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亓灏,小脸苍白。
亓灏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好端端的点名要她呢?
她在他眼里是林笙,据之前了解到的消息,亓灏与林笙之间似乎并无瓜葛呀!
难道说,亓灏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竟在背地里不知道何时对林笙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可如果是这样,那么那天晚上在南山脚下,亓灏认出了自己,应该会流露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情愫吧?
然而,回想当时的情况,亓灏对林笙似乎并没有任何兴趣!
所以,林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亓灏知道了这副林笙皮囊下的人是顾瑾璃!
这样想着,林笙的后背便不自觉的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的心,好像要马上跳出了嗓子眼。
亓灏眯着眼睛,看着林笙眼底划过的慌张之色,趁着众人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又加重了语气,指着林笙重复道:“她,很不错。”
这话一落,众人瞬间像炸了锅一样,止不住的沸腾起来。
有不认得林笙的人,开始好奇问道:“这人生的面红齿白的,是谁?”
“别管是谁,她可是个男人呀!我的天哪!”
“对对对,什么时候宁王竟开始喜欢男人了?造孽呀!”
“怪不得两年不娶妻,原来宁王爷是个断袖!”
“嘘,快小点声,你没看到皇上的脸色……”
……
老皇帝的脸色铁青,然而亓灏却一副神色淡淡,两个人当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胡闹!”厉喝一声,老皇帝怒瞪亓灏,火冒三丈:“放着这么多的大家闺秀不要,你竟要一个男子?”
太后也忍不住不满道:“灏儿,林笙是男子!你不要开玩笑了,快正儿八经的选个王妃!”
亓灏扬唇,意味深长的盯着林笙,“男子么?”
林笙咽了口唾沫,急忙垂头,讪讪一笑:“对对对,草民是货真价实的男子,宁王爷还是不要拿草民打趣了!”
她怎能猜不到亓灏的心思?说什么喜欢男人,不过是要拿她挡枪罢了!
现在她的身份还不是公开的时候,老皇帝要是知道了自己女扮男装,再借着被亓灏激起的怒气,还不得把自己拖出去斩了?
眼下气氛剑拔弩张,她可不愿成了亓灏和老皇帝之间的炮灰。
亓灏见林笙一副心虚回避的模样,一边起身缓缓往她身边走去,一边声音掷地有声道:“男子,本王也要!”
“啊啊啊,老天,我听到了什么?!”
“疯了,宁王爷真的是疯了!”
“对对对,他一定是在南山住傻了!”
“哎呀,快快,有人晕倒了!”
……
席位上的看戏群众们发出了一道惊呼,因为其中有一位暗恋亓灏的秀女在听到亓灏的话后晕了过去。
她们也没想到,自己才貌双全,竟抵不上一个男人!
“来人,来人!”场面有些混乱,贾公公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吩咐人把那受不了刺激晕倒的秀女给抬了下去。
亓灏站在林笙身边,一边勾起她胸前的一绺头发,一边故意折磨她的神经:“叫什么名字?”
“林……林笙。”顶着老皇帝和太后吃人的眼光,林笙闭着眼睛,视死如归的爆出了自己的名字。
亓灏“哦”了声,手抬起落在林笙绾发的发簪上,“你这簪子不错,送给本王做定情信物可好?”
林笙捉住亓灏要抽出自己发簪的手,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宁王爷,草民……草民不喜男色,没有特殊的癖好。”
簪子不值钱,可要是被亓灏给拿走,那她女儿家的身份不是暴露无疑?
“无碍,本王喜欢就好。”亓灏收回手,然而下一刻却做出了让林笙惊讶到下巴快掉了的动作。
手腕被亓灏攥着一把拽向老皇帝面前,林笙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了:“你……你放开我!”
尽管隔着一层布料,可亓灏掌心的热度还是传递到了林笙的皮肤上,引得她心惊肉跳。
“父皇,儿臣的婚事不劳您费心。”亓灏抬了抬下巴,继续挑战着老皇帝的忍耐极限:“要是您执意要给儿臣选妃,她无父无母,身家清白,正是最好的人选!”
“混账!!”老皇帝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捂着胸口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皇上!”贾公公见状,赶紧拍着老皇帝的后背,吓得又递上一杯茶。
“王妃也选完了,儿臣就先告退了。”说罢,亓灏拉着受惊的林笙,一路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坦然的出了永和宫。
“亓灏,你放开我!”走到无人处,林笙用力的甩开亓灏,一双好看的眼睛忿忿的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刚才发什么神经?”
亓灏脸上早已没了刚才在大殿内的笑意,冷声道:“没什么意思,利用一下你而已。”
“你!”这两年练就的冷漠面具,因亓灏这一句话瞬间破功。
林笙眼中跳动着浓浓烈火,她一把揪住亓灏的衣领,冷笑道:“利用我?你凭什么利用我?”
