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先,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心里清楚师父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为反清复明的义军提供财粮、甚至帮着他们做些战事内应的工作,二师弟、三师弟都参与了,师父不让我插手或许是因为你。沈大人接手这件案子后,顺藤摸瓜才查到了你爹,他原来是前朝宁王府都尉凌坤的后裔,而你娘正是吕家后人,嫁给你爹后两家人一直有着誓死效忠宁王府,担负反清复明的大任。当初我求过沈大人,他没有忘记,几日几夜的彻查吕氏文字狱,寻找翻案的蛛丝马迹,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找到了,也翻了案,释放了死囚,可是他却因此担上了不忠之罪、被牵连在内,一杯毒酒赐了死罪,顷刻间家破人亡。等我从外面赶回沈府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大人去了,夫人也跟着悬梁,小姐和少爷被发配为奴押遣上路,整个沈府空空荡荡,洗劫一空。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过了这么多年,沈大人还会记得我求他的话,哪怕是与凌家有着间接关系,哪怕是凌家的看着他,爱恨交织。原来爹一直在隐瞒自己,过去从不关心他生意买卖上的事,只知道他会劫富济贫,打击贪官,可没想到居然会是反清复明的乱党,这太不可思议了。再看封师兄,他不是个会说谎话的人,爹他真的是……。天啊,这就是我的人生嘛?一个充满骗局和遗憾的人生吗?“哐当”一声,宝剑落地,凌万遭难之后,他还是遵守了诺言,为吕家翻了案,救了多少人的性命,而他自己呢?这样的好官我不该放吗?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么多,也已经过去了。我死无所谓,只是希望你可以饶过沈芳,这孩子命苦,当年你没有摔死她,如今也请你手下留情。”
“那我呢?我就不苦吗?我的爹、我的家、我的婚姻、我的心部都葬送在你手里,别以为告诉我这一切就能够一笔勾销,绝不!”
“只要你放了他们,你想报仇我奉陪,即使现在就要我的命,也可以,你动手吧。”老马说完把眼一闭。凌万蝶抽出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狠狠蝶奔出了屋子。
“师妹……。”老马没有追出去,他知道此时此刻她需要冷静,这些事实对她来说已是雪上加霜了,但为了沈芳,他又一次的伤害了她。捡起地上的剑,扶着剑柄上的坠子,往事历历在目。
‘师兄,你看,这是我编的送你。’
‘真漂亮,师妹,你真能干。’
‘讨厌,哪有这样夸人家的?’
‘真的,我的小蝶师妹最能干,编的这么好,我都不舍得用了。’
‘编了就是给你用的,你看我的剑上也有,是一对的。’
‘我这就挂上,谢谢你,师妹。’
‘……’老马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从脸颊滑过。
“哎呀,讨厌,快拿开。”沈芳拨开四爷遮眼的手,回头瞧他。
“吓到你了?”
“才没有呢,干什么在人背后鬼鬼祟祟的?”
“我是正大光明的,是你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没留意。是不是在想我?”他贼笑兮兮的凑上脸去。
“臭美,鬼才想你呢。”沈芳转过身去。
“呵呵,那也是个漂亮的女鬼~”
“你不怕招架不住她,把你害得魂飞魄散,永无宁日?”
“不怕,我已经三魂少了两魂半,还有半魂她若是要,就拿去,不过得等到夜里,方便!”四爷故意偷偷凑近她。
“胡说什么……”沈芳一回头就触上他的唇,被他牢牢的吸附住了。她想挣扎,奈何他的手扣得死死的,没有缝隙动弹,唇齿被他灵活的舌尖撬开肆意窜入,纠缠上她的,猛烈翻滚,一阵惊涛骇浪伴着麻醉让她渐渐顺从,他的吻慢慢变得轻柔,舔过她的贝齿和双唇,手开始不安分的抚摸起来,让她满脸潮红,用力推开了他,出掌挥去,四爷见招拆招,两人在湖边打了起来。
“你恢复了?怎么不告诉我?”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害怕了?”
“我好怕哦~”四爷躲开她的掌,绕到她身后抱住了她,沈芳挣脱开一个转身伸出双手用力推他出去,四爷整个人弹了起来落到了水里。
“这回可成了落汤鸡了!”她看着他在水里扑腾着,忍不住笑了。
“抽筋了!”四爷拼命浮出水面叫喊。
“少唬我,你也会抽筋,我才不信呢。”沈芳站在岸边看他耍宝,可是四爷又扑腾几下就没了顶,沉了。
“你快出来,别耍花样,要不然我可不饶你。”沈芳对着湖面喊,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浮上来,心里着急了,难道真的是抽筋了?刚才自己出掌是过于用力,不好!
“四爷……四爷……。”她冲进湖里,用手打捞,不见人影,就想一头潜入水里寻找,刚弯腰就被一把拦腰横抱起来,定眼一看是四爷,他不知从什么方向冒出来,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你放开我,无聊、胡闹。”她用力挣扎,气不打一处来。
“你那么紧张我,是不是怕我真的死了?”他更紧的抱住她,看她一脸怒容,心里却十分窃喜。
“你死了我才省心呢,不用怕这怕那的,左右为难办不了要紧事。”沈芳边说边挣脱开走上岸,四爷听得更乐又把她拉回水里想吻她,沈芳推开他,用粉拳捶打他的前胸,被他抓住了双手在水里拉扯着。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当我这玉澄湖是杨贵妃的戏水池吗?”凌万蝶从老马屋里跑出来,一路奔到湖边,就看见四爷和沈芳在水里纠缠,恼羞成怒。
“……,谷主?”两人赶紧停手。
“看什么,还不快滚!”凌万蝶怒斥,四爷咽了口唾沫赶紧拉着沈芳上岸离开。
“老马!”走了几步,沈芳突然想到什么,撇下浑身湿漉漉的四爷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沈芳冲进老马的房间,见他在宁神打坐,心里松了口气。
“小姐,你……。”老马见她匆忙进屋,身上湿嗒嗒的,就收了气下床来。
“……,没事,不小心掉湖里。”沈芳看了看自己,有些狼狈。
“去换件衣服吧,小心着凉了。”
“不要紧,你没什么吧?”
