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意蕴深远,悠悠道:“你把天目带出太阴幽荧,这是因果之外的变数。我两次救你,这便是我付出的代价。”
方扬点点头,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怪不得曜说这一切已是因果定数。
之前,天目两次解救他都是在被动之下,方扬还以为是天目在自我保护,没想到却是为了偿还因果。
说话之时,曜的语气很平静,却给人一种暮鼓晨钟的感觉。
未完,曜又接着说道:“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天地万物都有其平衡法则,有失去就会收获。你因为我损失了苍龙基因液,却得到了曜变天征这门神通。”
曜沉吟片刻,肃然道:“当然,对于曜变天征这门无上神通,你能参悟出多少,这也是一种变数,日后,说不定还需要更多因果来偿还。”
方扬好奇道:“什么样的因果?”
曜若有深意道:“可能因为这门神通,你会惹上很多麻烦,甚至被那位不朽剑主抹杀。”
“不朽剑主?”
方扬心头一凛,突然想到他在天目中看到了那幅画面。
九天之上,一道举世无敌的剑光,好似天堑般落下,劈出了那一处深若渊海的深渊。
方扬面色凝重,沉声道:“摧毁祭坛,将曜变天目斩成两半的是他?”
曜沉默许久,没有再说话。
方扬心中了然。
一时间,方扬想明白了许多,释然道:“所以说,为了维持某种平衡,我从你那所得到的东西,都需要相同的付出。”
“正是如此。”
说完这番话,一路上,曜也没有再说过话。
方扬眉头紧锁,也没有再追问,深深沉思起来。
自逃出云渺峰之后,仿佛他的人生轨迹早已走上了另一条路,一条无法捉摸,却又好似命中注定的道路。
回到临苏分局,已经是深夜时分。
整栋大楼灯火阑珊,只剩下一些留守值班行动员。
方扬坐着磁梯,一路上到宿舍区。
穿过偌大的长廊,时不时遇到几个巡勤的行动员,纷纷对着他点头问好。
毕竟论起来,方扬是第一行动组的荣誉行动长,也算是这些人的上司。
对此,方扬一一微笑回应。
回到自己的房间,方扬简单洗漱一下,便上床休息了。
躺在床上,方扬辗转反侧,想着之前曜跟他说的话。
透过窗明几净的落地玻璃,远眺整个临苏的繁华夜景。
方扬心里迁思回虑。
想到那些因果,不单是曜变天征这门神通,还有那些潜能极境修炼法,造化归来一击的感悟,再想到以后的那些变数……
一时间,方扬茫然起来。
也不知道将曜变天目从太阴幽荧带出来,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
这一晚,临苏武者各界掀起了一阵波澜。
“你们听说了吗,今年的青蓝阁会有人直接公开了潜能极境修炼法!”
“不可能吧,那些秘法都是绝世道统的不传之秘。”
古武世家中,许多人显得难以置信。
“这有什么不可能,还有更震撼的!今年的浮山道场上,有人亲眼见到执掌天地,造化归来的一击,那场景简直能吓瘫你。”
这话一出,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造化归来!”
许多人面面相觑,一脸呆滞。
临苏边郊。
一片恢宏大气的府邸之中,殿宫高大,灵雾邈邈,楼宇成群,这里是临苏古武世家之地。
一座宝阙里,好一些人在此盘坐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弥漫,一道道纹络浮现,异常恐怖。
其中一人,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怒斥道:“此子太过分了!潜能极境的修炼法怎么可以轻传!”
“不要激动,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那人冷哼一声,嗤之以鼻道:“这还不严重,非要等那些道统传承里的人撕破脸皮,才算严重是吧,到时候,那就是面对他们滔天的怒火!”
“或许不是出手呢,可能他们也想着怎么将那个少年收入门下。”
一时间,有人疑问道:“什么意思?”
“若是有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施放原术之时,能执掌天地,你们说,这是什么天骄?”
“少年至尊!”
