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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还不错,你终于做了件好事,公爵。”
“您满意就好,蒂米特雷斯库夫人。”
李昂听到一男一女在说话,就在离他不远的位置。
可他明明记得自己死了,毕竟被满载货物的泥头车迎面撞过来,哪有不死的道理。
难道现代医学已经发达到,身体被撞个稀烂也能救活的水平了?
估计不大可能。
他宁愿相信自己穿越了。
心中暗自思量,不远处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口音有点奇怪,抑扬顿挫,倒也不难听,反而有种独特的韵味。
李昂试图睁开眼睛看看说话的人是谁,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就好像灵魂与肉体间还存在一层薄膜,导致思维暂时无法控制躯体。
“夫人,想您也知道,找他费了我很大功夫,在当今这个时代,如此古老纯净的血脉,足以称得上可遇而不可求,所以”
被称为公爵的男人,声音谄媚且市侩,李昂甚至能在脑海中还原出他的形象。
狡诈、奸猾、得体的衣装下是欲壑难填的贪婪与欲望,要么极胖,要么极瘦,身上挂满昂贵的金银饰品,说不定眼眶边还夹着一只金丝单片眼镜,完美符合李昂对黑心商人或邪恶资本家的刻板印象。
“母神米兰达留着你的命,可不是让你用来和我讨价还价的,就按之前说好的价钱,多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
那位女士果断驳斥了公爵提价的请求,语气中隐隐有威胁之意。
公爵干笑几声:“如您所愿,夫人,千万别因为一点小事影响了我们之间的交情。”
没法用眼睛看,只能‘旁听’的李昂,抓住了一个关键信息。
母神米兰达。
非常非常耳熟的名字,但唯独想不起来是谁。
这时,那位女士又问道:“记忆都清洗干净了吧?我可不想因为他影响到我可爱的女儿们。”
公爵答:“当然,他现在干净的像张白纸一样,只需要再静养几天,等药效部吸收,他将成为一个再完美不过的丈夫。”
“再信你一回。”女士继续道:“把他抬进城堡,放到我隔壁。”
突然,李昂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
尽管眼不能视物,四肢也宛如瘫痪,但基本的嗅觉、触觉等各种身体反馈还在。
他知道自己被放置在了某种长方形容器中。
当下所处的季节应该是冬季,因为周遭的空气颇为凌冽,皮肤上渗起的鸡皮疙瘩就没下去过。
另外,李昂总能闻到一股臭味。
尤其是在被抬起来后,这股味道愈发浓烈。
它不是长时间不洗澡的体臭,也不是秽物的恶臭,更不是鱼类海鲜的腥臭,而是一种像是肉类腐败的腐臭。
再加上方才‘公爵’与‘夫人’的对话,让初来乍到的李昂,内心相当忐忑。
但这种情绪没能维持太长时间,突如其来的困意瞬间将他的意识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李昂又一次从混沌中苏醒。
这次,萦绕在鼻尖的腐臭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的花香,里面夹杂着一点点酒味,以及血腥气
如果李昂没猜错的话,复杂的气味来自于那名‘尊贵’的夫人。
夫人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嘴里哼着小调,偶尔还能听到翻页的哗啦声,应该是在看书。
只不过,这份舒适的惬意很快被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打破。
几道黑色的身影跑进房间,为首的那个兴奋地喊道:
“妈妈,妈妈,听仆人们说我未来丈夫的人选已经有了?”
话音刚落,李昂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身上,接着几根冰凉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
“天呐,妈妈,他长的可真美!”
“就像就像话本故事里的王子,我想我已经爱上他了!”
夫人合上膝前的书籍,脸上带着些许无奈与宠溺:“贝拉,什么时候你能和两个妹妹一样学着做个淑女。”
贝拉不以为然,继续和自己未来丈夫挤在一张床上。
“母亲,反正我们迟到都会睡在一起,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妹妹们只是看起来淑女,说不定骨子里比我还疯。”
两个妹妹有些不高兴,想和姐姐理论,却被夫人制止:“好了,安静点女孩们。”
“我让你们拿的东西呢?”
“母亲,在我这里。”黑发的二女儿将巴掌大的木盒交到夫人手里。
夫人打开盒盖,红丝绒的内衬上放着一枚类似注射器的东西。
“尊敬的母神米兰达,感谢她的恩赐。”
包括床上的贝拉,三个女儿异口同声道:“感谢母神。”
“对了,妈妈!”贝拉突然想到什么,从李昂身上起来:“母神说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她不在的时候,让我们多注意村子里的动向。”
夫人问:“母神说过她要去哪儿吗?”
