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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胡说！”
这时，不知从哪儿走来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
她应该是这小孩的家属，喝住小孩后，对姜茶两人露出个讪讪的笑容，“小孩子不懂事，打扰到两位了，烦请两位老板别将刚刚的事说出去。”
“放心，我们不是会瞎说的人，不过老婆婆……”
姜茶委婉着想着措辞，“这营长……生喝血生吃肉到底只是传言，还是确有此事？”
听到营长，老太太的神态彰显出几分惊恐。
她“嘘”了一声，示意姜茶小声道，“营长帐篷就在不远处，姑娘，老婆子年纪大了，你们听我一声劝，还是别过去了。”
姜茶闻言和盛南祁面面相觊了一眼。
看似没问答，又好像回答了。
没办法，姜茶直起身子，对她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多谢您提醒，您带着家里孙子先走吧。”
“你们还是要去？”老太太觉得不可思议。
姜茶好笑道，“我们不怕，而且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
老太太惊佩他们的大胆，不再多言，牵着自己孙子的手离去。
没有了小孩阻挡，两人朝着虎皮帐篷继续前进，好在这流民营也没多大，不过多时，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这儿的味道比周围好闻点，弥漫着艾草的香气。
“我本来以为会有血腥味，居然没有。”姜茶好奇地看向盛南祁。
盛南祁则是胆子更大些，走到帐篷前，直接就欲掀开帘子。
还没进去，不远处响起一男子低沉警告的声音，“谁让你们来的！”
姜茶循声望去，男子身着一袭虎皮兽装，精壮的胸膛半裸，背上挎着弓箭腰里别着弯刀，俨然一副打猎人的模样。
“敢问是营长大人吗？”姜茶不敢造次，拉了拉盛南祁，小声道。
盛南祁似乎比她更熟悉眼前这男人。
他上下打量一圈后，皱起了眉头，“是你？”
男人好像也认识盛南祁。
他先是回答了姜茶的话，“流浪汉而已，担不起大人这两字，这个营长也不是我想当的。”
语气冷漠，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态度。
紧接着是看向盛南祁，他抱了抱拳，“又见面了，盛公子。”
两位身形旗鼓相当，不过盛南祁要更为高大，营长虽然常年奔波锻炼，但毕竟是流民，日日风餐露宿，营养方面肯定跟不上。
“你们两认识？”姜茶的视线在两人之中徘徊。
盛南祁摇摇头，“不算认识，之前见过一面。”
“岂止见过一面，上次多亏了盛公子才将我从豺狼口中救出。”营长则道，“可能盛公子不觉得是什么事，对我来说却是救命之恩。”
姜茶闻言，似懂非懂笑笑，“原来如此，那还挺有缘的。”
说完又用胳膊肘碰了碰盛南祁，小声道，“这营长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怎么流民营的人各个都怕他？”
吐槽的声音虽小，还是被营长捕捉到了。
他道：“姑娘不用营长营长叫我了，直接叫我二郎吧。”
“这……是不是有些太冒昧了。”姜茶讪讪一笑。
“不会，不过也就是个到处混口吃的流浪汉罢了。”
二郎指了指旁边空着的营地，“站着说话不方便，天色也黑了，一会儿我把篝火点亮，我们坐着细说吧。”
对方居然出乎意料的不排斥他们。
姜茶心里泛上一喜，也乐得被欢迎，拉着盛南祁离开了帐篷前，走到旁边的两个草垛上坐下。
二郎先是将自己后头背着的一筐子猎物运到帐篷，后又拍拍手走了出来，随手拾起几根柴火将火炉点亮。
暖红的火光亮起，见二郎也坐下了，姜茶忙不迭地问出心里想问了很久的问题，“营长，这整个流民营现在都是归你管理吗？”
“不都说了不要一口一个营长吗？”
二郎有些无奈，他搓了搓手上的灰，在外被晒得竣黑的脸流露出些许不耐，“要不是怕我离开后，这帮人会死在路上，老子早走了。”
看他说话如此不客气，盛南祁挑挑眉。
“死在路上？你的意思是，你们整个流民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到处流浪，而是有组织有规划的猪呢比一起前往某个地方。”
二郎点头，“盛公子所言极是，我们的目标是京城，只有去了京城，才能为所有死去的亲眷讨回个公道。”
“讨回公道？”姜茶有些疑惑，“但不是说是因为时疫，你们才不得不从自己家乡跑出来吗？”
“哼。”二郎不屑轻哼一声，“的确有时疫的原因，但之所以会染上，是因为京城里头的人打着试药的名头故意让人去试毒，结果一看局势控制不下来，这帮人立马逃之夭夭。”
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一层因素，姜茶略感震惊，“你怎么知道是京城的人？”
“官服。”
二郎道，“我那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打杂小童，虽然他们外表都做了伪装，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姜茶又问：“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二郎脸上划过一丝很明显的厌恶。
“我们那个镇子本来还算安居乐业，结果被他们毁的乱七八糟还贴了封条，他们谎称镇的人都被感染了，最后还是我带着一批没事的人偷偷躲过护卫，从镇门口的小河边游了出来。”
“居然有这种事。”听着听着，姜茶也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但你们到了京城中，也未必有可能讨回公道。”盛南祁冷静道。
“我知道。”二郎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自嘲。
“本来出来的时候，我也是满腔热血，自认为自己能够带着镇上的人一同齐心协力，结果……呵，要管住一帮人没那么容易，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带出来的人有一些是老弱病残，大部分人是身体健康能自食其力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要么是受不了流浪的苦，在中间随便找了个村庄定居。
要么就是好吃懒做，什么事也不愿意干甚至喜欢上抢劫掠夺的勾当，每日以暴力换粮食。
本来一开始，二郎是很想对自己带出来的人负责的，初期往往就是他一个人在外找粮食，打猎，给流民们找吃的找喝的，做帐篷，提供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