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祈一脸懵逼地被带到了皇宫中。
刚一见到躺在龙床上的人,看到他青紫的脸色,瞬间就知道他中毒了,中了什么毒。
他心里咯噔一下,猜到了贵妃召进宫的目的。
桑祈气得直磨牙。
自己前几天刚把这毒用在陈见安的身上,一转头皇帝就被毒倒了,这毒是谁下的简直不言而喻!
但是桑祈能说嘛
他不能啊!
说自己在决斗的时候给对手下毒那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张贵妃,朕这些日子在驿站养伤并没有出门,即便这是南疆的毒,也诬赖不到朕的头上!”
桑祈先声夺人,为自己辩解道,他这辈子都没被人如此算计过。
“谁下的毒咱们可以晚点儿再说,但这到底是南疆的毒药,还劳烦你先帮陛下解毒!”
张贵妃的语气焦急,害怕陛下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的孩子还有长大,现在陛下是万不能崩逝的。
桑祈脸色难看地让桑祭去给人解毒。
张贵妃坐在龙床边上,紧紧握着皇帝的手,见桑祭把药喂皇帝嘴里,这才放了心。
做戏做全套,她冷眼看着站在下首的桑祈,眼神十足的怨恨,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桑祈想要毒死她男人呢。
“虽然你今日没有出驿站,但是想要下毒还需要你亲自动手后宫可不是有个现成的人么!
这些日子陛下除了巫梦蝶的身边甚少去其他地方,除了她还能有谁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给陛下下毒她是南疆的人,谁知道是不是受了指示,想要动摇我明夏根基!’”
悠悠转醒的明夏皇帝一睁眼睛,正好听到张贵妃的这句话,本就多疑的他顿时眯起了眼睛,心头泛起滔天怒意。
本以为南疆献上美人是对自己示好示弱,没想到竟然是美人计!
“扶朕起来。”
他虚弱地将手从张贵妃手里抽出来,示意她扶自己起身。
桑祭见他恢复意识,悄悄将刚才扎在他手腕上刺激他醒来的银针拔了出来。
桑祈见他醒得这么快,十分诧异,这醒来得太不是时候,自己都没有时间出宫安排离开的事情,如果明夏皇帝震怒非要将自己扣在宫里,那想要回南疆可就难了!
他有些狐疑地看了桑祭,对方是和往常一样低着头,看不出什么。
“还请陛下明鉴,此事必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哪有人下毒会用自己家的药这岂不是太过明显了。”
皇帝靠在床边,听到这话冷哼一声。
“你当朕的太医院是吃素的不成,若是寻常毒药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解了想要给朕下毒的机会可不多,自然是要用稳妥的办法。
可惜朕有上天庇佑,没能让你们得逞!”
很好,张贵妃原本怕皇帝信了桑祈的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结果不用自己出手,这人直接逻辑自洽了,简直完美。
桑祈听见他如此自负又笃定的话,死死拧着眉头,颇有一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传朕的命令,处死南疆舞姬,即可将南疆使臣全部赶出境内,永世不得踏入明夏境内一步。”
皇帝说完这句话后咳嗽了几声,身体便撑不住了,摆摆手让张贵妃将人全都赶出去。
桑祈上前一步想要跟他再掰扯掰扯,却被身后的影一把拉住,人家没说整死你赶紧走得了,再磨叽一会儿给人家刺挠烦了,给咱们全都留下剁成饺子馅儿。
张贵妃冷着脸让御林军将人送回驿站收拾东西,人刚一走,她嘴角就露出了止不住的笑意。
“江芙不愧是江广瑶的女儿,心思够歹毒,手段也高明。
吩咐下去将,今日午时将那贱人推出午门斩首,让后宫嫔妃都去观刑,有她杀鸡儆猴,本宫看看以后谁还敢以下犯上!”
