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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沈宁宁照顾狼群,与它们一起生活在狼山深处。
便自然而然地肩负起富养整座大山的责任。
而更因为她的身份,大家都知道她在山中,除了饲养狼群,还有更多的猛兽和小动物。
传说中,狼山里有数不尽的食物和资源。
但是两次天灾,旱灾和寒灾相继而来,都没有人敢上狼山造次。
是因为大家知道,沈宁宁是孩子,好说话。
但她养的狼,是真的吃人。
何况山中的猛兽,已经从四面八方的山脉聚集而来。
越来越多。
这狼山,除了沈宁宁,一般人还真不敢进。
然而,小家伙没想到,寒灾当头,竟然真的有人忍不住,要来山里打猎!
不过,后果凄惨,丧命虎口。
大老虎那双圆咕隆咚的金黄虎瞳,看着沈宁宁。
它轻声嗷叫,虽然尽力想表现的温柔,但那一声声呼啸,还是惊的林子里回声震荡。
若是有人听见,必然要被吓破胆。
沈宁宁听了它的建议,点头说:“好哒,我会找机会,劝一劝溪台村的人。”
“你们无需顾虑我,如果有人想要伤害你们,自然是要反抗的。”
如此一来,大老虎便带着它的虎群离开。
回去的路上。
沈宁宁摸着黑狼王的耳朵。
问道:“狼狼,你怎么想?”
黑狼王狼瞳细长深邃。
它看着前方黑白交错的雪色山林,低声嚎叫。
沈宁宁听懂了它的看法。
黑狼王觉得,老虎咬人是对的,甚至,还必须弄出人命。
否则,无法震慑其余还有想法的猎户。
如果人们汇聚到一起,发疯般的攻山,只会两败俱伤。
溪台村的猎户都敢从后山,偷偷上来想要狩猎。
若是尝到甜头。
说不定,他们来狼群活动的地盘,猎杀狼群做皮毛,也有可能。
沈宁宁思考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
“你说得对,这件事不能姑息,得让他们放弃。”
黑狼王把沈宁宁送回村子里。
小家伙就让狼群们先回山上的家。
她自己则去找秦奶奶。
还没进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董阿牛的哭声。
“姨母,你不管我可以,但你不能不管三花啊。”
沈宁宁皱起可爱的小眉毛,白瓷般的脸颊,粉中透红。
她静静地听着董阿牛的哭诉。
他告诉秦奶奶,他的妹妹董三花,跟镇子上的一个男人情投意合。
然而,就在要定亲的前一天,忽然不见了。
董阿牛认为董三花被人抓了。
他来这里跪着哭求秦奶奶,说服沈宁宁,动用郡主的人脉出面寻找董三花。
董阿牛哭的鼻涕眼泪齐流。
秦奶奶皱着眉头,老神在在地闭着眼。
她语气严厉稳重:“你如果打的是这个主意,那我帮不了你,更不会让宁宁去帮你。”
“我们宁宁,学业繁忙,如果三花真的丢了,你应该找官府,你找她一个孩子有什么用?”
董阿牛理直气壮地说:“可她是郡主啊,她人脉广,认识的人又多,帮帮我,咋了?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秦奶奶睁开眼睛,目光流露出气愤。
“你还敢说我跟你是一家人?”
“如果不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我早就将你赶出我家了。”
“上次丽芬的事,你就做的很不好看,还连累宁宁为你跑前跑后地赔偿村民们的银子。”
“所以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不会管你。”
董阿牛急了:“姨母!”
