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制造出的车辆便又快又稳,颠簸也是极小,虽然说还不能与后世现代真正的汽车相比,但乘坐起来也甚是舒适,小舞试乘之后,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而这些改造原理,其实也并不复杂,比如说那些减震装置,不过是些弹簧加上钢板而已,只是古人碍于时代所限,还未想到罢了,王伦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对于这些却早已司空见惯,毫不稀奇。
若说要让王伦自己亲自动手去做这些自然不行,但若只是将这些东西的原理讲出来倒是绝对不难。
王伦便将自己所知道的这些知识理论传授于欧鹏等人,欧鹏等人本就是机关消息制造的大家能手,王伦提及一点,便立能举一反三,有如醍醐灌顶一般,茅塞顿开。
许多之前困扰多时无法解决的难题,被王伦一句话,便能迎刃而解,只不过欧鹏等人对于王伦为何会知道这么多别人不知道的知识,却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梁山之上经由王伦点拨,后被欧鹏、邓飞等神机家族之人制造出来的超越时代的东西,又何止马车这些,可以说是多的不知凡几,自也不用一一举例。
这日王伦一行人起程南下,出了小王庄,晁盖、宋江以及山上一众头领都来相送,而神医安道全刚在外云游治病回来,知道萍儿怀有身孕还要远行,当即便也决定随王伦同行,好一路给予照顾。
有安道全一路随行,
王伦自是大为放心,与晁盖、宋江等人告别后,便即上路登程。
王伦此次出行,随行人数众多,男男女女,丫鬟侍女一大堆,王伦便让一众女眷分坐四辆马车,由杜迁、宋万、郝默、阿奇四人赶车。
王伦自己则与柴进、林冲、赵云、王英、小虎、史进、马麟、安道全等人骑马,而花荣不放心妹妹花月儿第一次远行,便向晁盖告假,也跟了来。
王伦此番除了南下接母,便再没有其它着急之事,同行之人又多,而且除了姚秀静之外又都是年轻人,是以一路之上欢声笑语,迤逦而行。
不只数日,王伦等人便已出了山东地界,进入河南地界,风物也即随之一变,此时时节已近四月,各处莫不是繁花似锦,春意盎然。
但越向南走,路上的流难灾民却也日渐多了起来,可见当时方腊驱民过江之计的流毒至今还在。
萍儿最是心善不过,最见不得穷人受苦,见路上灾民衣不遮体,瘦骨嶙峋,就忍不住落下泪来,当下便取出钱物散于一众灾民。
但这灾民何其多也,散出去的钱物也是越来越多,幸亏王伦最知萍儿性格,事先早有准备,便在四辆马车上装满了财帛,任其去用。
王英却在一旁看得肉疼,便劝萍儿道:“嫂子啊,似你这般用法,只怕到了凤阳,接到母亲回来之时,咱们便都得要饭了。”
结果被萍儿在脑门上赏了一个大大的爆栗,
王英嚎啕而去,惹得众人无不大笑。
王英气不过,看见花荣也笑,便跑到花荣面前,瞪着花荣说道:“花姑娘,你笑什么?”
