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却是嫣然一笑,将王伦抱得更紧了些,轻声说道:“我不要什么地位、虚名,只要能常常这样依偎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夫妻二人难得有此闲情逸致,心中再无旁人,只说些家长里短,只觉人生最为幸福之事,莫过于此。
“对了!”萍儿似是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说道:“差点忘记了,有一件事还没与你说呢。”
“什么重要的事啊?”王伦嘻嘻笑道:“偏要这个时候说,是不是我的萍儿夫人,想要趁着这无边的月色,与老公做一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双人运动啊?”
“呸!你这个老不正经的。”萍儿俏脸一红,轻声啐了王伦一口,笑骂道:“整日就想着这些事,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也不怕伤着身子。”
王伦伸手在萍儿身上揉揉搓搓,笑道:“什么叫不正经,再说我哪里老了,你老公我可是龙精虎猛的很哪,要不咱俩现在就试试?”
萍儿被王伦揉搓得浑身酥软,都要喘不上气来,便连忙按住王伦的手,说道:“不要闹了,我是有正事要与你说。”
“好!好!”王伦手上松了些,但仍是不放开萍儿,口中却道:“什么正事,快说吧。”
萍儿喘着气道:“月儿妹妹有喜了。”
“什么时候的事?”王伦这才把手放下,急急问道。
“就是今天。”萍儿终于脱离了王伦的魔爪,松了口气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今天早上
我见月儿妹妹的脸色不好,便请安神医过来给瞧瞧,没想到一瞧之下,竟然是月儿妹妹有了身孕。”
花月儿有了身孕,王伦自然高兴,这花月儿想儿子都快想疯了,现在终于怀上了,也总算是圆了她的梦了。
王伦便笑道:“月儿这丫头,怀孕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也不亲自来跟我说一声,今天晚上就没看见她的人影,这丫头跑到哪儿去了?”
萍儿道:“这里这么嘈杂,酒气又重,月儿妹妹好不容易怀上,我怕动了胎气,便没让她来,只让她在房中静养,现在正由七公主嬛嬛妹妹陪着呢。”
“也是。”王伦听说是赵嬛嬛在陪着花月儿,又嗯了一声道:“这里的环境确实不好,一屋子的臭男人,你让月儿在房中静养是对的,有七公主陪着也是好的,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去看一看?”
萍儿撇了王伦一眼,却道:“怎么一提到嬛嬛妹妹,你的神情就这么不自然,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嬛嬛妹妹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老早就觉得你们两个之间有点不对劲儿,有好几次我看见你们在说话,见我来了,却又停下不说了,也不知什么意思,还有,你上次去东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真的只是为了解救汴梁城里的百姓吗,你敢说你没挟带什么私心?”
王伦立时大窘,很有一种小孩子被大人揭穿心中秘密,却又无处辩白的无力感,王伦无言以
对,只能硬着头皮,大呼冤枉。
“看把你吓的。”萍儿却噗嗤一笑,又道:“好了,不和你闹了,其实嬛嬛妹妹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她也已经跟我说过了。”
“什么?”王伦大惊失色,一时竟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得磕磕巴巴地道:“她都跟你说了,这个赵嬛嬛,怎么这么没有城府,啥事儿都往外说。”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萍儿白了王伦一眼,才道:“其实嬛嬛妹妹也是很可怜的,别看她贵为公主,但她这个公主当得还有什么意义,国家亡了,又自幼丧母,父亲、兄长还都被金人给掳了去,现在那个当皇帝的哥哥也不要她,她心中的苦楚又向哪里说去。
我便经常看见嬛嬛一个人偷偷地落泪,看着真是让人心疼,我知道嬛嬛心中有你,你若能将她娶了过来,让她终身有个依靠,也算是帮了她了,也能让她少受些苦,这又何尝不是件好事。”
