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扬的脑海里，毫无征兆般，突然响起一句叹息。
一时间，让他脊背顿生出一丝凉气。
“你是谁！”
方扬惊喝一声，旋即警觉地打量起四周来。
环顾四周，却是毫无察觉到一丝声息。
这戈壁沙洲，是原力室创造出来的修炼空间，不会存在除他之外有意识的生命体。
想到这，方扬眼神锐利，直视手里的玉石，冷声道：“是你吧。”
“小家伙反应还挺快。”
玉石里头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这次不再是与方扬脑海中交流。
方扬微怔一下，心道，果然如此。
“你就是玉石里那尊蛰伏的存在吧，我说之前，怎么老感受到一股生命气息。”
方扬释然道。
一时间，玉石没有回话，也算是默认了方扬的猜测。
未久，方扬似乎听到了啧啧声，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刚才那一瓶生机精华，味道还不错，血气旺盛，总算让我的残灵，恢复了一缕神识。”
玉石里的存在说道。
顿时，方扬脸色一黑，愤愤不满道：“什么生机精华，那是苍龙基因液！我以后用来淬体洗礼肉身的，你居然部都给我吞噬掉了！”
“因果交换而已，那两次我不救你，你早已身死，哪谈现在的一切。”
玉石语气平淡，不以为然道。
听到这般说法，方扬轻笑一声，“你是在救你自己吧。”
对于之前玉石的两次出手，方扬心里很是清楚。
一次是太阴幽荧时，那恐怖至极的虚空漩涡；一次是长林岛，反抗军布置下的高度浓缩能量球爆弹。
这两次，都是在玉石感受到毁天灭地的破坏力，足以波及到它时，才散发神威，将其抵御并吸收。
要说玉石是救他，星战局海庭武道比试之时，方扬在化龙台上险些被围攻致死，也没见玉石出手。
……
“命数如此，强求不得。”
玉石说话间古井不波，却带着一股浑厚的深远意蕴。
一时间，方扬仿佛见到了无数世事化云烟后的沧海桑田。
许久后，他的心境不由得平静下来。
“象由心生，小家伙，你过分警觉忧虑，总感觉周围的人对你存有敌意，心绪绷得太紧，心境已是紊乱，这样下去，对修行无益。”
“我若是有意加害于你，无需多费口舌。”
玉石里的存在，平静如水地说道。
……
方扬自从被卷入虚空漩涡，一个人来到地球，无亲无故，还时常陷入各种危险的境地，更是几次死里逃生。
他紧绷的心绪就不曾放松过，除了林未等人，对谁都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敌意，心境颇有点躁乱。
待心神平静下来，想到之前的尖锐言辞，方扬抱歉道：“谢过前辈的清心之举，晚辈之前孟浪之处，还望海涵。”
此时，方扬的身心泰然豁朗起来，不再那么躁进，语气言辞也少了一种自卫的尖锐。
“知进退，图谢恩，如此便好，无需客气。”
玉石淡然道。
方扬郑重道：“不知前辈名讳？”
“沉寂岁月太久，名字，我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玉石唏嘘一声。
叹息过后，又道：“你我既然有缘，不必称呼我为前辈，还是叫我‘曜’吧”。
“如此，晚辈也不再矫情。”
方扬顺势说道。
想到之前，玉石第一次对他说的话，不由得疑惑道：“曜，你之前说的昊体，那是一种体质吗？”
太古宇宙的修士，修炼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的人体宝藏。
人体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共有三百六十五处穴位，而三百六十五处穴位中，能够生来沟通天地，共鸣大道的穴位，就叫先天气蕴。
每个修士体内的先天气蕴之数不同，体质也不同。
九十九至一百八十数以下是灵体。
一百八十至二百七十数以下是宝体。
二百七十至三百六十数谓之圣体！
至于三百六十数之上是什么体质，太古宇宙鲜有记载，方扬根本不知道，自然也不明白所谓的昊体。
……
曜叹道：“没想到天厄过后，诸天陨寂，连万古长空无一人的昊体都再无人识，如此让人扼腕。”
听到这，方扬心头一凛，却并未插话，稳住心神，继续倾听。
曜接着道：“灵体之上是宝体，宝体之上便是圣体，圣体之上的体质，自然是先天气蕴三百六十数之上，横压诸天无上巨头的昊体！”
先天气蕴三百六十数之上？昊体？
方扬一脸怔然，难以置信。
他的体质居然是圣体之上的昊体！
