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氏一身盛装,珠光宝气,面上浓妆淡抹,更添几分妖媚。
这李氏见了王伦,竟是毫不避嫌,径直过来轻轻握住王伦的手,娇声说道:“大官人果然是信人,奴家已是恭候多时了。”
王伦轻轻一揽,便将李氏拥入怀中,又在李氏耳边轻轻呵了口气,说道:“佳人有约,敢不从命。”
李氏娇呼一声,面飞红霞,随即便软软地依靠在王伦胸前,喘息道:“官人好大的力气,奴家有些痛呢。”
王伦哈哈大笑,反将李氏拥得更紧了,两个小侍女嗤笑着过来,扶着二人到桌前坐下,那扶着王伦的小侍女还伸手在王伦腰间摸了一把。
王伦、李氏及两个小侍女同坐一桌,两个小侍女轮流把盍布菜,四人谈笑饮酒,李氏媚眼如丝,娇声软语,极尽挑逗之能事,两个小侍女对王伦也是摸手揽臂,投怀送抱,大有三女共侍一夫之势。
王伦是何等样人,对于风月场上的这点儿事,自然是轻车熟路,或是言语撩拨,或是揉捏搓磨,只将李氏与两个小侍女弄得筋酥骨软,情到浓时,李氏更是坐于王伦怀中,靠在王伦胸前由王伦喂着吃酒。
堪堪一壶酒已是饮尽,王伦却忽地说道:“夫人这是什么酒,怎的如此有气力?”
李氏笑道:“自然是玉堂春呀。”
王伦摇头道:“我怎么觉得有些头昏。”
李氏娇声笑道:“官人若是头昏,奴家便扶官人到卧房休息如何?”
王伦一个好字尚未出口,便已经一头栽在桌案上昏睡了过去。
而李氏却慢慢地从王伦怀中站起身来,脸上的娇媚之色早已不见踪影,此刻李氏面上已然尽是寒霜如雪。
李氏冷哼了一声,骂道:“下贱的贼徒,老娘的便宜也被你占得够了,擒我上山之时,可曾想到有今日的下场,任你奸如鬼,也叫你喝了老娘的洗脚水,待会儿看我如何拾掇你,当日被擒之辱,今日必定十倍奉还。”
李氏说着便招呼两个小侍女要将王伦捆绑起来,王伦却忽地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又打了个呵欠,眨了眨眼道:“啊呀,好睡。”
王伦转头看了李氏一眼,非常讶异地道:“我怎的还在这里,夫人不是说要扶我到卧房休息吗?”
李氏见王伦突然醒了过来,不由吓得面色大变,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张口结舌,只说了两个你字,才猛地惊醒,高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那两个小侍女也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缩身躲在一旁,终是有一个胆子大些的,颤声喊道:“外面的快进来,都是死人呀!”
那小侍女话音未落,房门便嘭的一声炸开,已有一人从门外撞进房来,一头扑在地上,却是一动不动,只见这人身上披着甲胄,看服色正应是清风寨内领兵的将领,但此时竟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声息全无,已是死人一个。
随后从门外大步走进一人,高声喝道:“你叫的人是他吧,只不过这家伙确实已经是个死人了,外面还有一百来个,现在也都和他一样了。”
进房的不是旁人,却正是小虎到了,而李氏此时已经稍稍宁定,便颤声向王伦说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王伦轻声一笑道:“夫人相邀,在下又怎敢不准备得充分些,既然夫人为在下预备了洗脚水,那在下也只好用上些漱口汤。”
王伦既已决定亲赴李氏之宴,自然知道宴无好宴,也知道李氏必定会用些手段,而最大的可能便是在酒中下药,所以王伦早就提前备下了解毒圣药“百花解语露”。
而这百花解语露乃是天师道的秘制圣药,是王伦从公孙胜处得来的,在梁山之时,王伦就知道公孙胜有此好药,便早想讨来几瓶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当初王伦向公孙胜讨药之时,公孙胜却老大的不乐意,还是王伦死磨硬泡用尽手段才好不容易骗来了一瓶,为此还遭了公孙胜好些个白眼。
可饶是如此,萍儿却仍是放心不下,便又将自己随身佩戴的玉蟾珠交于了王伦,而这玉蟾珠最能解毒,戴在身上便可百毒不侵。
