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又有一个生了。
此时好像就剩他自己了,若是第一个生倒还罢了,反正啥都不知道,但是越往后,他反倒越发紧张。
傅辛此时像热锅上的蚂蚁,此时他们之间虽然看不到彼此面容,但是能听到彼此间的声音。
他暗自想,是不是意味着这些困住他们的的东西会逐渐的消失。
“这到底有什么用意?”傅辛很愤怒。
红衣男子看着儒衫老者,微笑道:“我有何用意?”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此刻棋盘上六颗黑子,没有一颗白子,虽是棋盘,但是儒衫老者不会天真的真以为这是在下棋。
眼前的男子,或者称呼血妖仙更为稳妥,此人生前便喜欢附庸风雅,比如身前的这张棋盘,在当年,乃是轰动一洲的至宝,被他抢来后,直接放在了自己的洞府,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血妖仙并不会下棋。
而这法器虽然是一个棋盘,但是只有懂得棋道之人才能够惊起力量发挥到极致,其他人拿在手里只不过是一件宝贵的摆设品而已。
“我的目的你应该知道,”红衣男子有些哀伤:“生前没有玩的开心,被你们所谓的正道修士天天追着往脑门上打,死了难道还不许放纵一番。”
“传承没有着落,我怎么甘心就此消散!”
儒衫老人挺直了身子,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一脸如释重负。
“怎么,怕我死而不僵,还是怕我为祸人间?”红衣男子眼神玩味。
儒衫老人缓缓道:“两者都有。”
红衣男子气笑了,“你糟老头子倒是实诚。若是你生在我的时代,说不定还会赏你个人间君主的位置。”
儒衫老者摇头不语,只是微笑的看向了棋盘。
红衣男子顺着老人的目光望向陈观潮,皱了皱眉:“此人倒是奇葩,白白浪费了我辛辛苦苦积攒的灵气,真是不知好歹。”
“你认为这六人当中,谁会继承你的衣钵?”儒衫老人问道。
“有缘人,当然是有缘人了。怎么,你该不会是想直接杀了我的传人吧。”红男子瞧了瞧棋盘。
“是世风日下,还是人心不古。人间大夫子也要卑鄙一回?”
儒衫老人没有回答,眼睛有意无意的瞥向了其中的一个黑子。
陈观潮此时心思急转,他早就将自己的伪装得和其他人一般无二。
眼看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傅辛、徐薇还有自己的身上,顿时大感不妙。
“我靠,我竟然也有了儿子!”陈观潮尽可能使自己表现的极为夸张。
在外人看去,陈观潮所在的雾气中传来了剧烈的波动。
徐薇则是目露怀疑,她早就通过了众人的声音判断出了此人就是陈观潮,绝对不会错。
“他方才明明没有吸收此地的灵气。”徐薇眼面色如常,但是心底却升起一丝疑惑。
所有人要属她最清闲,什么也不用干,因此有机会去观察其他人。
灵气对于武夫来说,是累赘,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出现过武法双修的天才,无疑不是在刚刚进入修行便直接放弃了。
武道一途,虽然能弥补修道之人肉身脆弱的问题,但是武夫若是修了道,其经脉会发生某些未知的危险。
金甲宗就出现几个例子,其中一名自认为是天才的小子,武法双修结果再一次宗门比斗时,运气之中出了岔子,直接被与之切磋的弟子轻飘飘的一拳打的半死。
不是因为那名弟子有多厉害,而是武道本便是以灵力淬炼乃至骨骼和身体每一寸肌肤,其灵力都存于血肉之中。‘
道修则是不同,他们将所有的灵气由所在了丹田,只有需要时,灵力才从丹田之中游走出现,若是修道之人循着武夫的法子淬炼,必然会导致丹田的受损,这两者无法相容。
这才是根本原因。
除非是到达元婴之后,周身灵气存在于元婴之内,自成小天地,此时若是修炼武道则是可以的。
但是又会出现另一个问题,能到达元婴的修士都是要经过小天劫的,经历过天劫之后,其肉身程度早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地步,还有谁会再去修炼武道一途。
况且,修道之人天生有一种优越感,对于武夫都是嗤之以鼻,更不要说去学习武道。
陈观潮感受到徐薇的目光,有些紧张,他最怕的便是徐薇万一无意间泄露了什么,那么自己岂不是有暴露的风险。
成为众人的瞩目之人是他最不想的。
这时候,傅辛那里传出了一阵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妈的,终于生了。”
此时傅辛提着剑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孩,手里的简不知怎么顿时有千斤重。
“你要杀我?”
