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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言将他们带到府中前厅落座,侍女们如流水一般将茶点摆在桌案上。
孟卿端起茶盏,一股淡淡的茶香袭来,香味极为独特。
“这个是我父王前些日子去滇地得来的普洱茶,你快尝尝看。”
她抿了一抿,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香味甘甜,滋味浓厚。
“不错。”
贺意玄撇了撇嘴,道:“知言,我来你家八百回了,也不见你拿出这么好的茶来招待我啊!”
孟知言无语。
“你算老几,我妹妹那可都是玉京皇城里的金枝玉叶,你这个糙汉子只配糙茶,我妹妹配得上这天下最好的茶叶!”
“皇城?你妹妹住皇城啊?”
“自然。”
“也就是说,你妹妹是当朝公主?”
“不然呢,我父王只有我一个儿子,卿卿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小女儿。”
说完,孟知言就如同孔雀开屏般骄傲地昂起了下巴。
贺意玄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以为孟卿是孟知言的亲妹子,没想到居然是当朝公主,一想到刚才的失礼,他就恨不得钻进土里。
贺意玄连忙起身施礼,“原不知是公主殿下驾临,失敬失敬,在下锦官城上将军之子贺意玄见过殿下。”
孟卿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说道:“不必多礼,贺公子快坐。”
贺意玄坐回圈椅上。
孟知言的视线落到孟卿身上,他问道:“卿卿,你不在玉京皇城里养尊处优,怎么会跑来锦官城啊?难道你也是来就藩的?”
“知言哥哥,我的封地不在益州,在豫州呢!”
“那你为何?”
“来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哦?”
孟卿面颊温柔,“话说皇叔为何不在府上。”
“前些日子蜀地的栈道损毁,死了不少人,朝廷便委派了几名京官下来,父王他正是为这件事外出的,想来也快回来了。”
栈道……
她记得没错的话,这一世的栈道案也是沈含章督查办理,他现在应该也在益州。
真是没想到,他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呢。
孟卿未言。
他又道:“你可是昨日进的锦官城?我听守城将领来报,昨日有一队近乎千人的人马,怕不就是你的人吧?”
“是父皇派来保护我的护卫。”
“我就说嘛,也就只有我的卿卿妹妹有这么大的排场,”他想了想,又道:“你昨日在哪歇脚的,为何不直接上我邕王府来?”
她坐姿挺拔,两手搭在两腿之间,极为端方雅正。
“赶了两个月的路,实在有些累了,这才去了锦官城的驿站歇息。”
“那真是可惜了,昨日我父王还在府上,今早刚出的门。”
“今早?”
“是啊。”
孟卿死都没想到,她就呆在驿站歇息了一晚,她便与孟庭川擦肩而过。
“那皇叔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这一去得好几日吧,妹妹你可有要事,若是没有,不如我带你好好在锦官城游玩游玩,这里有许多玉京城没有的小玩意儿呢!”
“这……”
孟卿双眸微垂,似在思考。
贺意玄看出了她的为难,便道:“孟知言,你玩的都是些什么斗蛐蛐骑马射箭之类的玩意儿,殿下一个小姑娘,怎么跟你玩那些东西?”
孟知言听完恍然大悟,道:“也对哦!不过锦官城的姑娘们我还是认识不少的。过几日褚副将家里有个拒霜宴,不少锦官城的姑娘们都会参加,不如我带你去见见锦官城赫赫有名的芙蓉花,如何?”
孟卿朱唇微启,看了看两人翘首企盼的模样,竟然不忍心拒绝。
“也好。”
见她答应,两人瞬间乐开了花。
孟知言起身将孟卿拉起,说道:“走,我带你四处逛逛!”
一行人出了前厅,走上青石小径上,秋风瑟瑟,发黄的落叶纷飞,凌乱地飘在小径上无人打扫。
孟卿紧紧地跟随在他身后,看着满地落叶,不禁发问。
“哥哥,这地上这么多落叶,府上的下人都不打扫的嘛?”
孟知言与她并排而行,他道:“是我父王不让人打扫的,他喜欢看落叶堆满灌丛,你不知道,我父王他脾气古怪得很,喜怒哀乐都跟别人有所不同。”
“喜欢看落叶?”
邕王这习惯,怎么跟她母妃很像。
她母妃最喜欢看落叶,一到秋日就不准宫女动这些枯黄的叶子。
“怎么了?”
“没事……”
贺意玄接道:“王爷的喜好真是叫人捉摸不透,我爹恰好相反,他最讨厌看到院子里乱糟糟的了,府上的下人日日看他脸色打扫庭院,都不敢懈怠。”
“竟会如此?”
“是啊,想来是常被王爷压迫的原因吧!”
孟知言胳膊肘撞了撞他,“你小子!小心叫我父王听见,贺将军可就惨了!”
贺意玄朝他做了个鬼脸,拐个弯儿来到孟卿身边,说道:“殿下,他这邕王府有什么好逛的,我带你去郊外青竹园逛逛吧,那里可有数不尽的食铁兽呢!”
“食铁兽?这是什么东西?”
贺意玄摸着下巴,想着怎么给她解释。
“食铁兽就是通体雪白,但是手和脚是黑色的,眼圈也是黑乎乎的,看上去憨态可掬,可好玩了!”
“贺意玄你发什么疯呢,青竹园的食铁兽凶性十足,哪有你说的那么可爱?”
贺意玄握紧她的手腕。
“别听他的,有我保护你呢!”
说完,他就带着孟卿往府门外走去,孟知言怎么劝也劝不住,只能在后面跟上。
邕王府调了一架马车来给孟卿坐,几个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引路。
尤其是贺意玄,时不时就停下来等候在马车旁找孟卿搭话。
孟知言自然知道贺意玄打的什么鬼主意,于是调转马头回来将他拎走。
两人一路上打打闹闹,丝毫没有弱冠男子的沉稳之气。
灵予撇开幔帐看了前面骑马的三人。
“殿下,真的要去什么青竹园吗?我们此次来了不是为了看什么食铁兽,赏什么芙蓉花的。”
孟卿撑在案上,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既来之则安之,邕王还未归来,你我总不可能在房里枯坐着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