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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希整个人都蔫吧了,就像被大太阳晒过头儿的小白菜。
穆怀年丢下通知就走了,留下她满心空余恨。
不过也没能持续多久。
下午带爱宠来看病的人忽然多了起来。
苏晓希忙了一阵儿,留意到门外有个女孩子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
她在门外徘徊好久了。
苏晓希叫了小五来问。
小五也有点奇怪,“是在门口好久了,我刚才还特意出去,我说外头热,她要是等人,可以进来坐。但是她赶紧摇头走掉了,这怎么又回来了?”
“我怎么觉得好像有点眼熟。”苏晓希嘀咕了一句,但始终想不起来。
“医生!救命!快看看我家宝宝怎么了!”
她们正在说着话,外面忽然踉踉跄跄跑过来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怀里抱了条狗,一面跑一面喊。
苏晓希赶紧跑出去。
大妈抱着的是条金毛,目测体重六十斤往上,老太太抱的很吃力,头发都被汗水给打湿了,一不小心就摔在地上。
但她好像丝毫没觉得疼,挣扎着要站起来,在摔下去的一瞬间,也把狗抱在怀里护得好好儿的,自己摔得特别狠,结结实实磕在了地上。
苏晓希看得心里一惊,却来不及扶住。
老太太怀里的狗像是有所感觉,拼命地想抬头,却抬不起来。
等苏晓希跑到跟前儿,只能赶紧把老太太怀里的狗接过来,问:“您怎么样?腿能动吗?”
“没事儿!没事儿!”老太太眼眶儿红红的,“姑娘,快看看我这狗它怎么回事儿!”
“好!”苏晓希顾不得多说,赶紧抱着狗往医院走。
之前在不远处徘徊的女孩子见状忙走过来,扶着老太太慢慢儿起来。
苏晓希已经简单地观察初步检查,又问了老太太一些情况,初步判断这条大金毛是中暑了。
这个夏天以来,已经有好几条中暑的狗来治疗,小五她们配合默契,早就跑到洗浴那边儿让同事放了满缸水,又从冰箱里头拿了些冰块儿丢进去。
苏晓希抱着大金毛泡进去没多久,狗子的神智就慢慢清醒了,努力地摆动着头部,像是在寻找什么。
“阿姨,您站到这儿来!”苏晓希忙回头叫老太太。
之前老人家一直一瘸一拐地紧跟着,但是又怕影响她们治疗,只敢站在后头。
这会儿听见苏晓希叫她,赶紧跑过去。
“宝宝,宝宝!”老太太轻轻摸着大金毛的脑袋。
这小家伙的躁动立马消失了,温顺至极地靠在她掌心,眼睛湿漉漉的,还费尽力伸出舌头轻轻在老太太手上舔了两下。
“医生,宝宝没事儿了吧?”老太太的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哭着问苏晓希。
“您别急,后面还需要做一些治疗,它会好起来的。”
苏晓希也松了口气,“它这是中暑了。”
“都怪我!”老太太眼泪汪汪地说,“人年纪大了,自己不觉得热,我女儿以前交代过,天然要防止它中暑,我只想着中午的时候不能带它出来,就没想到要把空调打开!”
泡了会儿冰水,苏晓希把大金毛带去做进一步治疗,老太太就站在诊疗室,眼泪汪汪地看着里头。
“阿姨,您不用担心了,苏医生医术很好的。”
一直扶着她的女孩子轻声安慰。
“哎,哎!”老太太感激地说:“谢谢你!你也是带自己家的宝宝在这儿看病?”
女孩子脸色一白,眼眶也红了。
老太太感觉到自己问错了话,忙岔开话题,“我真是老糊涂了,一点儿用也没有,都没想到,狗也这么容易生病,害得我家宝宝受这么场罪!它午饭就吃得很少,我还以为是没带它下楼它不开心了,应该早点儿明白是它不舒服的!”
“动物抵抗力和耐受力其实比人强,所以经常发现它们不对劲儿的时候,就已经比较严重了。”
女孩子慢慢地说着,苏晓希正好走出来,听到这句话又看到这女孩子,一下子想起来她是谁了。
之前那条边牧,应该是她的。
苏晓希很诧异地问:“你是来找朵朵的?”
朵朵就是这姑娘给边牧起的名字,当初因为子宫蓄脓来做了手术。
那个时候她也特别自责,完没有想到,自己因为舍不得给狗狗绝育,反而害了她。
苏晓希就给她讲了一些话,刚才那句,也是苏晓希说的。
见被苏晓希认出来,她面色发白,但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
“你是来找朵朵的吗?”苏晓希开门见山地问:“之前我捡到了,认出来是在我们这里治疗过的,后来也让小五她们联系过你们。”
小五听到她们说话,小跑过来,赶紧说:“是的,联系过,电话一直打不通,发微信短信消息也没人回,后来被拉黑删除啦!”
女孩子的脸色惨白,嗫嚅好一会儿才问:“她现在,还好吗?”
“才被人领养走。”苏晓希想了想问她,“你是想把它带走吗?”
“没有,不是的!”女孩子连连摇头,但是眼泪也一下子涌出来了。
苏晓希暗自叹气。
来她这里给自己家爱宠治疗的,常常因为伤心难过会掉眼泪。
但是今天因为有许家母女水漫金山在前,好像来的人眼泪都特别多。
“那我可以告诉你,朵朵现在生活的挺好,新主人经济条件比较优越,不会亏待它的。”
“好的!好的!”女孩子擦了擦眼泪,“苏医生,你把朵朵捡回来到给她找领养,也花了不少精力。她在外面流浪了好些天,身体肯定也有问题。你带她回来给她治疗,医疗费我还是要给的。”
苏晓希想了想说:“那让小五带你去查一下,你补缴后,帮我签一份协议,写明白自动弃养,我帮忙找人领养。”
女孩子点点头,擦着眼泪和小五走了。
看得出来,她很不舍得。
那老太太也跟着抹眼泪,“这小姑娘肯定是遇到难处了,大概和我女儿一样。我们家宝宝就是我女儿养的,后来工作调动去国外,没法儿带它,才送回来让我帮着养的。”
苏晓希沉默了下没说话。朵朵这个主人应该是新婚不久,上次来的时候还有不到三个月的身孕,现在看着腹部却很平坦。
她隐约猜到些什么,但是那是人家的隐私,她也不能多说。
但是却没想到,这件事后来险些酿出一场更大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