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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鼠头苟暮的手笔。
这地图画得极为隐蔽。
即便如王魃这般五感惊人的,若非一点一点细看,也是丝毫看不出来。
想来确实是花了极大的心思,一般人拿过来,恐怕也只会被书上一幅幅带着剧情的插图所吸引,而完不会注意到画中的细节。
仔细观察这片红甲,王魃将地图和自己脑中的宗门外围布局一一对应,很快就发现,这地图是以南湖村为核心,向南铺展。
而入口处,竟便是在南湖村中。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不得不暗赞这苟暮的胆大心细。
毕竟南湖村中人员复杂,环境恶劣,修士们正常情况下都不愿去。
在这里挖掘了入口,可谓是大隐隐于市。
任谁都想不到这里竟然还藏着沟通宗门内外的地下潜道。
而且让王魃意外的是,这地图竟然还有立体分层,从入口下潜道,需要下行近百尺。
之后更是有错综复杂有若迷宫一般的地道,唯有按照地图行走,才不至于行差踏错。
琢磨了半天后,王魃都不得不佩服这个鼠头苟暮了。
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能凭借一己之力在地下构建出如此复杂而惊人的地道,避开宗门弟子的巡查,不愧其鼠头之名。
“不过,我的机会只有一次。”
“为保万无一失,必须轻身上阵!”
山庄里的一应事物,他都不准备带上。
即便是他精心培育的甲一至甲六以及刚孵出不久的三只第三代灵鸡,他也准备忍痛放弃。
乃至于灵石,他也只敢稍微带上几块以作出宗后的周转用度。
毕竟修士的五感太过敏锐,对灵气的敏感程度也极高。
一旦身上携带的灵石太多,恐怕隔地百尺,也会被人发现。
即便他可以动用阴神之力蒙蔽,但对于能否掩藏灵石的灵气波动,他却是丝毫信心也没有。
毕竟,他在修士面前动用阴神之力的次数,屈指可数,实在没有什么有力的例子能够让他放心。
“割筋线虫倒是可以带上一些,也算是一个护身的手段。”
“离宗时间,就定在十五日之后,那时据说是宗门外围巡逻弟子换防之日,也更加保险一点。”
琢磨了一夜,王魃总算是制定好了离宗的计划。
简而言之便是一句话,十五日之后,借助鼠头苟暮的地道,轻装离开东圣宗!
之后便是生死有命,长生在天了!
想到未来前方不定,王魃心中一时之间也有些恍惚。
但他很快便收拾好心情,前往坊市的书阁花了几块灵石,买了一些杂闻游记以及对周边宗门、修士的记录书卷。
之前他赚取灵石困难,且毕竟入宗不久,对于修行界知识的了解并不迫切,所以虽然知道这里有书阁,却也没有怎么逛过。
如今离宗在即,他自然要尽一切可能收集修行界的信息,出宗之后在外行走,也能有些常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壮体经》到底能不能让他凝聚灵根,且若是真的能凝聚灵根,他也仍然需要为之后的修行功法、资源奔走。
所以,另择一家宗门也就理所当然了。
而坊市书阁内的信息,恰好就能帮助王魃在离宗后,选择一个更适合的宗门。
只是让王魃遗憾的是,坊市书阁里并没有任何与修士有关的功法、术法。
据说唯有修士们专属的坊市中才会有这样的东西。
而宗门内,这样的坊市,也唯有一座。
名为‘风阳坊市’。
只是这座坊市颇为靠近宗门核心区,除非是服侍宗门弟子的杂役,不然外围的杂役几乎无法前往。
王魃倒是想去见识见识,可是最终还是熄了这個念头。
离宗在即,他不想出现任何的意外。
但意外往往就是这样,越是不想发生,便越是接踵而来。
一大早。
王魃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辛苦修葺好的屋顶再次被人撞出了一道人型的窟窿,陷入了沉默。
“咳咳……叔,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
一身紫袍,却灰头土脸的叶灵鱼咳嗽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白皙的脸上沾满了泥灰,却让那张普普通通的脸蛋,多了一丝别样的风情。
但也许是和不好雌色的公鸡们待久了,王魃内心毫无波动。
他也不太敢有波动。
眼前的这位姑娘看似脑子不太灵光,可那一身紫袍,却是明晃晃地在告诉他,这位……是内门弟子!
“陆掌柜曾提到过,上次宗门招新的时候,似乎招收了一位有着上品灵根的女修,莫非就是她?”
王魃一边脸上挤着笑说着‘没事没事,您怎么样?摔疼了吗’,一边却在心中暗暗思忖。
之前他忙于培育灵鸡和割筋线虫,没有细想。
如今想来,这个叶灵鱼,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都能对应得上,还真有可能是那个上品灵根的天之骄女。
不过虽然知道这点,可王魃并不愿意和她发生任何的交集。
还是那句话,离宗在即,决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
况且,若真是那位上品灵根的骄女,以其刚入宗就被纳入内门的待遇来看,多半会有人暗中关注着。
自己秘密太多,跟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早晚会出问题。
所以,他态度恭谨,却是一昧应付着。
叶灵鱼倒是比上次长进了不少,看出了王魃恭谨态度下的敷衍之意。
没有着恼,反倒是更觉得羞惭。
毕竟自己已经两次弄坏了人家屋顶,实在是没脸再待下去。
羞红着脸往山庄下走,不过没走两步,却是又像上次那样转头回来,塞给了王魃一样东西后,便扭头跑开。
一边走,一边暗骂着手里的法剑。
“都怪你这破剑,让你带我来寻合适的灵兽炼化,你老是飞人家屋顶上干嘛!”
“回去就让师尊把你给重炼了!”
法剑似是有灵,嗡嗡轻震。
“你还委屈了!哼,下次可不要再往人家屋顶上飞了!”
说罢,催动法剑,晃晃悠悠地飞走了。
而王魃自是不清楚这一切,他只是看着手中的东西,目露惊色。
“竟是一块中品灵石!”
四四方方,湛蓝深邃。
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梦幻般的色彩。
看了看被撞坏的屋顶,又看了看手中的灵石。
王魃莫名觉得,被撞破屋顶,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毕竟,一块中品灵石,抵得上一百块下品灵石。
不要说是杂役了,便是一般的外门弟子,也很难随随便便拿出这么一块来。
而这个有点傻乎乎的女修,却是随手拿来当赔礼。
内门弟子的待遇之夸张,可想而知。
不过这却让他犯了难。
一块中品灵石,可不是一百两白银。
绝不是小数目。
这个叶灵鱼的师父或者什么其他相关的人要是有个小心眼的,知道了王魃收下了这块灵石,恐怕王魃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虽然王魃即将离宗,并不是太惧怕,可万一人家赶在他离宗之前发难呢?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将这块灵石送回去。
可是以他杂役的身份,想要将这块灵石送回去,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左思右想,也只能找个机会递给李执事,请李执事代为上交。
当然,必须是在有别人在场作证的情况下。
否则以李执事的贪婪,难保不会私吞。
只不过他没等来李执事,却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老侯,这位是……”
王魃看着驴车上的老侯和另一个站在一旁的陌生中年人,脸上适时地露出了一丝疑惑。
老侯像是换了一个人般,态度恭敬地下了驴车,小心地抬手介绍:
“这位,便是成仙会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