徒然间,又一位存在蓦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
……
第二天清晨,白日昭只,晴朗天明。
临苏分局。
方扬刚从地下修炼场晨练回来。
经过几个小时的勤练不辍,曜传授的那一招神通散式,他已经参悟出了一些门道。
这是一门火焰神通的散式,品级为蛰雷神通,比起云月七式,都是不遑多让。
这一招火焰散式,曜说是教他用来酿酒的,对此,方扬也是颇为好奇,酿酒还要用火?
不过这招散式,攻伐凌厉,正好弥补了他攻击手段单一的不足。
路上,方扬一边揣摩着其中的奥义,一边问着天目里的曜,不确信道:“神通与原术的演化许多地方都不一样,这招神通散式,青蓝阁的奇珍堂会收吗?”
对此,曜缓缓解释道:“两者虽然施放方式不一样,但大道本义和阴阳五行法则却是不径相同,参悟透彻后,也是可以用原术的方式施展出来。”
原来如此。
顿时,方扬不禁点点头,心里明了。
随即,他又好奇道:“这一招神通散式,能换多少枚原力水晶?”
沉吟一会,曜淡淡道:“这一招神通散式,足以换数株血莲,抵得上近千枚原力水晶。”
方扬微微惊讶,没想到能值这么多。
这样的话,除了邃燃晶,那酿酒需要的原料也应该足够了。
想到这,方扬问道:“既然用落日天心涎酿酒,需要离炎晶作器皿,那还需要什么酒料和酒曲。”
顿时,曜的说话的语气里带着点不屑,“我这是用神通酿酒,造出来的是神酒。”
“你以为是寻常酿酒,还要制曲发酵这些繁琐过程,至于那些草料,更是用不上。”
酿酒的酒曲只是草料?
听到这,方扬嘴角一阵抽搐,合着他长这么大,喝的都是草料做成的酒。
方扬忍下骂人的冲动,好奇道:“那这酒该怎么酿?”
曜娓娓而谈道:“你听好了……”
……
衡海省。
一座高耸入云,巍峨壮观的山岳,莽莽榛榛。
在山岳最高的一座山峰,一尊尊恢宏大气的殿宇连绵不绝,森罗棋布,矗落成群。
此处,正是衡海省最不凡的古武世家之一,芜山周家。
群岳山脚,芜山入口。
一个个黑衣灰袍的护山,神情漠然,巡视其中。
此时,平日里肃杀的气氛,被一声声叫嚣咒骂的吵闹声打破。
几名世家子弟抬着身受重伤的周行宇,张惶失措地闯了进来。
那几名护山也认识他们,并没有阻拦,只是看到躺在架椅中的周行宇,神色骇然,显得异常震惊。
堂堂芜山周家的嫡系传人,衡海省无数古武世家中,排得上号的天骄,此时却像个肢体残破不堪,浑身血水的废人!
与那名英姿勃发,气宇轩昂的芜山年轻大人相差甚远。
此时的周行宇,虽然披头散发,下半身支离破碎,被鲜血浸透,显得狼狈不堪。
但他眼神恶毒,嘴里不断咒骂着,精神状态有些癫狂。
“怎么回事!”
一名护山脸色阴沉,肃声问道。
那几名狗腿子慌了神,哭喊道:“大人是被一个少年打成这样的,我们先带大人去生命源池医治。”
说完,这几名世家子弟不敢耽搁,着急忙慌地望着芜山里的源池奔去。
周行宇的双腿腿骨粉碎,身组织处,还有一股磅礴浩瀚的星辰之力,压制他的自愈能力。
这要是再拖延一会,周行宇双腿组织处的生机破灭,无法修复,下辈子只能当个废人。
如此的话,他们就是以死谢罪也担待不起。
待他们走后,一名护山神情凝重道:“我去禀告家主。”
说完,便直接离去。
……
芜山之上,一座银色的恢宏殿宇巍然屹立。
一名苍髯如戟,威武雄壮的中年人高坐在一张宝椅上,闭目沉思。
蓦地,一名老仆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显得惊慌失措,声音尖锐地喊道:“不好了,家主,少爷出事了。”
高坐在上的中年人,眸子徒然间睁开,神禽纹络密布,气势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