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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阮小五插话道:“而这执掌东路绿林的托塔天王晁盖,又是四大天王之中最年轻的一个,心气自然很高,而且据说这晁盖还是四大天王当中武功最高的一个,江湖传闻其武功之高,怕是还要在当今绿林盟总盟主孟雄威之上。
不过也正因为晁盖最年轻,所以在绿林盟中的势力和威望尚不如其他三位天王,而现在正值争夺绿林总盟主的关键时刻,这晁天王自是想要急于增强自己的实力,这才要拉我们兄弟以及伯仁大哥的梁山入伙啊!”
“那不知二哥对入伙绿林之事意下如何?”王伦看着阮小二的眼睛问道。
“实话实说。”阮小二嘿嘿一笑,道:“我们兄弟三个已经明确回绝了晁盖的邀约,想我们兄弟三个在这石碣村打鱼渡船,奉养老母,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些,但好在无拘无束,自由快活。
况且自打和梁山定了盟约之后,承蒙伯仁大哥的照顾,我们石碣村的百姓都可以到梁山水泊里打鱼,这日子已是过得一日强似一日,而这绿林盟里的水深得看不见底,我们可不想去趟这混水。”
“只是这绿林盟的势力可是不小。”王伦又问道:“而且现在正是这晁盖急于扩充实力的时候,我们拒绝了他,他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吗?”
“怕他做甚,我们石碣村这八百多口子也不是吃素的。”阮小五冷哼了一声。
“就是。”阮小七也从后厨出来说道:“这晁盖不来找麻烦也就罢了,要是敢来,我们石碣村誓要与他周旋到底,再说,绿林盟若是来我石碣村生事,你们梁山难道就只干看着不成?”
“七弟,不可无礼!”阮小二见阮小七言语上有些莽撞,便立即出声训斥。
王伦哈哈大笑道:“小七哥快人快语,我也正是此意,想我梁山与石碣村两家守土带地,安身度命,自有我们的快活日子,岂能受他人压制,只要我们守望相助,同气连枝,任是谁来也是不惧。”
王伦说罢伸出手来立在胸前,对阮小二道:“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阮小二哈哈大笑,也伸出手来,与王伦击了三掌,自此梁山与石碣村同气连枝,共同进退的盟约正式立成,众人皆是大笑。
梁山与石碣村结为盟友,互为支柱,这盟约只在王伦与阮小二击掌之下便即立成,也不用写有文书,只因江湖中人最讲个信字,即已击掌为誓,便是至死不改,若是有谁悔约,必受天下人耻笑。
此时酒菜也已备好,阮小二的妻子张氏与萍儿、阮小七将酒菜布上,阮小二便邀众人入席,阮氏三兄弟皆推王伦坐了首位,王伦推辞不得,只得就座。
阮小二又将酒菜另备一份送入后堂,与母亲享用,这才回身入席,坐在王伦下首陪众人饮酒。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张氏、小舞、萍儿三个女子也都一同入席,众人团团围坐,准备开怀畅饮,但众人刚要举杯,却忽听窗外有个甚是清朗的声音高声说道:“阮氏兄弟可在家吗,故人吴用来访。”
“他怎么来了?”阮小二哎呀一声,忙将酒杯放下,又向王伦告了个罪,才起身出门迎客。
只听阮小二在门外高声笑道:“这是哪阵清风,竟将学究吹来,真是失迎失迎,快快请进。”
话音刚落,阮小二已从屋外携手领进一人,王伦等人也都起身相迎,却见是一名书生。
只见这书生一袭月白长衫,手中执着一柄羽扇,三十不到的年纪,相貌极是清雅,一双眼睛更是黝黑深邃,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屋外的阳光映在这书生脸上,竟是带起一层光晕。
这书生见屋内有人,便手执羽扇从容上前行礼,唱了个肥喏道:“不知阮兄弟家中有贵客来访,小生吴用,来得冒昧,还望相恕则个。”
王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吴用,心中却是不由一动,因为在水浒传中吴用的名气可是太大了,堪比诸葛亮式的人物,早想着什么时候能够见上一面,不想竟在此时遇见。
在水浒传中,这吴用吴加亮与晁盖是发小,关系莫逆,智取生辰纲一事,主要的发起人就有他一个,而且阮氏三雄也都是被他拉下水的。
只是不知这吴用此时来找阮氏兄弟是何用意,算算时间,距离智取生辰纲之事应该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吴用应该不是为了此事而来的,那吴用此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是要给晁盖当说客,想邀阮氏兄弟加入绿林盟的吗,看来得要静观其变了。
王伦当下也抱拳还礼,小舞在一旁却哧得笑出声来:“这秀才可真是酸得可以。”
“这位漂亮的小姐谬赞了,小生不是秀才。”吴用却羽扇轻摇,摇头晃脑地说道:“小生自幼饱读诗书,自认为已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本以为以自己的才学考取个功名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成想竟然屡试不第,连考了三次,但三次均是名落孙山,小生我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却连个秀才也没考上,说来真是惭愧呀,惭愧!”