雪雁欢快地点头应下。
“对了,给愉妃的东西送过去了吗”
张贵妃说完才想起来答应江芙的事情,张松英那日拿来的东西,除了三根银针,还有一个香囊,希望自己可以帮她把东西交给白婉莹。
那香囊她打开来看过,里面是一只碎成八块的玉镯,看起来水头很老,并不珍贵的样子。
“刚已经派人送过去了,想必这会子愉妃已经看到了。”‘
张贵妃点点头,江芙帮了自己一次,自己也该投桃报李。
只是不知道她给愉妃送一个碎镯子干什么这稀碎稀碎的,就算是用珐琅金镶玉,也补不上了。
江芙故意送这东西,当然是为了刷白婉莹仇恨值的。
陈见安那个王八蛋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仇恨值死抠死抠的,怎么也刷不动。
她都怀疑那人是不是爱上她爹爹了要不怎么任打任骂,完全不生气的
一个人的情绪最能反映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陈见安不恨江广瑶,甚至好像在慢慢转变对他的看法。
这可太危险了。
江芙心中担忧,看着整日整夜咳嗽的父亲,她只能先从女主那边儿赚点儿零花钱了。
白婉莹看到自己母亲的遗物被摔了个粉碎,气得全身发抖,听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她当时就动了胎气,传了好几个御医。
与此同时,正在喝药的江广瑶身体突然就大好了,他诧异地放下药碗,想到炎明熹这几日小动作不断,当即换上官服进宫销假。
江芙满意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抿嘴偷笑,果然,御医看了她,就不能看我爹爹了哦。
皇帝那边儿正愁着让谁去把南疆那群人给撵回去呢,江广瑶就送上门儿来了,正好被抓了壮丁。
当天中午桑祈连饭都没吃上,就被江广瑶亲自带着锦衣卫看押,一路送回南疆去。
桑祈白来一趟,除了一身伤什么都没带走,一路上不知道是没脸见人还是懒得再看明夏这群烦人精一眼,一直躲在马车里没露面。
除了吃喝拉撒都在车里,全靠下人伺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瘫痪在里面儿了呢。
他不出来正好,江广瑶也不乐意往他身边儿凑,万一这人发了性再给自己扔点儿什么毒虫毒蛇啥的,犯不上。
倒是他身边的蛊人影,经常欲言又止地看着江广瑶,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跟他说,但是又顾忌着桑祈,不敢上前。
桑祭趁着离开明夏之前,一天晚上偷偷摸到江广瑶的马车里。
“老爷,我这一去,以后也许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帮我把这铃铛留给阿姊,当个念想吧。”
说着将一枚铃铛交给了他,伸手的时候露出自己手腕儿上的伤痕,江广瑶眼尖地看到,一把抓住他的手,将袖子往上面一撸,只见他个不上密密麻麻都是伤痕。
有烫得、有戳的、有咬的,明显是被人故意弄出来的。
他拧眉问道:
“是桑祈弄的”
桑祭抽回手摇摇头,不想让他掺和进去,又将一个紫水晶的步摇交给她,那是之前江芙扔给影的。
“这是阿姊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就麻烦一并转交了吧。”
桑祭说完怕被人发现,转身就走。
江广瑶手里拿着这两个重要道具,表情复杂,将它们仔细地收了起来。
等江广瑶这么一来一回,再到京城的时候树上的叶子都已经泛黄了,跟陈家商量好的婚期也快要到了。
剧情线偏离度都快过半了,可男主的事业线依旧一动不动,江广瑶看着男主那已经要见底的憎恨值,天天数着女主紧巴巴的憎恨值过日子。
【这样下去不行!】
江芙在听到爹爹脑海里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他第二天就去给陈见安求了一个官职。
北海县令。
芝麻大小的地方父母官,皇帝看在江广瑶的面子上很痛快地答应了,并且格外开恩准许他和江芙在京城完婚之后再动身去上任。
江芙知道自己成亲之后肯定是要跟着陈见安去上任的,但是她要是走了,谁帮爹爹去刷憎恨值呢
她心中忐忑,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将婚事推迟,等陈见安期满述职的时候再说这事儿。
江广瑶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似的,当天夜里就来到了她的房间,将下人全都遣了出去,坐在桌子前开门见山道: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知道我要靠从陈见安和白婉莹的身上吸取憎恨才能维持生命”
江芙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她眨了眨眼没有说话,拉长了耳朵想要听一听爹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什么都没有。
江广瑶眼神深沉地只是看着她,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和胸有成竹毫无波澜的内心,都预示着他什么都知道了。
江芙被看得心虚,在他的逼视下,僵硬地点了点头。
【卧槽!我就是诈她的,没想到她还真知道
系统你给我死出来挨打,她好好的怎么会发现你们的系统规则肯定是你们又出了什么bug!】
好嘛,他哪里是胸有成竹才没有心声,这明摆着刚才心里紧张提着一口气没敢出声!
江芙算是服了她爹了,自曝自己的一摊手:
“您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全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