小傅辛出现后,并未想其他‘孩子’一样,直接扑上来喊爸爸,而是冷冷的看着放大了数倍的自己的。
“最好不是,要不然,我让你知道到底谁更狠。”
冷哼一声,小傅辛直接扭过了小屁股对着傅辛。
红衣男子大手一挥,棋盘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儒衫老人手里的唯一颗白子也消失不见。
“你就这么很,一个也不救?”
“你岂不是更狠,一个也不放过?”
“我是邪道啊,不杀人,不害人,那还是邪道吗?”
“据我所知,你杀的恶人更多。”
“多谢夸奖,但是我还是邪道。”
“那些自认为是替天行道之人,看到你杀人,便认为你是邪道,但是他们杀你时却忘了他们自己手里又沾染了多少的鲜血。”
红衣男子难得露出一丝真诚的笑意道:“正正邪邪,早已经成为了一团浆糊,我这人已死之人早就不在乎了。”
真的不在乎吗,儒衫老人没有说话。
棋盘消失后,一副巨大画面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此画,只是一副平平无奇的山水画,直到红衣男子轻轻的往里面抛入了几颗石子后,画面之顿时出现了改变。
只见那一个个石子在碰到画面之时,溅起了阵阵涟漪,然后化作了一个个狰狞的凶兽出现在画面里。
除了了凶兽外,此刻画卷里还多了六个人影。
画卷出现的瞬间,陈观潮便感到了一丝极为细小的波动,他立马抬头看去。
只见天地在这一刻蓦然改变。
在众人的惊呼中,陈观潮望向天空的眼睛,蓦然睁的老大。
因为他隐隐看到了在天地发生突变的那一刻,隐隐有个老人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中。
“大夫子?”陈观潮呆住了,“他怎么会出现在天空之上,那眼神,那位置,似乎是在俯视天地。”
“又或者,我们变成了井底之蛙。”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置身于另一个地方。
青山座座,溪水潺潺,甚至还有鸟鸣之声。
陈观潮看着水里的影子,忍不住蹲下了身子捧起一把溪水。
触手冰凉,甚至此时还有一只螃蟹在鹅卵石上歇脚。
“这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传承之地更像是某些人恶作剧。”
陈观潮想起了天地颠覆时,看到的熟悉身影。
就在这时,天空之上出现数十个巨大的火球,向着大地砸落。
这t还有陨石撞击?陈观潮有些头大,远远的看去,这些燃烧的石头似乎有点不一样。
然而,不一会,陈观潮面色大变。
“这些不是陨石,这时凶兽啊。”
此刻随着接近地面,蜷缩着的巨石凶手,蓦然睁开了赤红的大眼睛,一声声嘶吼响彻天地。
陈观潮拔腿就跑,这时候不跑难道要给凶手加餐啊,一动身他便发现此地可以使用法术。
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人,陈观潮脚尖一点运起影流术,身影瞬间模糊,下一刻直接出现在十丈之外。
“我擦,在这里术法打了折扣啊,这连一折都不到哇!”
“在这幅画中,所有人的修为都将大大的打折扣,甚至比俗世的一流高手都不如。”红衣男子看着这幅画有些幸灾乐祸。
“你这筛选的方法有些看不懂。”儒衫老人说出了心里话,在他看来这家伙就是在戏耍这六个人,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血妖仙话花费这么大代价做这些。
这里每一件法宝,都不是普普通通的修士能够驾驭的,仅仅是之前的那个棋盘,即使是一般元婴修士,也会在瞬间被抽干灵力。
多活几年不好吗,失去这么多力量,这是在加速死亡啊。
虽然血妖仙的确死亡,但是残存的意志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要救里面的人不难,只要和眼前之人打一架,赢的机会很大,但是战斗中波及到的地方实在是太大,说不定里面五个人也有会有些危险。
寿衣童子直接被他忽略。
“我真的只是想在死之前,消遣一下。理由简单了你不信,非要我编一个?”红衣男子虚幻的身影在此刻有些单薄,似是更为虚弱,“真不好意思,我没心情编故事给你听。”
鬼才要听你讲故事,儒衫老人看着画中的小黑点,然而焦点却放在另一个小黑点之上,那是在逃命的陈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