对于林笙的无礼,亓灏并未发怒,而是缓缓道:“你进京什么目的,你自己清楚。”
他这话,完全是在试探林笙。
毕竟,杜江还没查出林笙背后之人是谁,只能故弄玄虚。
果然,林笙眸光一闪,攥着亓灏的手松了几分。
不过,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带着警告道:“我的身份,你最好守口如瓶,否则……哼!”
其实,目前,她也不能拿亓灏如何,但怎么说逍遥子手里的玄机门还没到手,八皇子这边也还没接上头,所以她的身份还是不宜暴露的。
推开亓灏,林笙又给了亓灏一记眼刀后,才离开。
亓灏望着林笙的背影,对杜江道:“最近盯紧了她。”
杜江点头,“是,王爷。”
清水寺里,净空大师望着坐在对面的逍遥子,轻叹道:“师弟,已经三日了,你还没想明白要怎么做吗?”
那天晚上,逍遥子夜闯林府,识出了顾瑾璃。
离开后,他心情沉重的直接回了清水寺,没忍住将事情告诉了净空大师。
得知林笙就是顾瑾璃后,净空大师很是惊讶。
因为他也不曾想过,顾瑾璃从绝情崖掉下去后还会有活命的机会。
可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因此净空大师对顾瑾璃的“死而复生”产生了怀疑。
而逍遥子不仅坚信不疑,还说等时机成熟后,他要把玄机门交给林笙掌管。
玄机门有多重要,净空大师是知道的,所以他劝逍遥子不妨先确定了林笙身份再交权也不迟。
奈何,逍遥子固执的很,“师兄,我看到了笙儿……不,是阿璃。”
“她的手,她手上都是茧子,可见这两年受了不少苦。”
“有了玄机门,将来就算是我们不在了,她手里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底牌。”
“师弟,你不先查一下这两年她经历了什么,又怎会知道她受过什么苦?”净空大师无奈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玄机门早晚都得给她,真的不急于一时。”
逍遥子深呼吸,抿唇道:“师兄,听说今日在宫里,阿璃和亓灏碰上了。”
“皇上要给亓灏选妃,亓灏却把阿璃给扯了出来,当众宣称要选阿璃为王妃。”
“哦?”净空大师一怔,问道:“亓灏认出阿璃了?”
逍遥子想了想,应该道:“亓灏和阿璃早在南山见过,所以我想,他应该没有认出阿璃的身份。”
净空大师心情复杂的点点头,半晌才道:“师弟,此事需要从长计较,你不能感情用事。”
逍遥子“嗯”了声,怕净空大师不放心,又道:“这几日,我也会在暗处盯着阿璃的举动,有消息会传给师兄的。”
说罢,他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师弟。”净空大师看了一眼窗外,淡淡道:“快到午饭的时间了,你在这里吃过再走也不迟。”
逍遥子看着净空大师那双平淡无波的老眼,摇头苦笑道:“在师兄这里待了几天,我怕我再待下去,师兄到时候赶也赶不走我了。”
净空大师怎能听不懂逍遥子的话,他垂下眼睛,捻动着手里的佛珠。
没有听到期待中那句挽留的话,逍遥子神色黯然的出了房间。
回林府后,收到消息的陈泽轩和黑衣人果不其然的又在房间里等着林笙。
黑衣人紧紧盯着林笙,问道:“你是怎么说的?”
林笙此时心里还窝着一团火,故而对黑衣人说话的语气也大胆起来:“我警告他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否则后果自负。”
黑衣人捏着茶杯,沉思了片刻,怪笑道:“如了亓灏的心愿,似乎也不错。”
“师父。”陈泽轩听罢,再也沉不住气了,“亓灏那话不过是来堵老皇帝的嘴的,做不得真。”
“非也,非也。”黑衣人摆摆手,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散发着诡异的亮光:“师父之前就是想笙儿借着给亓灏看眼睛的名义正大光明的进入宁王府,如今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机会吗?”
“师父,万一我去了宁王府,被他认出了我就是顾瑾璃,这该如何?”林笙心里很抵触亓灏,皱着眉头,低声道:“还不如从咱们的人里选一个到他身边去伺候,到时候把玉佩偷出来。”
见林笙不赞同黑衣人的建议,陈泽轩提着的心放松了几分:“师父,笙儿说的没错,当真没有必要为了一块玉佩,让笙儿冒险。”
“好了,你们不用说了,一切就按着我说的办。”黑衣人眉眼一冷,抬手止住了林笙和陈泽轩的话,不容他们再多言。
他站起身,见陈泽轩仍旧坐着不动,不禁不悦道:“轩,你不走吗?”
