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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寺的僧人安无虞,皇宫那边暂时不会再有灭佛打算,海菩萨这么一位不同凡响的佛门一品,自然要离京。”许天衣随口解释了一句。
朱裕欣点点头,表示认可。
“你与魔教有关系?”她突然开口。
许天衣扭头。
“魔教念尘尊者大战司气大监,在正安城早已经传得满城风雨,还有纵火一事,除了齐音线,还有魔教护法长老李玄衣与奉字谍眼,甚至他们是出力最多的。”
“魔教行事,与我许天衣有何关系?你的意思是说,那司气大监难不成是要破坏法会,结果被魔教尊者给拦住了?”许天衣轻笑一声。
“如此巧合,说不过去吧。”
“假设没有魔教,司气大监要做什么?破坏法会,他得罪的不是我,是朱顼那边。不破坏法会,更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我就算是魔教教主,也没必要让魔教的人出来招眼吧?”
朱裕欣撇了下嘴:“就你还魔教教主,顶多一给魔教看门的。”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魔教出现如此巧合,不与你有关系也会被有心之人怀疑到你头上,尤其是伱顶头上司那位承天建正令。”
“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了,你现在只需要把我教你的那些,都给吃透,之后的学习力度我会给你翻倍。”许天衣警告道。
朱裕欣嗯了一声,出奇没有反驳。
“我越来越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了,光怪陆离乃至离奇的梦,入京后的一系列谋划。”
“还有啊,怎么与你扯上关系的,不是二品就是一品?天下一品,凤毛麟角,怎么到了你许天衣这儿,随随便便就能碰上?”
司气大监、大练气士郑所难、朱眼副筒、监印太监韩庭察、长公主护卫起灵、剪雨支青十字等等,这些就不去说了。
背棺人扈三娘、罗刹海海菩萨、从西域来的碑嵝、魔教尊者念尘、魔教护法长老李玄衣,还有那从未出过棺材的棺人常青。
都是一品高手!
她朱裕欣不理解,什么时候一品高手,也这样满大街了?
简直就离谱。
许天衣喝了口茶:“想知道?”
朱裕欣点点头,目光透着好奇。
“很简单,这就是圈层嘛。”许天衣很真实地指出来,又挑眉道,“高度不同,圈子不同,说不定我也是一品呢。”
“你是一品……”朱裕欣讥笑他一声。
不过回想到那一日法会场地上的事情,她的讥讽笑容收敛了许多,面前这个跟她差不多同龄的人,可是杀了整整二百人。
那些当兵的,一辈子也少有能杀这么多的吧?
杀如此多的人,还能表现得这样云淡风轻,朱裕欣心底闪过一股前所未有的凉意。
她清楚,她在打交道的,不只是一个嘴皮子凉薄的人,其心性更是冷漠无情。
许天衣不知道自己手下这位打工人,已经开始分外警惕他这顶头上司。
朱裕欣的话提醒了他,他有必要想想该怎么应付朱苡沫,对方可是一个揪住把柄就不会放手的女人,嗯,也是一個漂亮妞儿。
天子朱顼那边,许天衣反倒不担心,这场法会只要举行顺利,只要他许天衣平安无事,那么接下来银行方面的事情,皇宫那边或许不会帮太多忙,但一定会保持默许的态度。
对于这场水陆法会,他准备得是有些仓促,从与黎王的见面,碰上了练气监那身份神秘的中年人,到他下令举行水陆法会,再到法会开始,也就只有十来天的时间。
好在因为之前的一些谋划,整体来说,法会结果还是在他的预料之中,要说超出设想的,大概就是没有想到最后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奉字谍眼、尾谢部是他本就计算在内的力量,扈三娘对付郑所难,念尘尊者拖住崔桀骜,也是他精心安排的。
惊喜方面,刁钱眼和城防营给了他不小的惊喜,还有就是朱苡沫,关键时刻能派那幽巫派传人补上窟窿,也算一场及时雨。
唯一让许天衣拿捏不准的,就是那在最后关头帮了念尘尊者的神秘人物,入门练气术后,再加上因为银行方面,提前对练气监做的一些了解,他隐有猜测,但还需要证实。
当然,水陆法会能成功举行,还是他许天衣,笃定了天子朱顼对龙气的欲望和志在必得。
所以练气监,只会是龙气将出时现身,只会对龙气动手,但如果崔桀骜动手太早,污秽之力难以完清除,黎王及府中冤魂无法得到超度,难入轮回,对他来说就是失败了。
机缘巧合也罢,准备充分也好,总之所有的一切加起来,促使了这场法会的成功。
“看来找个时间,要跟那位刁四品好好聊聊了。”许天衣自语了一声。
朱裕欣没有作声。
许天衣下楼,看着今天茶斋的客人明显比往常少。
这是不正常的现象。
不说平日里茶斋就是热热闹闹,最近京都出了这么多事,对于最喜欢评头论足的茶客们来说,这是趁机吹嘘和表现的最好时机。
可茶斋今儿个就只有几桌客人,声音连中堂都传不出,唱曲儿的伶人都没有出场。
看出了许天衣的想法,朱裕欣说道:“四楼有客人。”
许天衣哦了一声。
来过茶斋多次,这儿的待客规矩他自然知道。
羽欣茶斋共九层,一楼中堂,都是接待零散客人的散桌,二层与三层是包厢,还有就是完界限分明的不对外开放区域,如朱裕欣的房间就是在这区域的最里面。
三层之上,第四层共有八间独立包房,不同于中堂直通二层、三层的楼梯,有隐蔽的通道上去,是达官显贵们谈事的私密场所。
只要四楼有客人,茶斋便会控制四层之下的客人数量,为四楼客人提供一个足够安静、安的谈事场所。
而五楼,只有一间房,整个五楼就是一间房,无比宽大空敞,只有身份地位达到足够高的人,才有资格来这里消费。
而五楼要是有了客人,茶斋一律不接待其他任何客人,这是那些茶斋常客都少有人知道的一条不成文规矩。
再往上的六、七、八、九,四层楼,不对外开放,说是茶斋主人的私人场所,还有就是仓库以及下人们的地方。
那么高的楼,接待客人,客人也不愿爬那么高的楼不是?
知道其中另有玄机的许天衣,对朱裕欣当初这样的解释,也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