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而今归来,可是久待?还是、、、”
沏了茶水的林雪儿与毕凡对而落座,酌了一杯茶水。
毕凡一脸随和的道,“此次前来,是来探望师妹,不日将回山隐殿”。
林雪儿甜茶的手顿了顿,“师兄而今重回刑法殿,为何不留此呢?”其说了肺腑之话,又急忙解释道,“师父和大师兄也是在这段日子里经常提到你,你而今归来,却怎的又要离开?”
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入口甘甜,茶色也清淡,“不瞒师妹,而今我也是有任务在身,不日将离开武道院”毕凡有些尴尬的道,说是探望,也算是前来临别而辞,不灵山远在千里之遥,一去一来,恐也是有个把月,师父让其来,倒是颇有些深意。
毕竟当初毕凡神魂消散,在此处也是林雪儿多多照顾,两人皆是同门手足,当探望之。
“师兄之优异,师父时长赞赏,而今你入正院不满一年,便是外出执行任务,这般的待遇也只师兄一人而已”林雪儿话语虽说是夸赞毕凡,但心中却是有些自卑之感,相较之下,她比师兄早些拜入刑法殿,而今自己也只能在这竹望林中修行,而师兄却是已经获得内门资格,执行重要任务,不免心中感慨,茶水入口,也不知滋味。
毕凡话到嘴边,却是又吞了下去,只是微微一笑。
其实,林雪儿深修山林,对于而今局势不太清晰,眼下城战随时爆发,武道院也在积极备战,与其说他毕凡优秀,但不如说是时局所致倒是贴切些。
自从半年之前,他踏入儒道阁修行武技之时,便是明白这背后的缘故。
不是自己有多优秀而提前踏入内院,而是时局变幻,多一名内门弟子就是多一份力量。不过这只是背后的缘由,若是自己如此觉得,倒是会让师父有些失望,毕竟师父也是知晓他的心性,也才会有如此安排,要是毕凡拒绝,师父也不会强迫。
身在武道院,便是要为武道院尽一份绵薄之力,况且武道院待自己厚恩,师父又对自己恩重如山,他也自当全心全意,为武道院舍身而出。
是恩情,更是知义,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坚持的东西,你待我如亲,我自倾心相交。
见毕凡不答,林雪儿也是专心沏茶,两人倒是难得少言。
他们性子相仿,皆是喜静之人,故而心中所想的却是很多。
林雪儿本想问毕凡在山隐殿中之事,有恐被毕凡误解,以为她身局这竹望林自在,那山隐殿又是学院的偏远之处,使得彼此有了间隙。
若问神魂之事,又怕其想起之前失意,故而还是不提为好。
毕凡静静的品着茶,同样的并没有问什么,适才琴弦断裂,林雪儿其心境便是大乱,定然是被俗事所扰,但这种事一般都是不堪回首的过往,若问及缘由,乃是勾起伤心之处,多提无益。
难得的幽静,茶水沏了一次又一次。
渐渐地,毕凡倒是有些享受这般的阔静,只是时光不等。
“多谢师妹款待,时间不早,我便先回去了”毕凡起身而道。
林雪儿随即起身,并未挽留,“我送师兄”。
送至竹望林边缘处,林雪儿便是至了步伐,毕凡也是辞别而去。
、、、、、
自说毕凡离了刑法殿,向着其不远的一处山峰而去,正是陆栾师兄所在之地。
而今算来,齐天长老所受弟子共有八人,而今在武道院只有他们三个了,其他之人有的离开了武道院前往它处效力,有的不幸在外执行任务中陨落。
毕凡至山峰上时,已然是日落西山,残阳映照,站在巨大的广场上,看着空空旷旷的广场,修习的众弟子皆是休息去了,当日他来时众弟子修习的画面再次浮现,清雅几人的身影依旧那么清晰,宛如他们站在这广场上一般。
他其实有些惧怕来到这里,自从入了刑法殿,他与其他初武院弟子的隔阂也是越来越大,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清雅几人,而今自己是刑法殿齐天长老的亲传弟子,而他们却成了自己师兄的弟子,这种身份的差距让他不敢去面对。
当初唐导师的嘱托,在自己看来并没有很好的做到,心中对他们几人有些愧疚之感。
有些时候,相见也是种‘艰难’,并不是距离很远,而是一种莫名的隔阂。
“不知此次前来,是探望故人,还是探望我这个师兄啊?”
正在毕凡出神之际,陆栾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毕凡回过头,看到陆栾从远处缓缓走来,手中提着一壶酒。
“师兄皆故人,故人皆师兄,又何必区分呢”毕凡收起思绪,笑着而道。
“若闻故人来,当以酒相邀”陆栾大步踏来,“走”
两人而落座,酒食而用,多谈之事,乃是三洲奇异,诉说的便是风月无边之话,当为同门,实为手足情谊。
酒过几巡,微微醉,陆栾而道,“师弟此次离开,若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便是,我自一一应了,保你安心”。
闻言,毕凡笑了笑,“今当而离,数月而回罢了,又有何事。今天而来,只是心中牵挂师兄,特来探望”。
“探望不假,只恐非我”陆栾笑道,“你实话告诉我,你为何傍晚在广场独自出神?”
“感残阳映照,人生之长短,时光之飞逝”毕凡辩解道。
“你且莫要胡扯,我是你师兄,怎不知你,你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但你笑容僵硬,定然说了违心话”陆栾认真分析一番道。
“看来,师兄几日不见,倒是能够察言观色了”毕凡摇头而道,看来有些事倒也瞒不住他。
当下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布袋,放在桌上,“此物还请师兄保管”。
陆栾打开一看,里面满满的都是原石,足有数千枚之多,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神色有些疑惑的看着毕凡,按照而今毕凡的待遇,自从他入院以来,满打满算也就几千的原石,这小子是平日怎么做到积攒这么多的。
看着毕凡穿着紫色的武道院衣袍,洗的有些泛白却是干净如初。
陆栾会心一笑,“怎么?怕自己一去不回,这算是交代后事吗?”
“以防不测”毕凡一字一顿的道。
万事皆有可能,此次任务,对于他们武道院乃至荒龙城都是意义重大,丹城之中武气境的精锐尽出,他对于没有十足把握的事,会想好退路,这只是习惯。
“那我就转交给有缘人了”陆栾心领神会的道。
虽然毕凡没有说出谁的名字来,但他身为师兄,自是知晓,那些弟子中,总有一个人在追逐着他的脚步,很努力的修行者。
“你怎么不亲手交给她”陆栾试探的问道。
毕凡也是渐醉,也是心有所知,“这是武界,有太多的意外,如果有后来,我还是很向往的”也许是多愁善感在作怪,武界,随处可见生死,谁能知晓明天的太阳还能升起否,他向往的路又很远,怕走不到那最终的终点,且不是误人误己。
心有所喜,心有所牵,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若是能够一直走下去,终有一天会到达的,那时也许才是最好的,毕凡嘴角上扬“若得永恒无挂碍,便忍一时贪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