这吴用嘴上说着惭愧,可脸上却是一点惭愧之意也没看出来,羽扇轻摇,倒是有几分洋洋得意的样子。
小舞听吴用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早已不耐,皱着眉头道:“不是就不是,谁问你年纪了。”
吴用也不生气,依然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继续摇头晃脑地道:“小生不但没有考中秀才,至今连个媳妇都还没有娶上,说来真是惭愧,惭愧呀!”
小舞见吴用越发的没有正形,直气得白眼直翻,当场就要发飚。
阮小二见状连忙上前为众人引见,头一个就是向吴用介绍王伦。
吴用一听竟是王伦在此,双眼之中立时闪过一丝神采,当即趋前几步一躬到地,朗声说道:“久闻王庄主在江湖上的赫赫大名,如雷贯耳,在这山东地面谁人不知,今日得见真颜,实是三生有幸,小生吴用这厢有礼了。”
王伦连忙伸出双手扶起吴用,笑道:“吴学究太客气了,王伦何德何能,些许虚名,都是江湖朋友抬爱,怎敢当得起如雷贯耳四字。”
小舞在一旁撇了撇嘴,对萍儿说道:“这些男人真是无聊,净是些虚情假意的假客套。”
萍儿拍了一下小舞的手,却只是笑而不语,王伦和陶宗旺自是知道小舞的脾气,但谁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当是没听见。
阮氏三兄弟却被弄得有些发愣,没想到小舞竟然如此的快人快语,倒是吴用一点也不觉尴尬,反而哈哈大笑道:“这位姑娘天真烂漫,口快心直,这样直爽的性子,小生我最是钦佩的了。”
小舞双眼一翻,道:“谁要你钦佩。”
阮小二连忙上来为吴用介绍小舞、萍儿还有陶宗旺,吴用口才极是便利,阮小二每介绍一人,他便有一套恭维之词奉上,真是天花乱坠,而且花样翻新,绝不重复,小舞看得张着小嘴直有些发愣。
众人寒暄了好半天才算是一一介绍完毕,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吴用一个人在说,众人都只能听着。
众人再次落座,阮小二便推吴用坐在王伦的右手边,吴用只是稍稍客气了一下,就稳稳地坐下,看得小舞又是一阵翻白眼。
众人边吃边聊,说些闲话,谈笑之间但听得吴用高谈阔论,十句里倒有八句是他在说,这吴用倒也确是博闻广记,见识不凡,什么武林趣事,江湖奇闻,可说是无所不知,无有不晓,再加口才极好,众人无不听得入神,小舞更是听得两眼放光。
王伦一边听着吴用满嘴跑火车,一边心中揣测,这吴用必是有事前来,但现在却又云里雾里,不提正事,也好,你不提我也不提,看谁沉得住气,王伦当下也不着急,只是陪着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眼看酒喝得差不多了,时间也已不早,王伦便起身向阮氏兄弟告辞。
一见王伦要走,吴用连忙起身向王伦拱手行了一礼,轻声一笑道:“伯仁大哥莫要急着走,小弟尚有一事相求,不知伯仁大哥能否答应?”
王伦淡淡一笑,道:“贤弟不用多礼,有事但说无妨。”
吴用端起酒壶先为王伦和阮小二将酒满上,再给其余众人也一一倒上,最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却端起酒杯一口干掉,然后又再次给自己倒满,这才举杯说道:“两位哥哥在江湖上都是响当当的角色,众位兄弟也都是爽快之人,我吴用从不拐弯抹角,也就直话直说。”
小舞却在一旁说道:“我却不是你兄弟。“
吴用一愣,但随即一笑,一口将杯中的酒干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向小舞眨了眨眼,才继续说道:“吴用此来之意,想必二位哥哥也已猜出一二,实不相瞒,小弟此番前来的目的,确是想要代晁盖晁天王诚邀梁山与石碣两家众位英雄加入绿林盟。
小弟与晁天王自小相识,深知晁天王的为人,而晁天王在江湖上的才德与声名想必二位哥哥也能略知,此次相邀两家的众位英雄入盟,也确实有借诸位英雄之力壮大东路绿林声势,以助晁天王夺取绿林盟总盟主宝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