“我不是好好的。对了,小姐,你们尽快动身吧,下午就走。”
“为什么这么急?”
“早点儿上路,才不会误事。”
“我们?那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我一时走不了,但是会追上你们的,你一路给我留个记号就行。”
“老马,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那谷主威胁你?”
“不是,我是不想你为了我再耽搁下去,没那个必要。”
“可是你不跟我们走,我不放心。”
“嗨,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不把话清楚,我不走。”
“小姐,我跟你保证,我不会有事。况且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少爷,若是因为老马出什么差池,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干脆。”
“老马……”
“不要再说了,就听我这一回,你回房去收拾收拾,跟四爷讲一声,准备好车马,吃了午饭就动身,我会尽快追上你们。”
“可是……。”
“别磨磨蹭蹭的了,快去吧。”老马摧她出屋了。
午饭后,沈芳就宣布了这个决定,有人欢喜有人忧。皓辰面无表情,也不作声,四爷一副疑虑的眼神,他将曹大人叫进了屋里。
“四爷,你有何打算?”
“沈芳要走,老马要留,还有一个不表态,我们呢?急件被人截了,后发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去,当然要去!”
“可是这一路路程远,时间长,只怕宫里……。”
“路程远、时间长才好呢,宫里头爱管事的人多,让他们管去吧。朕好久没出来溜溜了,别坏了兴致。”
“是,臣遵旨,这就叫春喜准备去。四爷,沈姑娘那儿您发兵的事跟她提过吗?”
“我现在就是在犯愁这个,该怎么跟她说才好?直接告诉她怕她会担心,不告诉她又觉得不坦诚,走一步算一步吧,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跟她说。”
“到了那边,若是短兵相接、两敌对阵,我们来不及赶至而造成伤亡,那不是又增一恨吗?”
“所以我们要迅速,一定要赶上,吩咐下去立即动身,不得延误。”
“嗻!”
“四爷……四爷……。”这时,春喜闯了进来。
“什么事?”
“沈姑娘走了。”
“走了?”
“是,她一个人走的。”四爷听后,立刻冲到老马屋里,只有他一人在。
“沈芳走了?”
“嗯,走了。”
“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走呢?”
“这是小姐的决定,她不想劳烦其他人。”
“无情,什么叫其他人?”
“四爷,你该知道小姐的脾气,她决定的事谁也挡不住。”
“挡不住?谁挡她?是帮她,每次都这样,白为她操心了。春喜,通知下去,即刻回京!”四爷说完甩手就走了,老马无奈的摇摇头。
“谷主,我表妹有急事出谷了,这是她留给您的信。”皓辰将信递给谷主。
“走都走了,还留什么信。”谷主接过并没有打开看。
“我替她多谢谷主的救命之恩和连日来的照顾,我想等她办完事就会回来再登门道谢的。”
“不必了,既然是来去匆匆就当是陌路,我谷中从不接纳陌生人,以后也是。”
“不管怎样,皓辰也要感谢谷主的施救,这份恩情将永记心间,来日再行相报,皓辰告退。”谷主听了没有回应,待皓辰退出房间,她拿起了信。
‘表妹真的下了决心不让自己跟随,连四爷那帮人也没有告知,她这样一个人上路太危险了,万一再遇到上次那些刺客,势单力薄的难免会吃亏,难道我就真听她的话回京吗?’皓辰牵了马一跨而上,奔出了万蝶谷。
“你看,那不是周皓辰吗?”宝柱指着骑马的人。
“是他,他没跟去?”春喜惊讶。
“周公子……周公子,你去哪里?”春喜喊着,皓辰回头,将马靠向他们。
“北上,沈芳一个人走,我不放心。你们呢?”
“我们四爷要回京了。”
“回京?我以为你们……”
“四爷这会儿到谷主那去了,等他回来我们就走了,后会有期了。”贾六说。
“那我不等他了,得赶快追上去,各位,后会有期。”皓辰抱拳示意后驾马而去。
四爷一行人出了万蝶谷,走在山路上,春喜打开车门看了看四爷,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如往日谈笑风生,显然是为沈芳不辞而别的事恼了,她推推贾六,又和宝柱使了使眼色。
“四爷,前面路口就是回京的道了。”宝柱故意提醒他。
“嗯。”他轻哼一声,并不搭理。
“四爷,我们真的回京吗?”春喜推着贾六,贾六又推她,她只好问出了声。
“不回京,去哪里?你不想回就留这儿,我们回。”四爷大声喝道。
“奴才要回,只是想问四爷一声。”春喜吓得不敢吱声了。
“多此一问。”他碎碎念道,贾六捂着嘴巴偷笑,被春喜捶了脑袋。
“我有些担心沈姑娘,她一个人走山路,若是遇到个豺狼虎豹的,那可怎么得了。”春喜在车内跟曹大人说,故意说的很大声。
“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沈姑娘是什么人,还用得着你担心?咱们四爷都……。”刚说到这儿,四爷突然回头看着贾六,吓得他不敢往下说,只得傻笑。到了岔路口,四爷拉转马头往北上的路走,宝柱和贾六跟在后头。
“四爷,不是回京吗?”贾六呆呆的问了一句,又被春喜敲了头。‘说回京,不过是气话,自己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她。’四爷回头看着打闹的贾六和春喜,不禁露出了笑容,原来喜怒早已被她所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