉,她又立马软声道,“现在已经凌晨了,代驾也不好叫,你也急着回家休息吧,就我送你回去吧。”
凌晨不好叫代驾是她瞎掰的,她觉得反正慕寒也不会了解。
果然听了她的话以后,慕寒脸上有两分犹豫,十分不悦的上下打量她一下以后,转身继续走。
丁思琪的眼前一亮,她知道慕寒这个样子就是答应了。
于是她急忙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之前她多方打听都不知道慕寒在哪,如今倒是这么遇见了,虽然遇见的方式有些不太好,但是也丝毫不失为一种缘分。
慕寒走在前面,丁思琪就跟在他的后面,看着这个男人背光而行的样子,她的唇角不禁勾出了笑,这笑越来越深,到最后竟然从唇角尝到了几分咸咸的湿润。
丁思琪伸出手摸了一把脸,怎么还哭了呢?
明明遇见了,是好事。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她将蚀骨的思念在心中灼烧成灰,混着泪咽下,一遍遍的重复着不愿意忘记,就算等不来破镜重圆,也等着能再见面的一天。
慕寒找到自己的车以后将钥匙直接丢给后面亦步亦趋的女人,然后坐上了后座。
虽然和傅景霆并没有喝醉,但是也喝了不少酒,现在后劲上来了,他觉得头有些晕。
看到丁思琪小心翼翼的从驾驶座坐进来,他还是皱着眉问了一句,“你会开车吗?”
“会,会的。”丁思琪头点得像是拨浪鼓一样。
慕寒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她既然能做代驾,那肯定通过了考核,怎么可能不会开车。
丁家的小姐,出门都是专职司机跟着的,有朝一日也会自己开车。
看了眼前面十分熟练启动车子的女人,慕寒缓缓闭上了眼睛,无聊般的问着,“你堂堂的医学博士,怎么会来做代驾?”
丁思琪挂了档,转动着方向盘准备将车开到主路上去,听到慕寒问,轻快的回答着,“丁家买通了一些人际,黑了我的履历,没有履历哪家医院和实验室敢收我啊?”
慕寒闻言睁开眼睛看了眼,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是没有再问。
一路上两人都静默无言。
……
傅家庄园。
傅景霆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凌晨快1点了。
客厅的灯还没有关,应该是孙嫂特地给他留的,他抬头看了眼二楼的卧室,漆黑一片。
已经睡了么?
男人回到别墅内,脱了一身酒气的外套,想着先去次卧洗澡,避免吵醒叶微。
但是才刚刚上楼,他就看到书房虚掩的门内有微弱的灯光,男人的剑眉无声的皱了起来。
他悄声走过去推开书房的门,书房只开了一盏书灯,昏黄的光线不是很亮,但是将蜷缩在椅子上的女人照的一览无遗。
傅景霆的呼吸沉了几分,放轻脚步走过去,就看到叶微靠在椅子上睡着不说,手里还抱着一本翻开的书。
她本来是想看书等傅景霆回来的,实在是太困了就在椅子上靠着睡着了。
傅景霆剑眉依旧是皱着的,但还是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拿掉叶微怀中的书想将她抱回卧室里去。
但是书刚刚拿走,椅子里的女人就猛然惊醒了过来,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傅景霆,好像半响才看清是谁,眼皮又沉重的搭了回去。
叶微伸手揉了揉眼睛,刚刚睡醒的声音有些软糯,还有些沙哑,“你回来啦。”
看着她的样子无比的乖巧,傅景霆心中的郁结一瞬间烟消云散,他喉结上下滚动着,轻轻点头,“嗯,怎么不回房间睡?”
叶微揉完眼睛,扭动着主动伸手攀上傅景霆的脖子,或许是没睡醒,声音还有点朦脓,“你不是说要回来吗?我在等你呀。”
如果说刚刚回来的时候心中还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虽然不至于让他十分不悦,但也很不舒服,那现在那团棉花就是被叶微主动又迷蒙的样子逐渐软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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