陈泽轩僵直着身子,“师父,徒儿还有些话要与笙儿说。”
黑衣人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陈泽轩静静的看着林笙,眼睛里似有千言万语,可却不知如何开口。
林笙给陈泽轩倒了杯茶,“哥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陈泽轩接过茶杯放下,半晌才道:“哥哥知道你不想去宁王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们可以找人代替你去。”
“哥哥,你觉得师父和亓灏是好糊弄的人吗?”林笙听罢,因为黑衣人而压抑的心情竟明朗了起来,忍不住笑道:“再说了,找人代替我,那太后的病呢?谁去诊治?”
“笙儿,你离开这里,去过自己的生活。”陈泽轩握着林笙的手,一字一句道:“复仇大业,国恨家仇,本就不该是你一个女子承担的。”
“你什么都不要管,一切都交给我。”
“哥哥……”陈泽轩的话,让林笙红了眼睛。
她忍着要落下来的眼泪,扯了扯唇,强笑道:“从两年前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师父就说过,这条路不好走。”
“既然如此,那我更不能让哥哥一个人背负那么多。”
“哥哥,我不怕亓灏,只是讨厌他而已。”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笙儿……”陈泽轩皱着眉头,还想再说什么,话却突然被林笙一个动作给打断。
林笙紧紧抱着陈泽轩,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轻声道:“有哥哥在身边,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
“笙儿……”陈泽轩的喉咙发紧,手颤抖着回抱住林笙。
林笙仰起脸,染上泪的眼睛带着恳求:“师父的手段,你我都经历过,他发怒起来像个疯子。”
“哥哥不想我受伤,同样我也想护着哥哥。”
“所以,以后哥哥不要为了我再惹师父生气了,好吗?”
攥着拳头,陈泽轩眸底神色痛苦,内心挣扎的放开林笙,他良久才苦笑道:“好。”
如果是当年在不知道林笙是自己妹妹的情况下,他听到林笙这样一番话,感受着她近在咫尺的心跳,他必定会兴奋的抱起她来转圈。
但是现在,不可以了。
他们是兄妹,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重重呼出一口气来,陈泽轩揉了揉林笙的脑袋,“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一切自己注意些,有事情派人传信给我。”
“好。”林笙点点头,然后目送着陈泽轩离开。
视线落在陈泽轩那杯未碰过的茶水上,林笙叹了口气,转身上了床榻。
刚才在宫里折腾了一番,她当真是累了。
亓灏想做什么,她猜不到。
未来的路很难走,除了一切听从黑衣人的安排,她也没有任何头绪。
心里一片烦躁,林笙拉过被子,蒙在了头上。
宫里,老皇帝刚回到寝殿后,丽妃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皇上!”
丽妃头上的发钗因走得着急而摇曳作响,“噗通”一声,她跪在老皇帝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道:“皇上,浈儿是冤枉的,您不能把他流放到岭南呀!”
“岭南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浈儿去了……去了哪还有活路!”
见老皇帝沉着脸不说话,丽妃跪着膝行向前,扯着老皇帝的龙袍,哭得声音更大了:“皇上,江堤崩塌一事,要怪就怪刘磊,毕竟是他亲力亲为的!”
“咱们浈儿要论罪,也最多是监管不到位,皇上怎么能如此狠心!”
“曲大人到现在还没消息,凶多吉少,还有不少受伤的百姓,你竟还有脸指责朕狠心?”一脚踢开丽妃,老皇帝声厉色荏道:“不心系天下,出了事情只知道推卸责任,身为堂堂王爷,他竟连这点担当都没有?朕没有这样的儿子!”
“若非念着他身上还有朕的一半骨血,朕早就当场杀了他!”
“皇上……”丽妃倒吸一口气,手里捏着的帕子飘到了地上。
“出去,朕心意已决,你若再求情,别怪朕不客气!”老皇帝闭上眼,一副厌恶的表情,不愿再看丽妃。
“丽妃娘娘,您还是先回去吧。”贾公公轻咳两声,小声道。
“呜呜呜……皇上……”上次,清王因杀了方旭,被贬去了边关。
他回京,是以华琼的死做了代价。
而这次被除去皇籍,贬为庶民,发配岭南,此生如果再想回京,恐怕是永无机会了。
趁着现在押送清王的人还没启程,丽妃必须得不惜一切让老皇帝松了口才行。
顾不得被老皇帝踹疼的胸口,丽妃脸上的脂粉被涕泪染得一片红一片黑,模样很是狼狈:“皇上,皇上!”
“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真的知错了!”