贝拉想了想:“好像是美国,但具体去哪不清楚,去做什么也没说。”
夫人不屑地说:“估计又是为了她的宝贝女儿,除了这位死去多年的伊娃,没人值得她如此兴师动众。”
话题涉及到母神与夫人之间的矛盾,三个女儿不敢随意开口评价。
“就这样吧,女孩们。”夫人起身来到床前:“米兰达有米兰达的事,我们也有自己的事。”
她晃晃手里的注射器:“有没有人想要来唤醒我们的睡美人?”
“贝拉?”
贝拉急忙摇头:“我不行,妈妈,他漂亮的像只易碎的花瓶,我现在根本舍不得伤害他。”
身为未婚妻的贝拉都拒绝,两个妹妹自然也不会当出头鸟。
夫人见此情形,只好亲自动手,边抓起李昂的一只胳膊,边道:“怎么能叫伤害呢,这可是母神的恩赐啊!”
说着,针头刺入了李昂的腕部。
随着夫人的手指逐渐用力,注射器内黄绿色的液体流进他的血管,并很快扩散至身。
很快撕裂般的痛苦开始肆虐,它不止作用于肉体,也作用于灵魂,李昂的五官开始扭曲,身体不间断地抽搐,脊柱仿佛游蛇来回摆动,血管根根凸起,狰狞地像是要爆开,各处皮肤前一秒还鼓起密密麻麻地小包,下一秒就凹陷下去。
望着因为疼痛蜷缩成一团的李昂,贝拉不免有些担心。
“母亲,他不会有事吧?”
夫人却老神在在,居高临下地观察着李昂的反应。
“如果他死在这里,就证明他没资格接受恩赐,更没资格成为蒂米特雷斯库家族的一员。”
最后她不忘安慰女儿:“放宽心,死就死了,我会帮你找到更好的。”
贝拉沮丧地低着头:“您总是这么说,但这已经是十几个人选里,我最喜欢的一个了。”
“可他们都没通过考验,不是吗?”夫人拍拍女儿的肩膀。
相比于贝拉的多愁善感,两个妹妹倒是兴致勃勃地看着床上肆意扭动的李昂。
就好像他越痛苦,两人就越兴奋。
半个小时过去,李昂终于安静下来,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与床榻,四肢像没骨头一样绵软无力,好在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并且,经过这番刺激,外来的灵魂总算与肉体彻底融合。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呐,妈妈,他挺过来了!”
贝拉激动地抱着母亲叫喊,两个妹妹却表现出些许失望。
夫人轻抚大女儿的头发,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是啊,他挺过来了,也许我们应该给家族的新成员准备点见面礼。”
贝拉抬头望向母亲,抢着回答道:“我要把自己送给他!”
“他是你的人,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夫人说着,坐到床边:“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检查检查他的情况。”
她伸出两根手指,撑开李昂的眼眶,观察他的瞳孔是否有反应,又掰开下颚,像挑选牲口一样,查看他的牙齿。
最后,夫人抓起李昂的胳膊,用指甲在刚才针口的位置轻轻一划。
顿时血流如注。
夫人立刻将伤口送到嘴边,用力吸吮,腥红的血液一滴不剩地被吸入口中。
“鲜嫩可口,公爵这回确实没有撒谎。”
夫人舔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不妄她这几天的耐心等待。
“母亲,能让我也尝尝吗?”贝拉凑上前来,两只眼睛里写满渴望。
“当然可以。”夫人笑笑,让开了位置。
她总是对女儿们有无限的包容。
贝拉急切地抓起那条胳膊,眼看伤口有愈合的趋势,焦躁的她马上张嘴咬了上去。
尖锐的犬齿重新把伤口刺破,甘甜的血液流入口中。
品尝到美味后,她像疯了一样又啃又咬,时不时还伸出舌头舔舐遗漏的鲜血。
两个妹妹看她这样,也想上来分一杯羹,却被她用狠毒的眼神警告,同时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妹妹们只好向母亲求助,脸上带着委屈。
夫人这时出来打圆场:“贝拉,对你的丈夫温柔一点,他的手都快被你咬掉了。”
“还有,不许对妹妹们发脾气。”
贝拉恋恋不舍地停下,双手却紧抓胳膊不放:“可他是我的!”
“但你是姐姐。”夫人把已经血肉模糊的胳膊从大女儿手里抢过,强忍着欲望把它掖进被子里。
“你应该让着点妹妹。”
“反正受到恩赐的他恢复能力很强,你分一点给妹妹又能怎么样?”
“你难道忘了,你两个妹妹平时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
嘴边尽是腥红的贝拉,神情很是纠结:“好吧,我听您的,但只能分给她们一点点。”
说着,她将拇指与食指并拢,摆出个指尖宇宙。
“当然,妈妈您可以多分一点。”
听女儿这么说,夫人露出欣慰的笑容:“总算没白疼你,还知道想着我。”
贝拉有些害羞,把头埋进母亲胸口撒娇。
知道自己以后也有份,两个妹妹很满意,同样争前恐后钻进母亲怀里。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至于李昂这时候在干什么?
答:他被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