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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突然转换到了两月以后。
初秋九月。
一行人回了玉京皇宫,第二日孟卿本打算在早朝之上宣布此事,却没在朝堂之上见到沈含章。
她左顾右盼。
“沈爱卿呢?”
怎知,萧砚持玉板,突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讲。”
随即,整座大殿上响彻着萧砚的慵懒随意的声音。
“昨日,臣前往大理寺查探卷宗,发现近来这卷宗上的许多都对不上,臣一查便知原来是沈大人拿走了这批卷宗,故不愿交还。臣无奈之下派兵前往沈大人府上搜查,无意中发现沈府墙中藏匿数万两金银,现如今沈大人已经入了刑部等待审讯。”
孟卿听完汗毛竖起。
沈含章贪污?
他怎么可能会贪污?可他若没有贪污,又是谁陷害的他呢?
况且,查到了贪污的罪证难道不是应该先入宫禀明,要经过她这个皇帝同意才能拿人进刑部吗?
萧砚竟然嚣张至此。
可笑的是,她身为帝王,想保也无法保下他,因为刑部一直在萧砚手上。
“此事事关大理寺,又是帝师查到的赃款,那么此事便交由帝师处置,大理寺卿顾淮安从旁辅佐,朕希望能早日查明真相。”
“臣遵旨。”
而后,沈含章就一直被关在刑部昭狱,再未出来过。
她因为政务繁忙,无暇去管,有时也会问问萧砚进展,可萧砚总是敷衍着回答:“尚无眉目。”
她纵然有心派人去查,可手底下的人都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可谓是孤立无援。
孟卿酣睡着,感觉一个人爬到了她的软榻上,两只骇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她慢慢把眼睁开,黄暗的烛火下,一个扎着灵蛇髻的宫女盘膝坐在她的软榻上,乖巧地欣赏着她。
孟卿倏然间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你!”
她头痛欲裂,差点没想起来眼前之人是谁。
谢云致歪着头,笑容甜甜:“姐姐,你睡着的时候怎么皱着眉呀?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他叫她姐姐。
是他,今日的那个小姑娘。
“确实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有多可怕?”
谢云致忽的做了一个鬼脸,“有我这个可怕吗?”
这一举动,逗得孟卿哭笑不得。
“话说,我还没问过你,你叫什么名字呢。”
谢云致放下这可怕的鬼脸,龇这个大白牙,“我叫云致,姐姐叫我致儿就好了!”
“你也姓云?”
谢云致想了一下,“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孟卿打量着少年的容貌,有棱有角,桃花眼近乎妖魅,生了一张很美的美人脸。
“长得真好看。”
想着想着,她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少女牵着他的手掌,认真问道:“云致,你治好腿后,打算要去哪里?”
谢云致看她生的好看,也喜欢抱着她的臂弯撒娇,“姐姐去哪,云致就去哪!”
“若我说,让你去做太傅夫人你可愿意?”
孟卿心里打着小九九,她想着萧砚的后院要是有个她的人,日后知道萧砚的行踪和计划也能顺应而变,不至于那般被动。
谢云致愣住,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
“谁!太傅?”
“那个萧砚?”
“我嫁给他?”
这是少年来到楚国以来第一次这么震惊,这楚国公主居然要把他嫁给他哥?
他嫁给他哥!
谢云致想到自己跟萧砚洞房花烛夜……
那一幕,着实搞笑!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孟卿蒙圈,“怎么了吗?太傅人很好的,温润如玉心地纯良,是个不错的夫君人选。”
谢云致内心一个白眼翻上来。
得了吧姐姐!就萧砚?温润如玉?心地纯良?你还是别嚯嚯其他小姑娘了!
也不知他哥知不知道这小妮子打着这种算盘,就是咽气了他也能从棺椁里爬出来掐死她!
“不要!云致就想跟着姐姐!姐姐去哪我去哪!”
“……”
这般黏人……
看来,行不通。
外边徐徐吹来凉风,也算是舒适得很。
谢云致把玩着少女宛如青葱般的手指,戏谑道:“姐姐想找一个人嫁到太傅的后院去,是不是想代替你监视他呀?”
孟卿木然,小小年纪既然什么都知道。
“其实,我倒是有个很好的人选。”
“谁?”
“当然是姐姐你呀!”
“……”
孟卿忽然耳畔泛红。
“姐姐你想啊!若是你成了太傅夫人,那不是既起到了监视太傅的作用,还能顺便取得他的信任吗?毕竟哪有夫君不信任妻子的!”
话音刚落,孟卿便陷入深思当中。
她嫁给萧砚?
她是犯病了吗?怎么还能听到这等荒唐言论?萧砚上一世逼宫害了她,她这一世是万万不能嫁他的。
嫁仇人,丧心病狂!
她怒嗔一句:“胡说八道!”
谢云致不服气。
怎么就胡说八道了?
他看得出来,萧砚对她有点意思,她自己也对萧砚有点意思!
两个人都互相对对方有意思,还这样猜忌来猜忌去的干嘛?不如凑一块去!
“错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啊,姐姐你要想清楚,若是日后太傅被谁抢了去,你就没地哭了。”
少年讲的头头是道,好像他说的才是真理一般,恨不得把她推到萧砚的怀里去。
见孟卿没再说话,他打了个瞌睡,渐渐闭上双眼,悄然入睡。
她静坐榻上。
像这种糊涂事儿,孟卿前世也没少干过。
登基那段时日,她日日喜欢缠着萧砚,想要给他封个什么妃位,可萧砚不吃她这一套,拒绝好几次。
甚至最荒唐的一回是,在楚皇驾崩守灵的第六日,元和殿上,文武百官都在正殿守灵披麻戴孝,而她却将他逼至墙角强吻了他。
他羞恼至极,狠狠痛批她“荒淫无道,不堪为君”,但她毫不生气,乐在其中。
可这事没过多久,她就将他望之脑后,渐而喜欢上了顾淮安身边的一个清秀小书童。
今生想来,前世确实荒唐难言,干出的事竟到了难以启齿的地步。
谢云致抱着她的臂弯酣睡,静悄悄的模样和白日里的活泼好动形成了对比。
“殿下,梁吟秋求见殿下。”
“让他进来。”
梁吟秋近日在禁军当值,她也未曾召见他,今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