方扬惊叹，喃喃道：“可我体内的先天气蕴明明是二百一十五之数，宝体之质。”
在曜的眼中，方扬身上的一切仿佛都被看透。
曜知无不言，解释道：“你体内有五数先天气蕴，自然天成，却蕴含一股大道初生的气息，应该是后天开辟所致。”
方扬点点头，这五数先天气蕴正是在太阴幽荧处，被那诡异蠕虫追杀至绝境时开辟的。
“你体内还存在着两种属性迥乎不同的力量，一个是经脉之处的灵力；还有一个，是生命芥子里的人体宝藏，这种力量，我以前似乎见过。”
见方扬又是重重的点点头。
曜接着道：“如此的话，自然是昊体无疑，若不是昊体，没有任何一种体质，可以后天开辟先天气蕴，更能兼容两种属性不同的力量。”
……
人体内的先天气蕴的数目，乃是修士天生，一出生便以注定。
除了逆伐诸天的万界灵根，和万古昊体，根本不可能再开辟先天气蕴。
更别说兼容两种属性不同的力量了。人体的宝藏处于一种大道平衡的维稳状态，两种属性不同的力量，无法兼容契合。
强行修炼，会产生大道排斥，甚至直接爆体而亡，人体根本无法承受。
方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难怪自己二百一十五数先天气蕴，体质却对不上任何一种宝体。
他的身体基能恢复愈合速度惊人不说，还能兼容基因潜能和先天气蕴这两种力量。
前一阵子，方扬和林未等人交谈《基因潜能修炼法》心得时，也把太古宇宙的基础功法，修炼经脉的呼吸吐纳功，也传给他们。
让他们运行体内的先天气蕴，开启灵窍穴脉，产生灵力。
可林未和苏筱月，修行过一段时间，却感受到任何先天气蕴的气息，更别说修行产生灵力了。
……
原来如此。
方扬豁然明白过来。
可想到自己的先天气蕴之数，方扬更是迷茫，道：“既然我的体质是昊体，为什么我的先天气蕴只有二百一十五之数。”
曜沉吟片刻，也是感到疑惑不解，无奈叹道：“这我就不曾明白了，昊体，万古难觅，我存在了无尽岁月，也不曾见过一两个。”
沉默了一会，曜突然说道：“传说太古十大巨头之一，莫道天帝，他的昊体，也是大道亏损，不是完璧无暇的昊体。”
“天帝！大道亏损？”
方扬一脸骇然。
徒然间，曜的声音又变得沧桑浑厚起来，仿佛在在叙说着无尽岁月前的传说。
“莫道天帝，一生时命坎坷，出生之时，母亲便罹难而去，他的先天气蕴大道有损，以至于天资堪比凡庸之人……”
“你的也大抵如此，不是完璧无瑕的昊体。”
方扬一时间有点激动，追问道：“那你知道如何修复吗？”
“昊体如此不凡，这我如何知道。”
曜也是深感无奈。
正当方扬失落之际。
曜又接着说道：“若是能找回我的另一半器身锻造好，不再残缺，让我重回至宝状态，说不定有办法。”
方扬疑问道：“另一半曜变天目？”
“没错。”
曜叹息道。
只是，曜变天目是被一尊无上恐怖的存在，斩成两半的，以现在的方扬，根本不可能找回另一半玉石。
曜也明白这点，感叹一声，遗憾道：“只是现在的你，太弱了，别说帮我夺回另一半器身，两个月之后，能不能在那白衣小子力以赴下撑过两招，都难说。”
“李忘川？”
方扬怔了怔。
曜嗯了一声，接着说道：“那少年天资超凡，人体宝藏虽与我等修士不同，但体质却不会弱于一般的圣体，两个月后，你断然不是他的对手。”
一时间，方扬因为体质有损而无法修复，产生的失落感，都淡然不少，难以置信道：“他真有那么强？”
虽然他境界比李忘川低了好几阶，但他身兼基因潜能和先天气蕴两种力量。
纵然如此，曜居然说，他在李忘川力以赴下撑不过两招！
……
未久，曜又唏嘘不已道：“天地万物，损余有补，一增一减，乃是因果造化，自有命数。”
“你那所谓的苍龙基因液，被我吸收吞掉，也罢，我便送你一场造化。”
话音未落，玉石璀璨刺目起来，散发出缕缕曦彩。
玉石里头传来曜的声音，只听他说道：“天目周身上的字符纹理，乃是一种无上神通，虽残缺了一半，失去了后半式，但威能也难以想象。”
说完，方扬便马上打量着玉石上的字符纹理，疑问道：“这字符纹理，不是一幅幅古老的天图吗？”
“用你体内的灵力将字符串联起来，勾勒成图案。”
曜将其中的玄机指点出来。
方扬运行身的先天气蕴，将灵力啸聚于双手。
从手心流到玉石表面，慢慢地沿着玉石繁奥的纹理，将那无数复杂的字符串联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玉石通透晶莹的外壁中，溢出一道道耀眼至极的神辉，星光皓月浮现，流淌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