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复归黑夜
看着三人娴熟的处理起教会的事物，克莱恩一时间不由得感到这幅画面有些熟悉。只是他在无聊时看着邓恩等人的时候注意到了某个假诗人好像在以一种审视的眼神一直看着他，让克莱恩不禁感到心中咯噔一下：
难不成伦纳德认出我了？不可能啊？
说起来，我之前的抚恤金究竟是怎么算的来着……嘶，我其实没死，但教会应该不用我退还那八千镑吧？
自觉骗了抚恤金的克莱恩顿时有些心虚，等到三人处理完那边的事情时，夜色已经很深了。他看着走过来的伦纳德等人，缓缓的站起。
“让你久等了。”邓恩沉声对着克莱恩说道。
克莱恩轻轻摇头：“没事，我已经习惯了等待。”
克莱恩的意思是等待自己能够重新揭露身份的那一天，和与自己熟悉的人重逢；而邓恩却是误解了克莱恩的意思，不由得在心中升起了几分钦佩：
“您潜伏在极光会之中不被发现，自然是需要有很好的耐心的。”邓恩在胸口连点四下，露出了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克莱恩，说道：“我仅代表我个人，向您致敬。”
“？”克莱恩一时间有些茫然，跟着邓恩坐上了街边的马车。他思考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邓恩指的是什么。
你不会觉得我“潜伏”在极光会的时候过得很辛苦吧……
啊不，其实我过的挺好的……额，说起来我这算不算双面间谍？
克莱恩尴尬的笑了笑，无声的抿起了嘴角。好在脸上戴着的面具遮挡住了克莱恩的表情，让他的表情显得没有那么的尴尬。
坐在车上，克莱恩久违的感到了放松。他看着坐在一起的邓恩和戴莉手指上闪烁着的银色戒指和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看着伦纳德时不时微微倾斜头部的动作，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真好啊……
谁都没有牺牲，就算是面临危难，但他们都得到了幸福……
真好。
……
“老头，我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伦纳德再次在心底用奇怪的语气向着自己脑海之中的帕列斯发问，帕列斯呵呵一笑，并没有多作回答。
祂从自己面前的这个时不时走神的面具人身上感受到了多重眷顾的气息。
有黑夜女神、有真实造物主、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伟大存在的眷顾，而帕列斯甚至感受到了阿蒙也在尝试在他的身上留下眷顾的气息——只不过阿蒙没有成功，反而是被黑夜女神和真实造物主留下的气息赶走了。
“喂喂，老头，你倒是说话啊？”伦纳德没听见回答，不满的对着自己脑海中的帕列斯催促道。帕列斯冷哼一声，对着伦纳德说道：
“按照伱之前的说法，他可能就是这个时代的主角。”
“还有，要尊重老人你知道吗？你要尊重老人！我现在……”
帕列斯上一次见到身负如此之深重的眷顾的人还是在祂躲避阿蒙时所了解过的罗塞尔·古斯塔夫。祂知道“蒸汽之子”罗塞尔建立了庞大的帝国，最后登临神位成为了黑皇帝，那眼前这个身负三神眷顾的人最后会有着如何的成就呢？
虽然帕列斯不知道阿蒙为什么要骚扰眼前的这个人，但还是觉得这个被阿蒙注视着的倒霉蛋大概率是活不长。如果他能够逃脱阿蒙的寄生的话还说不定有机会向上继续晋升，但是帕列斯看来，这不大可能。
被阿蒙盯上岂是那么好逃脱的？帕列斯想道，在心中腹诽：
你有几条命啊，觉得自己能从阿蒙的手下逃离？
祂想了想，将自己的身体藏得更隐蔽了一些。
咳咳，苟命要紧，苟命要紧……
然而，伦纳德在听见帕列斯的话却是失落的低下了头。他想起了自己当年曾中二时对着克莱恩说过的话：
“这就是两位主角的相遇，命运的车轮开始滚动了……”
克莱恩……我们从来都不是主角啊……
伦纳德失落的看向了窗外，在帕列斯的话下，他又想起克莱恩了。
过了许久，等到马车已经缓缓停下的时候，伦纳德依旧沉浸在自己出神的思绪之中。帕列斯看着伦纳德没听见邓恩的呼唤，不由开口提醒道：
“该下车了。”
伦纳德这才猛地惊醒，看着马车下无奈的看着自己的邓恩，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翻身下了马车。帕列斯不禁想道：这傻小子究竟是拿自己的智商换什么去了……
