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消灾先生不在西域好生待着,跑来中原做什么?”长公主殿下发问。
“我本就是中原人士,去往西域也不过是只有半年时间,长公主殿下是不愿我回乡?”许天衣松开手,一把瓜子皮落在昂贵至极的紫檀桌上。
傲慢!
狂妄!
实质的杀意笼罩而来,不需要抬头,许天衣便知道这是来自那位始终距离长公主不过十米的黑衣女子所为。
长公主的贴身护卫。
一品高手!
坐于主位之上的长公主,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望着这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年轻人。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之人,面对她这位监国理政的长公主,居然表现得如此泰然自若,就好似这里是自家宅院一般。
长公主不说话,明显是等待着许天衣的下文。
也知道自己的烂话不起什么作用,许天衣开门见山道:“我从西域而来,紧赶慢赶,脚程还是慢了,没能赶上八月份的秋闱,春闱和殿试自然也是无缘,只能如此行事,厚脸皮来主动讨一份官职。”
讨要官职?
长公主微微一怔,有大闹宫门打伤数十禁军来讨要官职的吗?
饶是长公主的冷清性子,也不禁无奈,冷淡说道:“我从没有见过先生这样讨要官职的。”
“嗯,今天你就见到了。”
再好的脾气,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傲慢无礼,何况是身份高贵的长公主殿下。
虽然耳闻消灾先生的才能,抱有欣赏招揽之心,但若是知道真人是这般持才傲物,她连见都不会见。
消灾先生,让她失望。
至于贴身护卫告知的那江湖十大高手之一的背棺人,她一样不会放在眼里。
因为,这里是大承京都。
“想要官职,先生有什么资格?这里不是西域,更不是丘南国,擅闯皇宫已是死罪,你还是想想如何才能保住性命吧,若是指望这位背棺人,恐怕不行。”
背棺的扈姓妇人,微微抬头,平淡目光从垂着的发丝间露出来。
“我说了保他一命,最不济搭上性命,送他离开正安城,还是能做到的。”
那位黑衣女子在长公主耳边低语一声,令得长公主微微惊讶。
传言居然是真的,这妇人背的棺材中是……
仅仅是惊讶,长公主的注意力便回到了许天衣身上,略作沉吟后说道:“消灾先生不远万里从西域来我大承,愿为我大承效力,本殿下理应给先生一个机会。”
“我可保先生免去秋闱,直接参加来年春闱,至于殿试,就看先生自己的本事了。”
嗖!
一物飞向主位。
长公主神色自若,那东西在距离其半米的空中,被黑衣女子抓到手中。
“放肆!来人!”黑衣女子冷喝。
十数名身披青黑鳞甲的禁军兵士,冲入宽大殿宇之中。
六卫禁军之一的羽林卫。
“慢!”
长公主看着贴身护卫手中露出的一截黑绳,尾端是她熟悉的绳结。
黑衣女子将抓住的那一物,递给了长公主殿下,正是许天衣佩戴在腰间的红玉玛瑙,在进宫后一直被他握在手里。
长公主眼神恍惚,思绪回到了三年前官道上的那场雨夜……
纤细手指抚摸绳结,极为小心。
黑衣女子心中惊讶,作为长公主的贴身护卫,她深知其素来清冷淡泊的性子,有如此情绪波动,实属少见。
一块上等红玉玛瑙,虽说颇为珍贵,但以长公主的尊贵身份,唾手可得。
但仅仅片刻,她就恍然,这玛瑙好像是长公主三年前……
“这东西你从何处得来?”长公主目光如电。
说这话时,她竟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自是有这玛瑙之人给的。”许天衣淡然道。
这正是他笃定长公主必然会引荐他的最大依仗。
三年前,长公主代表天子暗访民间、体察民情,被大承覆灭的大沉王朝余孽,得知了其路线,在必经之路上围杀。
当时还是魔教教主的许天衣,恰好就在不远的客栈,出手救下了对方,也就有了这块充当信物的红玉玛瑙。
直视许天衣半晌,没有从中看出半点异样,长公主将玛瑙放到了桌边,有宫女小心捧着,还给了许天衣。
“如果先生想活得久一些,这东西以后不要随便拿出来。”长公主嗓音冷清。
三年前那场雨夜,她的便衣护卫都死在了官道上,面对一把把泛着寒光的长刀,她看不到半点生机希望,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在最绝望的时候,她看到了那道挺拔的身影。
那人出现的瞬间,所有敌人部倒地。
尽管对方面覆青甲,但还是她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一口喊出“魔教教主”四个字时,她清楚感知到了对方一闪而过的杀意。
但最终,那人还是放走了她。
反倒是她,追出去十多米,才让对方收下了这块她贴身带了十多年的红玉玛瑙。
知道这块玛瑙的人,寥寥无几,贴身护卫的黑衣女子便是其一。
但对于那晚的事情,没有人清楚,她回来后没有告诉任何人。
只是每每雨夜,她都会情不自禁回想起那道身影,挺拔、高大、伟岸,好似只要那道身影在,多大的风雨雷电,都不再可怕。
许天衣点点头,收起了红玉玛瑙。
长公主收敛思绪,正色道:“我可以给先生安排一個官职,官职不高,胜在清静。”
这位消灾先生虽然年纪轻轻,但她猜想对方不是贪图功名利禄之人,不然也不会离开风头无两的西域了。
在丘南国,他可是有着一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许天衣摇了摇头。
长公主微微蹙眉,还是问道:“先生想要什么官职?”
许天衣笑指着她:“承天建中,一人之下的万人之上,副令一职!”
长公主凤眼一紧,心头震惊。
承天建副令!
从一品!
“先生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要说她这位长公主无法做主,整个大承,除了她那位皇兄,没有一个人能做主给其从一品的天大官帽。
她想不明白,对方索要这样大的官位意欲何为。
也再一次见识到了对方的大胆,从一品的官帽,还是承天建副令这样的重要官职,居然也敢随便开口。
“承天建副令一职空悬已久,我只是想替这位子找个合适的主人。至于长公主真要问个究竟……我要给大承开一家特殊的钱庄。”
“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