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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刘灵怒视,一巴掌扇在战天酬的脸上。
可他还是这般,“我不见”
“先生给你取了名字!又照顾我们一家将近百年!”
“是你耍孩子脾气的时候吗!”,刘灵又是一巴掌,抽的在座副官牙都打颤。
唯有战天酬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看了看又道:“我不见”
刘灵眯着眼睛,如今被他气得不轻,可是一想起先生还在等着,也不能跟这个混小子墨迹下去。
“你给我等着,看我回来不拔了你的皮!”,刘灵留下一句话,再次折返回去。
帐内的副官此刻都围了过去,纷纷劝解。
“少爷啊您这是何苦啊”
“将军不是说,是你们家的故人长辈么”
“去看看,不省的过两天被责罚嘛”
战天酬对此没有应对,而是转过身独自走出大帐,看了一眼母亲的背影喃喃道:“我不会去见他的,更不会给他跪下”
“我会杀了你”
“你不就是这么教我的么”
“师父”
帐内,刘灵一脸尴尬的走了回来。
“先生,他”
路羽见状摆了摆手,当然老一辈的交情,强压在一个孩子身上,更是如此血气方刚肯定会有意见。
不过不重要,看到刘灵还好,他也就放心了。
随后开口道:“我来之前,听闻你们卡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是么”
“那边的大本营,很难突破么?”
刘灵闻言点了点头,坐在了路羽对面,“如今形势严峻,今日百日内只守不攻,就跟个王八一样”
“夜夜还会派出杂碎,来偷袭我方,最致命的就是上个星期”
“有两粮粮草车被他们烧掉了,不然如今也不会如此头痛”
刘灵说完叹了口气,如今想要快速回国,灭掉金人恐怕没有个几年,根本磨不下去。
但眼下,恐有退军,不然粮草消耗殆尽,金人反攻就是死局。
路羽想了想,“那如果,我是说如果”
“毕竟我这般身份,不好直接出手帮你,无论金人也好,中原人也罢”
“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我倒想让你早点回去”
“旧人已故,总要放下”
“毕竟这酒,现如今唯有你能够酿造了呢”,说着路羽拿起酒盅,轻轻一嗅双眸流连忘返,微微发颤的睫毛,随着酒盅抬起一饮而尽,发出畅快的呼声。
刘灵闻言一怔,“先生!您这是要帮我铲除金人最后的大本营吗!”
路羽摇了摇头,毕竟腾龙所说,人世间战争皆有人皇而其,唯有气运衰落或天有责罚,才会终止闹剧。
毕竟这些将领战士,如今也是依靠着人皇气运才能将战况推移至此。
他作为一个外人,不在人皇气运之中,若是胡乱插手定然引乱不稳。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他一次出手,就让中原大乱,毕竟这都在因果之中,也都在天道之内。
“我帮不了你,不过谁知道呢”,路羽一笑,抓起桃花酿的酒壶。
“走了,记住回去后,别把那么好的酒壶插在地里,回头我去家里拿酒”
刘灵怔怔的看着路羽在面前消失,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路羽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帮自己,却又说让自己早点回去,若是能早点回去,至少也要平定了金人才可以啊。
如此矛盾,她实在是昏头昏脑。
“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久后,军营大帐内,看着粮草被困在距离三百里外的乡村,刘灵叹了口气。
“天不助我又是大雨又是泥泞”
“若是有一道雷给这帮孙子劈死该有多好”
几日后深夜,一场大火点亮了军营内外,刘灵凝目,身躯颤抖。
原本还能坚持几个星期,现在却已经不可能了。
“母亲,就让我去”,战天酬跪在刘灵身前,可被她阻止。
儿子能打,但丈夫的死让她明白,想获得胜利不是靠一个人就可以。
如今这般境地,唯有退军,只恨金人猖獗,阴险毒辣,不敢正面战斗,只能偷鸡摸狗的夜夜偷袭军粮。
看着大火,刘灵摇了摇头,“撤军!”
“撤军三百,等军力恢复”
一旁副官想要阻拦,毕竟眼下已经兵临城下,就差金人熬不住,退军出去十多年的战斗,死去的兄弟都已经成为了白费。
可
刘灵能不知道么,如果质疑坚守继续攻打金人,不说将领能不能坚持下来。
粮草不能补给,根本撑不住。
“天意”
“先生,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喃喃着,刘灵露出苦笑。
先生是仙人,怎会在意尘世中这些凡人的争斗呢。
摸了摸战天酬的头,这一瞬好像看到了自己那个已经亡故的丈夫。
“走吧”
就在这时,火海冲天,天际之上一丝白光忽然闪过。
恍若游龙,恰似惊鸿!