“您再给浈儿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丽妃,你再无理取闹,朕当真会把你打入冷宫!”帝王的爱,本就不长久。
何况,丽妃的存在,是老皇帝用来制衡皇后的工具。
老皇帝冷冷的望着丽妃,老眼中不带丝毫温情。
“皇上?”老皇帝的话,要比刚才还要狠,让丽妃一下子冷到骨子里去了。
她不敢相信,曾经疼爱她的老皇帝,会将她打入冷宫……
冷宫那种地方,怎可能是盛宠多年的她会去的?
“娘娘,咱们还是回去吧。”丽妃身后的小宫女见老皇帝不像是在吓唬丽妃的样子,赶紧扯了扯丽妃的袖子,小声劝道。
“小贾,将她给朕拖出去!”老皇帝没了耐心,直接拍着桌子道。
“是是。”先是江堤崩塌,后是亓灏选妃,老皇帝今个已经生了不少气了,所以贾公公怕老皇帝气坏了身体,立即示意门口的小太监把丽妃给拖了出去。
丽妃被拖到门口才后知后觉的又扑腾着两只手,挣扎道:“皇上,皇上!”
然而,房间的大门却被贾公公给无情的关上了。
“皇上,您消消气。”贾公公捧着茶,上前递给老皇帝。
老皇帝将茶杯重重的一放,怒气冲冲道:“小贾,吩咐下去,押送清王去岭南的路上,严加小心。”
贾公公知道,老皇帝并非是担心清王的安全,只不过是怕清王逃跑罢了。
毕竟,凭借着清王的身手,很有可能半路逃跑。
“是,老奴知道了。”贾公公应了声,点点头。
“还有,那个林笙,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你也让人给朕盯紧了。”老皇帝眯了眯老眼,想起亓灏拉着林笙手的画面,有些反胃:“老四竟拿着一个男人来恶心朕,真是……真是……”
老皇帝一时想不到词儿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只能气呼呼道:“无所不用其极!”
贾公公不知为何,听到这里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只好一本正经道:“皇上,宁王爷可能也是被您逼急了。”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王爷做事向来不按照常理出牌,所以也不排除他说的话是真的。”
“什么?”老皇帝瞪着贾公公,胡子又翘了起来:“小贾,如此荒唐的话,怎么连你也说的出来?”
“呃……老奴失言,还请皇上赎罪。”贾公公连忙低头,惶恐道。
“出去。”瞧着贾公公,老皇帝心烦意乱道。
“是。”贾公公关上门,离开房间。
是夜,方紫薇的房间里,方晋阳见大夫抽回了给方紫薇把脉的手,便问道:“大夫,我妹妹的身子有什么问题?”
大夫斟酌了会,如实道:“依着我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方小姐身体并没有什么毛病。”
“至于方公子刚才所说的癫痫病,更是没有。”
“既然如此,那我妹妹为何又会……”方晋阳听罢,眸子里闪过一道冷光。
白天方紫薇在宫里发病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
所以,别说进宫陪伴老皇帝,或者指给王爷做王妃了,只说寻常大臣家的子弟,也不会要娶一个当众发病的疯子。
“这……老朽就不得而知了。”大夫也是个聪明人,他可不愿多说话,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方晋阳攥着拳头,将满腔愤怒咽下:“有劳大夫了,下去领赏吧。”
待大夫背着药箱离开后,方晋阳坐下来,看着方紫薇:“妹妹,你回想一下,进宫之前,你都碰过什么东西?或者接触过什么人?”
方紫薇自打醒来后,眼睛就已经哭肿成了核桃,她抽抽嗒嗒道:“哥哥,我不记得了……”
“紫薇,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快想想,到底是谁害的你?”方晋阳瞧着方紫薇哭了一下午和一晚上,不禁语气也焦躁起来。
方紫薇本就心里委屈,听方晋阳语气不好,眼泪更多了。
方晋阳无奈,只好忿忿道:“也罢,早晚我都会查出来的!”
忽然想到什么,他又道:“紫薇,明日一大早,清王就会被押送去岭南。”
“到时候,我会让人在路上取了他的命!”
“爹爹的大仇,也就报了!”
“哥哥,为何不等他到了岭南再动手?”方紫薇哭归哭,但脑子还是在的。
“我等不及了。”方晋阳咬牙,一字一句都是对清王的恨:“要不是当年他杀了父亲,如今我们方家,哪能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宣王,宁王,想要他死的人那么多,我杀了他,也不会被人怀疑的。”
原本,他跟方紫薇想的一样,但他那颗复仇的心在贴身随从的怂恿下蠢蠢欲动,等不得一刻了。
当然,那随从是受了黑衣人好处的。
“这样的大事,哥哥决定就好。”方紫薇想起自己今个在众人面前出丑,刚擦干净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方晋阳叹了口气,拍了拍方紫薇的肩膀,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