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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越眉,该离开了,去到你该去的地方。”
随着一道温润如玉的平静声音,在整个天澜圣地上方响起。
原本尚还言笑晏晏的莫越眉,顿时一怔,接着脸色化作一片苍白。
那高坐首座,因为得到双修法,而面带喜意的秦天仲,同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陈知行眉头微微一皱。
早在不久前,他便几次听莫越眉说起过,似乎会发生什么事情,她迫不得已要离开天澜圣地。
“师尊,怎么了?”陈知行低声问道。
“没事。”
莫越眉摇了摇头,朝陈知行强挤出一抹笑容。
下一刻。
坤和殿外,数道身影从坤和殿外走进。
这数道身影当中有老有少,俱是身穿一袭纤尘不染的胜雪白衣,在袖口用金线绣有羽翼图案。
为首者是一名约莫二十来岁的俊朗年轻男子,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出尘超然的气息。
“秦宗主。”
俊朗年轻男子,先是不咸不淡的朝着秦天仲淡点了点头。
秦天仲顿时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起身客气拱手道:
“行走使远道而来,为何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本宗当好好招待一二才是。”
“不必。”
听到此话,俊朗年轻男子摇了摇头道:
“本使接了人便走,无需大作声张。”
一边说着,俊朗年轻男子一边将目光看向莫越眉开口道:
“本使今日接莫越眉离开,你们没有什么话说吧?”
此言一落。
一众长老俱是嗫嗫嚅嚅的低着头,不敢吱声。
哪怕是首座上的秦天仲,俱是几番欲言又止之后,轻叹了一声,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既然都没意见,那就走吧。”
俊朗男子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只是目光平淡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莫越眉。
“等等。”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在一片安静的坤和殿内,显得刺耳到了极点。
“嗯?”
那俊朗男子眉头微微一皱,转而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出声之人。
“你是何人?”
“天澜神子,陈知行。”
陈知行站起身,站在了莫越眉的旁边,不卑不亢的沉声开口。
“知儿你”
莫越眉浑身一颤,有些不敢置信的捂住嘴,看向陈知行。
“陈知行?”
那俊朗年轻男子挑了挑眉头道:“本使听说过你,最近你的名头很大。”
顿了顿。
俊朗年轻男子问道:“你有何事么?”
“我想要知道,你们要将我师尊带往何处?她可有危险?”陈知行道。
“本使行事,还需向你解释?”
那俊朗男子淡淡反问道。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不等陈知行一句话说完。
莫越眉便一把牵住了他的手,五指微微用力。
陈知行朝她看去。
只见莫越眉正有些眼眶泛红的轻轻摇头。
“有意思。”
那俊朗男子笑了,饶有兴趣看向陈知行道:
“敢来质问本使的,普天之下尚还没有几人,你倒是有些胆量。”
话音落下,
俊朗男子略微沉吟了一二之后,摇了摇头道:
“去往何处,等稍后你去问你们宗主,自然会得到答案。”
“至于你这位师尊会不会有危险,这并不取决于我,而是得看你这师尊,够不够听话配合。”
“她若听话配合,非但没有危险,反倒会有一场造化。”
说完。
俊朗男子再不多说,直接右手隔空一抓。
莫越眉顿时宛若遭到一股引力牵引,自动落入俊朗男子身旁。
“走吧,很多人都在等你。”
俊朗男子看了莫越眉一眼,随后右手往外轻轻一挥。
一朵五彩祥云,顿时从天际漂浮而来,自动落于这一行人脚下。
莫越眉点了点头,在离去之际,最后深深的看了陈知行一眼。
“知儿,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莫要懈怠修行,师尊相信你相信你以后一定会真正登顶当世绝巅的那一刻。”
陈知行轻轻点头。
“我以后来接你。”他无声默默说出一句话。
嗤——!
祥云承载这一行人,以及莫越眉,漂浮而起,直冲天际。
仅仅一个眨眼的时间,便消失在了长天当中。
随着莫越眉和一行人离去。
原本气氛尚还一片热闹的坤和殿内,所有人俱是一言不发,气氛有些死寂。
“知行,你不该开口那么一问的。”
高座上,秦天仲轻叹了一口气道。
陈知行没有回话。
他不是蠢人。
从秦天仲等人的态度中,他便能看出来,这一群脚踏祥云而来之人,定然实力和背景远胜秦天仲与天澜圣地之上。
否则绝不至于,让秦天仲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
他还是开口问了,冒着可能得罪这群人的风险问了。
这无关利弊。
只在于曾经他遇事之时,莫越眉同样不假思索,不思利弊的替他挺身而出!
莫越眉能做到,他为何做不到?
“宗主,这群人是什么来历?”
陈知行若有所思的问道,心中隐隐有着猜测。
秦天仲闻言眸光一阵闪烁不定,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一字一顿吐出一句话。
“不朽道统,羽化神宗!”
霎时间。
陈知行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三天之后。
清晨时分,天色不过蒙蒙亮。
陈知行前往坤和殿,向秦天仲请辞之后,便再未惊动任何人,孤身离开了天澜圣地。
等李然等人前去寻找陈知行,反应过来之时。
陈知行已然坐着一艘乌蓬船,于苍澜江逆行而上,消失在了茫茫浩渺的水上烟波当中。
“回家了。”
乌篷船的甲板上,陈知行白衣胜雪,盘膝而坐,嘴边横放一根古笛,轻轻吹响一曲低沉悠扬的笛乐。
船桨轻轻划开碧绿的水面。
乌篷船微微起伏颠簸。
在乌蓬船后方,仍旧是那位一年前,承载着陈知行来到天澜圣地的撑船老叟,头戴草帽,吆喝起一段渔家长号。
两岸的景色逐渐往后退去,身后的天澜圣地渐行渐远,直至不见。
距离陈知行从紫薇陈家离开,孤身抵达天澜圣地。
再到今日他孤身离开天澜圣地。
初来之时,他尚还籍籍无名,一介蒙尘之身。
如今归家。
天下何人不识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