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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的吃了四块的西瓜,憨子算是缓过了些许的精神头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抬起头一脸疑惑的对我打量了起来。
“唉,你是谁呀,是俺们漠坟村的吗?”
憨子竟然没有认出我来,这说明我这一身的装扮还是起到了掩人耳目的作用了。
“憨大哥,是我啊,你不记得了吗,在潼城,三万块……!”
憨子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凑到了我的跟前仔细的辨认了起来。
“小兄弟,真的是你啊,你咋来这儿了呢?”
“你也是为了那里面的东西来的?”
憨子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猜出了我来此的目的。
对此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即便点了点头后说道:“憨子大哥,嫂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还请你节哀顺变啊。”
我这不提他老婆还好,一提那憨子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都是那帮畜生,要不是他们,俺婆姨怎么会死,还连累了俺的喜妹,俺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我不想憨子发出太大的声响来,以免引起那些人的怀疑。
我紧忙的对他做了一个低声的手势,然后对其问道:“憨子哥,你实话告诉我,他们把你抓到这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憨子用粗糙的大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警惕的四下望了望后,叹了口气后对我说道:“还不是为了寻找下去的口子吗……”
憨子简短的跟我说了一遍,我才了解了个大概。
都知道憨子跟他老婆是陕西人,之所以来到这千里之外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则是两个人不经家里同意私奔出来的。
或是担心家里人会找到他们,所以才跑到了这环境如此恶劣的戈壁大漠来的。
喜妹是二人来到这漠坟村之后所生的,算是土生土长的孩子,平日里他们生活过的十分的拮据,靠的基本上就是替村长家打一些零工维持着一家人的生计。
就在几个月前,汉子的老婆忽然间没了胃口,起初还能多少的吃进去一点稀的,但是后来是吃什么吐什么。
当时憨子还以为他老婆是坏了老二了,却不曾想找了村医一检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随着憨子的老婆日益憔悴消瘦,憨子带着她去了敦煌的医院,医院检查说是憨子的老婆胃里面长了个瘤子,需要手术,光手术费就要八万。
八万块,憨子一家哪里拿得出来这么多的钱,后来经过打听,说是千里之外的潼城是国家重点的扶贫医疗,手术费也很低,基本上两三万块就可以把手术做了。
三万块,对于憨子来说那也是天文数字,在村子里借了个遍,也不过就借到了一千冒头的样子,距离三万块还差得远呢。
憨子是陕西西安人,自古西安遍地宝,憨子也是从小就耳濡目染的,他自然是知道地里挖出来的东西值钱。
也是碰巧,憨子跟他老婆刚到这漠坟村的时候,就曾听说有几个娃娃去坟丘子边上玩,捡了一把断了的青铜残剑。
于是憨子就去了,刚好赶上突然刮起的巨大沙尘暴,没想到那沙尘暴刮过之后,在坟丘子的背面刮出了一个古怪的石门来。
憨子试着推了推没推动,也就放弃了,正好发现门边的地上散落着几样东西,憨子就随便的抓了三样急忙的跑了回来。
后来,就是在医院交完了费准备手术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陌生人,以爱心捐助的名义,把憨子夫妻俩给骗出了医院抓上了车。
逼着他带路找到出土我手里那两件青铜器的地方,不然就杀了他们夫妻俩。
一通的辗转,憨子夫妻俩再次的回到了漠坟村,一路的颠簸,再加上憨子的老婆病情急剧的恶化,回来的第二天憨子的老婆就去了。
憨子还没来得及悲伤,那伙人就以喜妹作为要挟,憨子无奈只能是草草的葬了老婆,然后跟着那帮人到了坟丘子这。
说来也巧了,可能是后来又刮了一场沙尘暴,让那之前裸露出来的石门又一次的被黄沙所掩埋了,到了之后没有一点儿的线索可循,所以只能是四处胡乱的挖着。
听了憨子的话,我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憨子大哥,其实你是知道那石门的具体位置的是吧?”
“嗯,俺知道,俺就是不想让他们找到,他们害死了俺的婆姨,俺恨死他们了。”
“而且……俺要是帮着他们找到了那石门,俺对他们就没有用了,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杀了俺灭口的,俺倒是不怕死,死了正好下去跟俺婆姨作伴,可是喜妹咋办,俺死了谁来照顾她啊,要是也受到那群畜生的欺负咋办!”
说到这里,憨子的内心想法我已经都明白了,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憨子大哥,你做的很对,就这样拖着他们,只有这样你才是安的。”
“哦,对了,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喜妹被我接走了,现在就在村长家里跟我的同伴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担心了。”
说完我又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憨子讲了,当然我还在其中添油加醋了一番。
听完了我的话后,憨子气得是要命,我连忙嘱咐他要冷静,千万别惹恼了那伙人。
憨子对我是越发的感激了起来,倘若不是这场合不允许,憨子恐怕都会再次的给我跪下了。
“小兄弟,你是个好人,俺知道你也是奔着那下面的东西来的,你对俺有恩,俺可以告诉你那石门的位置在哪儿……”
于是憨子便凑到了我的耳边,小声的低语了起来。
不多时,那个男人拍着吃得滚圆的肚子心满意足的回来了。
我也不想引起他的怀疑,跟憨子打了声招呼就快步的离去了。
等到了老头身边的时候,发现眼前已是一片的狼藉,十几个西瓜是被吃得是干干净净的。
一个身材同样魁梧的男人瘫坐在地上打着饱嗝,却忽然将目光投向了我来。
“唉,小子,看你有些面熟,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四目相对,我随即的一笑,的确是见过,就是在喜妹的家里,眼前的这个家伙正是那个禽兽畜生!
“这位大哥说笑了,我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你肯定是见过的。”
能够问出这样的话,这说明这个家伙他并没有真正的认出我来,可能是当时做贼心虚的缘故,光想着跑了,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我的样子,再加上我这一身土里土气的打扮,他肯定是认不出来的。
“说的也是,那个没事儿了,把这些个瓜皮收拾收拾走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便开始跟老头两个人打扫起了战场来。
当认出那个畜生的时候,我是真的想上去一脚废了他,但是为了大局着想,我还是克制住了心里的这份冲动。
我暗自的在心里对自己说着,早晚我会让这个天杀的畜生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将瓜皮都放回了骆驼两侧的编筐里,我跟老头两个人相继的再次骑上了骆驼。
也就是这个时候,村长从之前进去的那间帐篷当中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村长的手里拎着不少的东西,酒哇,肉哇,鱼哇什么的,那一脸的褶子笑的都快皱到一块儿去了。
“村长啊,感谢你对我们地质科考队的支持啊,我这里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跟着村长身后走出来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带着一副眼镜,一副学者的模样。
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样子,但是那眼镜之下眉宇之间却也难藏那一丝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