“抱歉……”伦纳德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对着邓恩说道。
邓恩叹息了一声，拍了拍伦纳德的肩膀就带着几人向着教堂走去。伦纳德怔怔的站在原地呆了一会，也跟着邓恩向前走去。
克莱恩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周围，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紧张。
走到了教堂的后方，邓恩轻轻敲门，对着里面的人说道：“安东尼主教，‘教授’已经来了。我现在可以进来么？”
“请进。”
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传到了邓恩的耳中，邓恩点点头，将门推了开来，带着克莱恩走了进去。克莱恩看着站在窗前的安东尼·史蒂文森，顿时有些惊讶：
这个之前给他送来上任文件的老人，竟然真的是黑夜女神教会的大主教……
“啊，我们又见面了，莫里亚蒂教授。”
安东尼温和的对着克莱恩说道：“现在不会有人在关注着这里，请放心将面具摘下来吧。潜伏在极光会这种危险的地方，你辛苦了。”
想到自己早就变过装，让A先生利用血肉魔法帮助调整过了脸部五官的位置，克莱恩顿时也就不再犹豫。
他转而直接将自己脸上纯白色的面具摘下，悬挂在了自己的腰间，露出了一张和“克莱恩·莫雷蒂”乍看就不相像的脸——对于熟悉克莱恩的人来说，脸上的微调足以可以让他们觉得“夏洛克·莫里亚蒂”和“克莱恩·莫雷蒂”长得并不像。
当然，如果仔细看的话，克莱恩大概率还是会露馅的。他现在还不是“无面人”，对脸上的伪装并不专精。
“是你……”伦纳德忽然想起了这个之前在宴会上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其实，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他那真实造物主符咒跳脸加火焰跳跃跳跃跳跃跳跃一路从阿蒙的手下逃跑的操作属实是让伦纳德感觉炸裂。
为什么有人逃跑的动作会那么的娴熟？
那这样看来他才序列七啊……那他到底是怎么单枪匹马干掉X先生的？难道他在序列七就成功契约了女神的“圣物”？！伦纳德想到这里，脸色更像是见了鬼一般。
请原谅伦纳德的心态炸裂，毕竟他之前就被当时还是序列五的因斯·赞格威尔的计划算计的毫无还手之力，论谁都想不到一个序列七可以正面击杀序列五。
克莱恩正在犹豫要不要在左眼戴上单片眼镜——之前忽然之间出现的阿蒙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克莱恩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单片眼镜带在了左眼上。他抬头看向伦纳德，嘴角微微上翘：
“啊，你是那天的‘诗人’，没想到你也是非凡者，也是值夜者的成员。”
“这么说……”伦纳德刚想要追问，安东尼·史蒂文森却轻声温和的打断了伦纳德的话，对着他说道：
“咳咳，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我有些事情和你们讲。”
“哦，抱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伦纳德顿时有些脸红，不由得向后走了两步退到了邓恩的身后。克莱恩轻轻点头，等待着安东尼的后文：
“您请说。”
安东尼注视着眼前的四人，望着自己面前的克莱恩温和的说道：
“莫里亚蒂教授，我让你过来，是准备和你说一下你后续的安排——咳，你现在潜伏在极光会之中，可以和我们说一说在这次事情发生前你有什么发现吗？”
是黑夜女神让安东尼大主教送文件给我的，祂和真实造物主应该有着一些合作，我在黑夜教会说一下这些东西说一下应该也是可以的吧……克莱恩清了清嗓子，准备挑些不重要的信息说给四人听：
“据我所知，现在极光会不再像从前一样随意行动，他们的成员似乎也找回了一定的理智。”
克莱恩斟酌着说道：“而且，现在在行动之前极光会还会要求成员先行上报申请才会批准。这次的事件似乎是X先生私自行动，因为本来我查看文件上面的行动人员的时候，只看见有X先生一人。”
