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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指尖抚上受伤的腿,萧祈殊眸底泛起一抹受伤的神色。
自从受伤后,他经历过冷嘲热讽,经历过人情冷暖。
虽然都十分让人看破世事,但当到了这一刻,他心里——依旧会有些难受。
已经这个样子的他,还能为妻子做什么事情?
就连寻常的事情,都帮不到,还真是可笑。
没有察觉到萧祈殊的情绪变化,宋清悠依旧沉思着。
一行人很快来到村庄附近,大胡子找到村长简单交涉了几句,轻而易举就获得了干粮和水。
只是因为他们人数众多,导致住的地方有些难以解决。
“各位官爷,我们家西厢房倒是有两个空房间,只是也容纳不来这么多人……”
“没事,他们不过是犯人,住一起凑合一下就行,柴房也可。”
大胡子不以为意,只要能让他们睡得好就行了。
“那好,官爷请吧。”
村长松了口气,朝着大胡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旁的萧宁宁抓住了唐玉涟的衣袖,暗示性的扯了扯。
“别急。”
安抚的拍了拍萧宁宁的手背,唐玉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香囊,趁着众人不注意,将其塞进黄家庄村长娘子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村长娘子一跳,不过注意到香囊上熟悉的花纹,村长娘子骤然眼前一亮,迅速将其收好。
“怎么了?”
这点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大胡子注意到,蹙眉质问。
“回官爷的话,农家院子地面不平,我刚刚不小心崴了脚,还望官爷莫生气。”
狐疑的打量着村长娘子,大胡子虽然还有些怀疑,却也没有太过当回事。
毕竟这里距离京城已经很远了,就算萧家神通广大,应该也不至于在这里还有认识的人。
大胡子等人跟着村长来到西厢房,找了间最好的客房住下,至于剩下的破破烂烂的房间和柴房,则是留给了萧家众人。
“你们自己找地方住下,明天一早启程。”
一边说着,大胡子一边将刚刚兑换来的干粮分给众人。
看着手里又小又干巴的饼子,唐玉涟满心怨恨。
在大胡子离开后,直接拉着萧宁宁找到了村长娘子:“小翠妹子!”
“唐姐姐?”
黄小翠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语气都带了几分不确定。
她年幼时去京城投奔过亲戚,那亲戚就在唐家做事,她也因此认识了年纪相仿的唐玉涟。
只是多年不见,她到底对这张脸也有了几分陌生。
“对对对,就是我!没想到小翠妹子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
唐玉涟其实打心眼里看不起黄小翠这乡下人,只是如今需要用到黄小翠,所以不得不虚与委蛇。
“怎么会呢?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唐姐姐啊!”
若非是见识过唐家的华贵,她又如何会变成今日的模样?
眸光微闪,黄小翠上前握住唐玉涟的手,一副错愕的模样:“刚刚看到香囊的时候我还不确定,没想到真的是唐姐姐,只是唐姐姐,你怎么落到今日这番田地?刚刚我听那些官爷说,好像是——押送犯人?”
面上多了几分窘迫,唐玉涟抽出帕子,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拉着黄小翠诉苦:“你还说呢,我落得今日这番模样,都是因为被人牵连……”
“我那小叔子被人冤枉,得罪了圣上,害得我们一家被抄家流放,不过前些日子刚刚来人调查,说是我们的冤情即将查明,到时我们便可以回去了。”
闻言,原本心中嫌恶的黄小翠瞬间多了几分计算。
还以为萧家没落了,可以嘲讽唐玉涟几句,毕竟当初她可没少仗着自己有钱羞辱她。
只是听唐玉涟的意思,竟然还可以翻身再起?
虽然他对这件事有些疑惑,可萧家鼎盛时期时,她也是听说过的,如果能够跟萧家攀上关系,日后岂非好处多多?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黄小翠很快做出了决定,握着唐玉涟的手逐渐收紧,面上更是一副心疼模样:“可怜见儿的,当初唐姐姐也是百般风光,体己钱想来也不少,怎地会落得这般模样?”
“别提了,提起来,我就气得不行。”
气恼的将官差搜身的事情说了出来,唐玉涟三句真七句假,将宋清悠形容的无恶不作,又把自己说的楚楚可怜,好似他们大房都是被欺负的小可怜。
黄小翠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越听越气:“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女子,不过是刚刚嫁入萧家的新妇,也敢这般欺负唐姐姐,你难道她不知道尊卑有别吗?”
“妹妹快别说了,叫她听去,怕是我们又要遭殃了。”
拿着帕子掩面哭泣,唐玉涟语气哽咽:“谁让他嫁的男人是撑起整个萧家的顶梁柱,我们有什么办法?打不得,骂不得,又不敢与他们硬扛,只能忍了。”
看着唐玉涟可怜巴巴的模样,黄小翠计上心头。
若是这时她帮了唐玉涟,日后他们咸鱼翻身,想来也能给她带来不少的好处。
思及此,黄小翠十分义正言辞道:“不行,你是长辈,再怎么说也不能被她这种毒妇欺负了!”
“小翠妹子……”
“唐姐姐,你就别劝了,这样的毒妇就该遭人唾弃,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就好。”
唐玉涟要的就是这句话!
转头与萧宁宁相视一眼,唐玉涟再度红着眼摇了摇头:“不行,这女人十分难对,我怎能让小翠妹妹你自己去对付她呢?”
“而且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收拾他,只是我一个人做不到……既然小翠妹妹这般有情有义,那不妨帮帮我如何?”
“好!唐姐姐你说,只要能帮到你,我定然竭尽力。”
“有小翠妹妹这句话,我就安心多了,你是不知道,那宋清悠简直不当人……”
又拉着黄小翠痛骂了宋清悠大半个时辰,彻底将黄小翠对宋清悠的印象定死后,唐玉涟才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拿出干饼子,唐玉涟十分费力的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