就在这时。
院子里传来糯糯的声音。
“奶奶,我回来啦。”
秦奶奶听见沈宁宁的声音,一张苍老的面孔,才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宁宁回来的正好,奶奶给你烤了热腾腾的甘薯和芋头,你快来吃一个,暖暖身子。”
沈宁宁迈着小脚进了院子。
一身茜色的小袄子,绣着柿子与祥云。
乌黑的软发被编成两个小包子,戴着橘色的头花。
小家伙脖子上挂着谢府送的长命锁,一张小脸奶白,眉眼精致,眼睛乌黑分明。
像极了年画上走下来的福娃娃。
董阿牛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
冲过去,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小家伙的面前。
肮脏的双手,拽着沈宁宁干净的锦绣衣袍一角。
“宁宁,你可得帮帮表舅啊!”
沈宁宁低头,睫毛生的长而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就像染着碎星子,惹人怜爱。
“帮你?”她小奶音的尾调,微微上扬。
秦奶奶拄着拐杖,走来将董阿牛推去一旁。
随后,将沈宁宁护在身后。
“阿牛,你少打扰宁宁,我说了,这件事,你只能去报官,别来麻烦一个孩子!”
董阿牛双手合十求饶:“姨母,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他扬起声音:“宁宁,听说你素来心善,你也不会不管表舅的吧?”
“说起来,三花还是你的表姨,你可得找到她啊!”
沈宁宁刚刚早已在院子外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眨着大眼睛,粉嫩小嘴一张一合。
“我不管,也管不了,奶奶不让,我听奶奶哒。”
小家伙说完,搀扶秦奶奶的胳膊。
“奶奶,外头冷,咱们进去烤火去。”
祖孙俩便一起进了屋子。
董阿牛瘫坐在院子里,哭嚎良久,她俩都不理会。
“心真狠啊!”董阿牛暗中恨恨地说道。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雪尘。
盯着那紧闭的房门,眼里闪过不甘。
沈宁宁等着!他一定会说服她的。
她不同意,都不行!
沈宁宁向秦奶奶打听了溪台村村长的为人。
秦奶奶说:“他们村长姓梅,不好相处,但是如果事关重大,好好说,他应该会听取意见的。”
沈宁宁乖乖点头,一张小脸,被火盆映照出红彤彤的色泽。
她声音软糯:“他得配合,否则,惹恼了山上的猛兽们,我可帮不了他啦。”
次日。
小家伙从国学府下课,正想着要不要去一趟溪台村。
却没想到,门口围着一群学生,好像正在看热闹。
有人哭喊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大家伙,你们评评理啊,我是福宁郡主的表舅,失踪的姑娘是她的表姨,福宁郡主却不想管我们死活,这还有没有王法啊!”
沈宁宁沉着小脸,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
看见董阿牛坐在地上,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妹妹失踪,求助无门的字眼。
学生们指指点点,有人拿异样的眼光看着沈宁宁。
叶裳依和陆绍元一前一后地冲出来。
“又是你的穷亲戚?我让我的护卫把他赶走!”叶裳依说。
陆绍元撸起袖子,指着董阿牛:“你少在这里污蔑沈宁宁,闭嘴!”
董阿牛哭声一顿,随后,爆发出更响亮的哭嚎。
“你们看看,这就是福宁郡主啊,号称善良的福女。”
沈宁宁小脸神色绷着严肃:“你的事,我帮不了,我让你去报官,你不去,来这里闹什么?”
董阿牛哭声一收。
他义正词严:“官府天天都有人报官,我一个小百姓,去了以后,他们会把我的案子当回事吗?”
“宁宁,不是表舅说你,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呢?你小时候就被家人扔到了山上。”
“我妹妹三花,如今也丢了,我找她找的心焦如焚,你不能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吗?”
“你当时丢了,如果你的哥哥、你的父母,也着急地找你,可也没有人帮呢?你不管我,心里过意的去吗?”
“你自己吃过的苦,怎么就不理解别人啊?”
陆绍元率先怒了。
他气的青筋暴起,指着董阿牛。
“再说一遍,我弄死你!”
谢明安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国学府的一旁。
他挑帘,沉眸看着沈宁宁那边的情形。
面对董阿牛的指责,小家伙的面色,犹如天色一样寒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