王伦知道萍儿向来深明大义,此时又见萍儿不反对自己与赵嬛嬛的事,才终是放下心来,便连忙对着萍儿打躬作揖,千恩万谢,萍儿却只是端坐不动,一笑而已。
王伦了却了一桩心事,又偷偷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正准备与萍儿一同去花月儿的房中探视,却见院门处有两个人在那里弄影,进退不是。
王伦连忙站直身子,背负双手,又咳嗽了一声,才道:“是谁呀,在那里鬼鬼
祟祟的,有事过来说话。”
那二人道了声是,随即来到近前,却是戴宗与时迁,戴宗、进迁来到王伦身边,先是向王伦和萍儿都行了礼,又躬身说道:“有紧急军情送到,特来请王爷定夺。”
“什么事啊?”王伦不耐烦地道:“我正要去看儿子呢,有什么事儿明不行吗。”
萍儿却拍了王伦一下,说道:“正事要紧,月儿妹妹那边自有我去照顾,你不必担心,还是去忙你的吧。”
萍儿说着便向戴宗、时迁二人施了一礼,才转身离去,戴宗、时迁也连忙还礼躬送。
“有什么事,说罢。”王伦看着萍儿远去的背影,却是有些心不在肝地问道。
“是。”戴宗应了一声,说道:“影密卫和军情处的兄弟送回来消息,朝廷已经准备与金国议和了。”
金宋议和这事其实早就在王伦的意料之中,王伦一声冷笑,心想赵构这小子肯定是见自己和岳飞将完颜宗弼打得大败而逃,又见梁王府兵威日盛,便担心自己的势力太过壮大,更怕自己与岳飞联起手来,迟早会威胁到他的南宋小朝廷。
所以这赵构便想要通过与金国议和,两国罢兵休战,以此来限制梁王府的发展,而且说不定还有要借金人之手,削弱梁王府实力的想法。
另外,江南方腊那个老人妖也肯定没憋什么好屁,自从上次赵构被完颜宗弼追到了海里,又在海上漂泊了数月之后,
才最终被方腊手下大将张公裕接到了福州,总算是逃过一劫,而这方腊也是立即瞧准机会,亲临福州朝见赵构,并将赵构接到了杭州。
随即赵构就将杭州定为临时行在国都,更名杭州为临安,同时改年号为绍兴。
而赵构为了感谢方腊的救驾之恩,便加封方腊为永乐亲王,并享三倍亲王俸禄,又赐予临朝摄政之权,此后赵构更是对方腊言听计从,国务政事也均要先向方腊请示,等方腊有了决议之后,赵构才会下旨颁行。
此外如张俊、刘锜等一众保驾功臣,也皆获封赏,并在方腊的授意之下,设立了御林军五大营,用以拱卫京畿,加封张俊为御营前军节度使,刘锜为御营左军节度使。
但御林军其它三营节度使却皆被方腊麾下大将所占,方天定为御营中军节度使,祝彪为御营右军节度使,方腊的另一个义子方杰为御营后军节度使。
自此南宋朝廷的军政大权便皆被方腊把持,赵构这个名义上的南宋皇帝已经被彻底架空,沦为傀儡一个。
如今方腊则权势滔天,在朝中说一不二,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而这次的宋金议和想必也是出自于方腊的授意,只不过也确实符合赵构本人的意愿罢了。
虽然此次绍兴议和的时间比原来历史上记载的要早了几年,但当今天下形势如此,方腊和赵构为了自身利益,与金议和也是大势所趋,完
全是意料之中的事。
王伦想到此,便问道:“可曾探得议和的具体时间,以及大致的谈判条件?”
戴宗道:“议和的具体时间尚未最终定下,但应该不会晚于今年年底,至于议和的条件,其实大多都是由金国提出来的,而从金宋两边探到消息来看,金国方面所提的条件可是十分的苛刻。
首先便是要求南宋向金国称臣,今后宋为金之藩属,两国以叔侄相称,宋国每年要向金国贡纳岁币,上贡之物与当年北宋无异,但数量却要高出十倍。
其次是金宋两国重新划定边境,两国以长江为界,两淮、河南、河北、关陇等地,包括山东在内,尽数归属大金,宋廷在长江以北的军队要么撤回江南,要么投降大金,若有不从者,便即派大军剿灭。”
王伦好悬没被气乐了,这金国当真是敢狮子大开口,这岂不是把我王伦的地盘也全都划归你大金了吗。
但王伦也知道,这不过是金国为了谈判所开出的价码而已,便又问道:“那朝廷是什么意思?”
戴宗呵呵一笑道:“除了不答应称臣之外,其余的全部应下了。”
“嘿!我这暴脾气!”王伦这回是彻底被气着了,当即大骂道:“方腊和赵构这两个浑蛋,简直是恬不知耻,竟然想把我的地盘拱手送人,这不明摆着是要逼我去跟金国人火并吗,而他们却躲在江南看热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哼,
别把老子逼急了,老子要是急了明天就去投金,回头便引着金军下江南,端了他们的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