轰隆隆一声,让这方天地开始狂颤,紧接着豆大般的雨水哗啦啦落下。
很快累积成水雾,让人呼吸都无法张开口。
哗!
又是一声狂雷席卷而来,刘灵望向天空好似看到一条雷龙,从天的那边向着远处游去。
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直至天地之中的黑暗都被雷光照亮。
这一瞬恍如白昼,烈焰熄灭,白光乍现。
密集的雨幕中,所有军队中的战士抬头望天,“是龙!!!”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雷声虽大,但这喊叫声无比清晰。
只见一条银白色的长龙从乌云之中翻腾,开口就是层层雷暴席卷而来。
长尾一扫,穹天开裂。
龙爪欲要向下抓取,就是狂风骤雨不断跌宕。
刘灵怔怔的看着天空白龙过隙,口中不敢置信的喃喃道:“先生?”
距离千米万米,碗口大小的雷轰乱落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那碗口大小的雷宛如天怒吼出的声浪。
挺直落在一里外的金人大营之中。
这一瞬,狂风席卷,那里就像是绽开的金花一般,升入天空向四面八方打开。
这边军营所有人被狂风席卷,控制不住的趴在地上,可双目已是骇然。
唯有刘灵明白,是先生!
他说以人事不能相助!但没说这天!不能助她!
雨幕雨来越大,可不及刘灵心中的感谢,心中多年的坚持在这一刹那被路羽释怀。
旧人已故放下,谢谢先生。
是谁在不问归期,酒馆内的老朋友,谁会提起多年前的记忆回到故里。
银龙一卷龙躯,带走了这场战争的终结。
所有人都在感激上苍,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战争结束了。
只有站在风雨中的战天酬冷冷看着天空,冷笑道:“师父,你还真是恶心的很呢”
路羽站在山海关,遥望远方那狂雷所过之地,微微一笑。
困意袭来,将手中桃花酿一饮而尽。
“这酒,还得是这个味道”
说罢,酒壶落地片刻挣扎,最后平稳的躺在地上。
再看路羽,已经化作飞灰缓缓升空,仿佛这世间他从未来过一样。
虚无之中,路羽还在修练,这一次苏醒他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天了。
也不记得,多少年没有这么一次舒心的旅行。
还有人记得他,还有人不肯忘记他,总会好的,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就像石林内飞翔的萤火虫,谁有知道,它在思念谁呢。
刘灵带着战天酬回到了南城山脚下,那一片桃林中,给老桃树重新填上了土。
轻轻抚摸,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已经过世多年的爷爷。
“您说的对”
“除了我们,谁能给先生留下一壶酒的记忆呢”
“我回来了,不走了”
“天酬还年轻,总要出去看看,爷爷你说对吧”
皇城内,胖和尚以国师的身份入驻。
他并不像阻止人皇的追仙,他也阻止不了,唯有让现如今的破败更加修复一些。
只要在路羽回来的时候,或者那个麒麟生下来的时候,还在这里。
他的时间不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路羽。
只有一句:“阿弥陀佛”
木匠店走出大门的林夕,遇到了再次出发的战天酬,二人相互为伴,亦师亦友,去往了五剑山。
当然还有那匹马,始终都在战天酬的身旁。
如今店内只有一人,小蝶。
算是自己给阿娘一个答案,也为了阿娘这一生对她一人的照顾,她不会走。
地府。
王秀君上交手中账本,上面刻写的都是她近几年抓来的恶鬼。
地府中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任务,但是她一直做的都很用心,毕竟王秀君知道,这次机会来之不易。
可能是路羽的帮助,但自己一定要把握住。
唯有这样,才能再一次见到他,不为别的,就为了心中那一点点宁静和喜欢。
而路羽的雕塑始终都在她的腰上悬挂。
走过地府内殿,“小师妹”
一个声音叫住了她,转过头王秀君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师兄,恶哒。
八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战前辈能来我们五华剑山,可是蓬荜生辉!”,宴会上,战天酬身旁一位老者喜笑颜开。
双手大开大合,满是阿谀奉承之色。
“这也是我五华剑山的光荣!”
战天酬瞥了一眼,手中竹筷子翻转一圈,噗噗两道血光穿透此人心脏。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