花荣相貌极美,比女子还要娇艳七分,但花荣却又最烦别人说他长得像女子,此时见王英又叫自己花姑娘,直气得柳眉倒竖,当下便去追打王英。
王英手上功夫不如花荣,可这嘴上却毫不吃亏,一路与花荣斗嘴,一路前行。
这一日中午王伦众人在路边停下休息,王英却忽地来到王伦身边,似是有话想要对王伦说,但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王伦知道王英有话要说,便道:“四弟,自打从梁山出来,我便见你好像有什么事想跟我说,但又一直不见你讲,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可告诉哥,哥给你做主。”
王英看着王伦,又犹豫了一下,最后终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哥,我喜欢冰心妹子,想要娶她。”
王伦知道自己这个四弟早就对扈冰心有好感,此次出来,王英一有机会便往扈冰心身边凑,有事没事的找话说,但看扈冰心对王英的神情,却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王伦看了王英一眼,便道:“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王英大点其头,又发咒赌誓地说道:“我这辈子就认定她了,这辈子我非冰心妹子不娶。
而且我发誓,这辈子只爱冰心妹子一个,从此别的女子在我眼里,便是狗屎都不如,我
这话就撂在这儿,我若违了誓言,便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王伦看着王英一脸虔诚的样子,心中不由隐隐作痛,自己的几个兄弟之中,就属这个四弟受苦最多,而且还身落残疾,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对他始终怀有一股愧疚之情,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帮他达成这个心愿。
王伦拍拍王英的肩膀,又叹了口气,说道:“莫要说了,这事儿哥答应你了,等接了母亲回来,哥便亲自到扈家为你提亲。”
王英见王伦答应,不由心中狂喜,跳起来抱住王伦,没口子地称谢。
众人一路南行,这一日已是到了淮西凤阳,距着母亲居所越近,想到与母亲分别了近二十年,终于盼到相见之日,王伦心中的激动之情就越是难以平复。
王伦记得当时在祝家庄与扈冰心初见之时,扈冰心便说过,她的老家凤阳经常会发洪水,有一次发了大洪水,她们家便迁走了,那时她还没有出生,等过了几年再迁回来时,她已经四岁了。
扈冰心记得她家附近有一条小河,小河边住着一户人家,家里只有母子两个人,扈冰心常去那母子家,找那个比自己大了两岁的哥哥玩,一来二去,便熟了起来。
那母子家中种着各式新鲜瓜果,那母亲总是摘了给扈冰心吃,扈冰心的衣服破了,也总是那母亲为扈冰心缝补。
一次偶然的机会,扈冰心知道那母亲竟然还会武功,而且武
功甚是高强,扈冰心便吵着要学,那母亲也不拒绝,便悉心教她。
后来扈冰心的哥哥扈成知道了此事,便让扈冰心拜那母亲为师,还给那母子家送来了许多礼物,那母亲见扈冰心心意很诚,人又极是聪明,便正式收了扈冰心为徒,也告诉了扈冰心她的真实姓名叫姚秀清。
扈冰心自此便与姚秀清的儿子王定一起,跟随师父姚秀清习武,而姚秀清对扈冰心甚是喜爱,不但将全身武艺悉数传授,更将那对日月双刀传给了扈冰心。
再后来扈成出外闯荡江湖有成,创下了一份家业,便回来接扈冰心,扈冰心想要让师父跟自己一起走,但姚秀清却说要在此等一个人,那个人不来,她哪儿也不去。
扈冰心知道师父确实是在等人,因为她经常看见师父一个人站在河边,向北方张望,扈冰心也曾问过师父在看什么,是在等什么人吗,但师父却总是笑而不答。
扈冰心不知道师父在等谁,但王伦却知道母亲是在等父亲,只是母亲不知道,她再也等不到父亲了。
王伦正在沉思,却忽听扈冰心高声说道:“到了,过了前面那条小河便是了。”
王伦抬头一看,只见面前一条小河,也不甚宽,河上一座大石桥高高拱起。
王伦等人走到桥上,就见河边不远处有一座小院,院门前种着两棵枣树,院中三间小屋,白墙绿瓦。
站在桥上,隔墙便能看见那院中有
一名少年正在练武,练的是一套刀法,离得虽远,但王伦也能看出,那少年练的正是王家家传的奔雷刀法。
而在那少年身后的房檐下,坐着一位妇人正在纺线,那妇人一边纺线,一边看着那少年练武。
王伦坐在马上,痴痴地看着,却早已有两行泪水顺着面颊流淌而下,扈冰心见王伦落泪,便柔声说道:“师兄,我与哥哥走时,给师父留下了银两,足够师父度日了。”
王伦仍是望着前面的那座小院,只轻声说道:“谢谢你了。”
王伦过了石桥,便从马上下来,轻轻向前走去,小舞、萍儿等人也从车马上下来,跟着王伦。
王伦众人走到小院墙边,院中练武的少年见到墙外来了一群人,立即将刀收住,停止练武。
王伦见这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相貌十分英俊,上身衣襟敞开,露出一身精壮的筋肉,甚是挺拔硬朗。
而那少年见王伦等人人多势众,不知何意,不由心生警惕,便立即向后退了一步,将刀一横,挡在母亲身前。
院中纺线的妇人也见到了王伦等人,初时一愣,随后便忽地站起身来,目光在王伦、王英、小舞三人脸上来回扫过,面上神情又是惊喜,又似是不敢相信。
王伦快步走到院门前,扑地跪倒,以头触地,沉声说道:“母亲,孩儿来接你了。”
王英和小舞却迈步冲进院里,一头扎进那妇人的怀里,放声大哭道:
“娘,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