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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而忽然想起了师傅的话。
三教两派的手段,还有练气士,比之武夫都好华而不实,所以实力高低是在于生死较量,是力量真正的碰撞差距,而并不是什么场面壮观、色彩绚烂。
不过总体来说,三教两派和练气士,多数情况下,他们的手段越加华丽,实力也就越强,这是公认的道理。
他们的教主,前任教主,那位英年早逝的天之骄子,虽是水火双法称霸江湖武林,但一来,三教两派的力量并不弱,二来,他们那位教主做到了前无古人的兼修之法。
道教术法于外,自我中心在内。
如此天纵之资,如此修炼,同境界之中又有谁能匹敌?
其实这样的情况在道教中并非没有,许多道士都是练剑高手,可谓是道教高人,也修得了武夫剑道。
兵器之道,乃武夫之道,并非道教之道,虽不是纯粹武夫,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习武之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以海菩萨施展出来的手段,就算只是一品悟入,那也绝非寻常的悟入境。
李而从震惊中缓过来,再看向那海菩萨时,竟是有了面对背棺材女人的一丝潜在忌惮。
那日师傅与背棺人对掌吃亏,她才真正意识到走一高手的可怕,也深知那位背棺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眼前这来自东方佛门圣地的菩萨,虽只是悟入境,可所求心境居然如此可怕,一旦圆满,便直接成为走一高手。
妖孽天赋!
披黄袈裟的菩萨已是走到了距离威武门只有百米的地方,气氛空前紧张,火药味已是浓烈得令人窒息。
距离的拉近,也让人更看清了这位菩萨的容貌之静美。
李而眼睛微眯,朝那菩萨瞅去。
“奇怪啊,菩萨相都是‘二分开,八分闭’,可这位菩萨的眼睛大而圆,亮而慈,难不成这是活菩萨与死菩萨的区别?”意识到说错话的李而,连忙双手合十,“呸呸呸,天地保佑,菩萨勿怪,我本意是说石像,石像……”
许天衣饶有兴趣:“你还是个佛信徒啊。”
李而给了他一个白眼。
“菩萨相,‘二分开,八分闭’,寓意二分观外,八分观内,是二分观世间、八分观自在的自在相。这位海菩萨恰好相反,八分观世间,是不自在的束缚之人啊。”许天衣感叹。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李而歪着脑袋,就感觉这个家伙,简直离谱。
许天衣一笑:“你猜啊。”
李而则若有所思说道:“束缚之人,有点像道教的画地为牢啊。”
许天衣认可地点点头:“孺子可教。”
“你才孺子呢!你家孺子!”
刚说完,这雪燕就躲远远去了,生怕再被许天衣抓来一通巫术恐吓。
威武门前,城防营兵士长枪在前,严肃漠然,冷厉杀伐之气使得空气都有凝固迹象。
薛重再一次举起了手,但这一次却是无比沉重,因为接下来,就是下面的梯形进攻阵势发起冲锋了,这与之前的箭雨,意味完不同。
擅闯京都,死罪!
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就连李而都下意识握紧了手。
海菩萨的厉害,在场之人清楚,可没有人认为,其一旦踏出那一步,还能活着离开。
李而看向许天衣,眼神中有询问之色。
你不阻止?
许天衣不去看他。
李而眨了下眼。
再不拦着,伱请的菩萨就死了,死菩萨进城可起不了作用。
眨完眼的李而,随即就低下头:“呸呸呸,心诚则灵,心诚则灵,菩萨勿怪,菩萨勿怪……”
许天衣对她说道:“你有眼福了,海菩萨通天本领,你之前看了菩萨拂手式,接下来就该是佛珠慈岁了,别看那女人手上没有佛珠,没有比有,更可怕啊。”
雪燕眼睛一亮,双手一撑就站到了城垛上,使劲张望,嘴里还念叨着:“可不能再错过一点了。”
有城防营将领看不惯这個小丫头片子的无礼,威武门的城垛也敢踩?!
那城防营将领刚要出声呵斥,就感到身体被什么重物撞了一下,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
“堂堂城防营守将,站都站不稳?再丢人现眼,给老子滚去喂马!”体型如山的刁钱眼冷喝。
那名将领愣住了,欲哭无泪。
将军啊,分明是你那屁股……
最后还是哑巴吃黄连,那名将领站到一边儿,不敢说一句话,只是偶尔偷瞥一眼上司那被甲胄包着的圆大屁股,害他被骂的罪魁祸首。
薛重扭头看向刁钱眼,对方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没听许大人说嘛,该杀就杀。”
薛重点点头,高举的手就要落下。
“停手!”一个淡漠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许天衣、刁钱眼等人回头,不知何时,城楼前多了一个身穿黑锦衣的中年人,看那冷淡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
“郑监师!”刁钱眼惊讶道。
练气监,郑所难!
“整个大承有且只有一位的监师,难怪那日文轩殿,能看到大人呢。”许天衣说道。
郑所难直视他:“人是你找来的吧,我倒想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许天衣挑挑眉,没有说话。
“不想承认?还是不敢否认啊?”
许天衣笑了笑,不等他说话,站在墙垛的李而就是摇头道:“他是在默认啊,大叔。你觉得就这家伙的胆子,有什么话是他不敢在你面前说的吗?你又不是……嗯,一定不是皇帝陛下嘛。”
被刁钱眼撞倒的那名将领,如今有些感激自家上司了,这小姑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这样的口无遮拦的人,能活在正安城中,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城防营守将能得罪的。
一个不到二品的小丫头片子的话,直接被郑所难无视,他对刁钱眼淡淡说道:“放人进城。”
刁钱眼看向许天衣,后者面色平静:“刁将军不用管我,我说了我就是来看热闹的。这位大人如果比你官大,你就听他的,出了事锅在他背上嘛。要是不巧,官比你还小……”
刁钱眼小声说道:“大人,郑监师是练气监的人,练气监不受官衔不封官职的。”
“噢,这样啊,那你也不用听他的了?那好说啊,人该杀就杀嘛。”
郑所难脑门上青筋崩起,双拳微微握紧。
这个家伙,分明是他想要人进城,可自己都说放人进来了,这家伙却唱起反调来了!
到底是你许天衣还是我郑所难找来的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