王伦做好了两手准备,等到与李氏饮酒之时,当即便察觉酒中果然已经被下了药,但王伦也发现李氏所下之药不过就是极为寻常的蒙汉药而已。
王伦心中暗笑,看来这李氏也是当真没什么大本事,弄不来什么样好药,只这等普通蒙汉药又怎能奈何得了自己。
有百花解语露和玉蟾珠傍身,王伦自是大胆放心吃酒,刚才的昏睡当然也是装的,而那百花解语露还有玉蟾珠倒是大材小用了。
而早在王伦跟着李氏派来的小侍女离开小鳌山时,小虎便已经在暗中相随,等王伦进入李氏房中,小虎就发现这座小院的四周早已埋伏下了不少人手。
小虎便率领清风山的兄弟将这些埋伏之人悄无声息地除去,再等到听见房中喊叫,小虎便将那带队的将领扔进了房去。
此时李氏的阴谋诡计已经彻底败露,不但没有算计成王伦,反而自己的小命也被捏在了王伦的手里,现在李氏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王伦,还试图装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想要换取王伦的同情。
但王伦根本就不理她,只向小虎使了个眼色,小虎便上前挥手点了两个小侍女的哑穴,让两个小侍女只能行走却不能说话。
王伦则起身来到李氏身前,俯身笑道:“夫人,还要麻烦你带路,让我等到你府中一游。”
李氏此时早已没了刚才的威风,只是娇声求饶,但这等小伎俩又怎能骗过王伦,李氏无奈,只得带着王伦、小虎等人一步步向南寨走去。
王伦、小虎押着李氏直奔南寨,不多时已到了南寨后门,而王伦等人此时也早都已经换上了清风寨官军的衣甲。
王伦让李氏前去叫门,守门官军见是寨主夫人回来,自是不敢怠慢,便连忙大开寨门让王伦等人进来。
王伦却贴在李氏身后轻声说道:“带我们去找你老公刘高。”
李氏不敢违抗,只得引着王伦等人走向后宅。
刚到后宅,便有仆人上前问安,正是刘高的贴身小厮,李氏便问道:“老爷在吗?”
那小厮却支支吾吾,神色颇是有些古怪,李氏是何等聪明之人,立时便觉察不对,当即厉声问道:“什么事,从实招来,不然小心我撕了你的皮!”
那小厮吓得立马跪在地上,颤声说道:“回夫人,今日夜间知寨大人擒住了花荣兄妹,将花荣关进了牢房,又将花荣的妹妹......”
李氏喝道:“说!”
那小厮再不敢说话,只用手向后面房间一指。
王伦听那小厮说花荣兄妹被擒,顿时吃了一惊,暗道不好,当即便向那小厮所指的房间冲去。
王伦冲到门外,便听见房内有女子的哭叫之声,只是似乎被堵住了嘴,声音极小。
王伦再不迟疑,抬腿踹开房门便冲了进去,只见房内的一张春凳之上,有一女子全身赤裸被反绑在凳上,口中还塞着布团,王伦一见却正是花月儿。
而此时却有一名男子趴在花月儿身上,正在实施奸污,那男子见有人冲进房来,便立时抽身而起,光着屁股向后屋逃去。
王伦顾不得其他,急忙将外衣脱下,遮在花月儿身上,小虎随后也冲了进来。
“抓住他!”王伦喝道。
小虎怒吼了一声,便向后屋追去。
王伦将绑在花月儿身上的绳索扯断,又取出花月儿口中的布团,花月儿见是王伦到了,便一头扎进王伦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王伦将花月儿的身子裹好,心中痛惜无比,但却也别无他法,只能轻声安慰。
李氏跟进房来,看见房中情景,不由破口大骂道:“刘高你个王八蛋,老娘在外面给你拼命,你却背着我偷人,不要让我抓到你,不然我一定活剐了你。”
王伦挥手招来随后跟进的清风山兄弟,沉声说道:“放火为号,通知史进攻城。”
此时小虎已经从后屋跑了回来,说道:“这后屋的墙壁上有个暗门,那刘高进入暗门跑了,不过那门是铁铸的,我找不到机关打不开。”
王伦便道:“先不要追刘高了,跑不了他,先去救花荣要紧。”
李氏却忽地说道:“我知道牢房在哪,我带你们去。”
小虎看向王伦,王伦点了点头,小虎便带人跟随李氏去救花荣。
时间不长,李氏与小虎就已将花荣救出,众人扶着花荣来见王伦,却见花荣头发披散,衣衫破碎,浑身带伤,显然是已被那刘高严刑拷打了一番。
此时王伦已经让李氏的那两个小侍女为花月儿重新穿好了衣服,花荣便如疯了一般冲进房内。
王伦见花荣进来,便站起身来,又拍了拍花荣的肩膀,自己却退出房外,只是刚关上了房门,就听见房间里花月儿的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