“最后，极光会现在似乎也在就行事作风的问题在内部争斗，像是X先生就是不愿意放弃之前的行事作风的人。”
“这还挺正式……怎么搞的和教会一样？”伦纳德不由得低声自语。
只不过，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实际上身为序列三的安东尼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安东尼·史蒂文森微微倾斜脑袋看了伦纳德一眼，似乎是想要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混到序列六的。
他咳嗽一声：“我知道了。”
“莫里亚蒂教授，那就你继续完成你的任务，不用担心教会这边的情况。”安东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对着克莱恩嘱咐道：“你在执行任务的期间不方便收取你作为非凡者的工资，我会将其换成你在教会积攒的功勋，日后可以让你直接兑换你后续的魔药。”
“当然，这次的任务也会帮你折算为功勋。”
“而且，你现在算是挂名在邓恩的小队之中，你后续不方便的话可以和他直接联系。”
克莱恩点点头：“多谢安东尼主教。”
“没事。”安东尼·史蒂文森轻轻的在自己的胸前点了四下，画出了一个“绯红之月”的图案。他对着自己面前的克莱恩轻声说道：
“愿女神祝福你前进的道路。”
克莱恩等人也沐浴在月光下，默默地在胸口画出了一个绯红之月。
……
“哦？格莱林特想要一根手杖类的武器？这倒是超出了我的想法了，他终于开始上进了啊。”
高维用自己的手杖点了点地面，对着自己远在星空之中的本体说着。他挑了挑眉，对着高维俯视者（自己）说道：“那我觉得可以将他的关注程度上升一级，其他的到时候再看。”
“至于武器的话……”高维轻声笑了笑：“我倒是可以很轻松的叫人制作出武器的外形，只不过那序列八的非凡特性你想要怎么办？这次他立功不小，不能糊弄他。”
“……你说地球上的特性？”高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本体：“你以为我是南大陆奴隶吗？现在的特性很珍贵的，不能乱用！额……要不然你跟宿命之环谈谈，让祂赐予一些力量？”
高维俯视者在和宿命之环友好的交流了一番后，两者达成了默契。祂对着自己在地上的化身轻声说了两句，让高维了解了宿命之环的“力量赐予”究竟需要什么东西。
“一份有着最少序列六的非凡者血祭，加上祈祷词……”高维的瞳孔之中浮现出了一个淡淡的白环，看向了一个方位：“可不能让你逃跑了……”
一条条丝线出现在高维的面前，他轻轻扒拉了一下，一脚跨了过去。
正在吞噬内脏的恶魔狗一时间被吓了一跳，可下一刻就凶性大发，扑向了高维。
——这是一个正在准备晋升仪式的“恶魔”！
“借你特性和身体一用可以吗？”高维真挚的和狗说着之前和莎伦说过的话，狗沉默了一下接着继续扑了上来，显然是不太情愿。高维呵呵一笑：
“你吓到我了。”
“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要开始挣扎了。”
恶魔狗的思维并不能理解眼前的这个强大非凡者究竟是在说什么鬼话，它只想要咬断高维的咽喉。高维轻轻挥手，一道竖墙浮现在了自己的身前，挡住了恶魔狗的去路。
高维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抽出了那把锯肉刀，干脆利落的劈在了狗头上。看着恶魔狗失去声息，高维脸上的笑容才收敛了起来，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照片之中取出了一把深红色的手杖。
他将手杖插到了恶魔狗的头颅中央，念起了祈祷词：
“宿命之环的力量啊……”
他在准备召唤宿命之环的力量，将其转接到这个手杖之上！
“你是过去，是现在，也是未来；”
“你是原因，是结果，也是过程。”
“我向你祈求，祈求你给予恩赐，祈求你恩赐这把手杖能联通‘高维俯视者’的‘受契之人’的力量。”
在如此随意的仪式下，手杖竟然亮起了点点深红色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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