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霜哭了好一会儿,让谷安平颇为尴尬,他有点后悔,应该把梅轻寒留下来,让她安慰一下月如霜,他是最不耐烦女孩子哭哭啼啼的。
月如霜也不想哭,但是一哭起来就忍不住,她自幼就备受父亲宠爱,称的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自从三年前,妹妹替自己嫁给了南梁镇北王,一切都不顺起来。
妹妹被指出轨,被遣回东夏,她被迫假死遁世。随后东夏亡国,师父挡住追兵让她带家人逃走。
随即师父失联,她费尽心思带着邪月剑出岛,先灭了北齐赤鹰司,随后潜入北齐庆阳城,结果劳而无功,反而被北齐的天阶高手盯上。
虽然用邪月剑杀了北齐的天阶高手,可邪月剑明显失控,让她时刻担心自己也像玉山派魏守义那样变成只知杀人的疯子。
事情桩桩件件,一件赶着一件,让月如霜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月如霜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但是今天这个从未见面的大师兄一句简单的询问,就足以让自己心防崩溃,哭的一塌糊涂。
月如霜暗叹自己的修行还是不够,但是脑子已经转了几个念头。
其他事情都可以坦白,但是邪月剑的事情万万要隐埋下来。大师兄受的伤还没好,怎么能把诡异莫名的邪月剑交到大师兄手里。
月如霜哭着说:“大师兄,师父失踪了。他为了救我们全家,独自抵挡追兵的,然后我就与师父失去了联糸。”
“大师兄,我对不起你,我把师父弄丢了。要是师父出什么意外,我万死莫赎。”
谷安平脸色难看,眉头紧皱,心道不好。师父欧阳星自十一年前邪月剑引发的一场血色婚礼后,先后失去了一双儿女和妻子,自此心灰意礼,甚至流露了厌世之意。
谷安平力劝他振作,欧阳星独自追寻邪月剑的下落就是他一手推动的,为的就是让师父有一个人生目标,不至沉浸在全家皆丧的痛苦中。
欧阳星虽然身为成名多年的天阶高手,可是一心求死的他在面对同阶高手时未必能全力对敌,这下师父真的不好了。
谷安平虽然担心师父欧阳星,可还是尽力安慰小师妹,她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能让她陷入自责之中。
谷安平扯出一个笑容,对月如霜笑道:“小师妹,不要太过担心,也许师父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没有及时与你联糸。师父是成名多年的天阶高手,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大师兄相信,师父不会有事的,你别先自己吓唬自己。”
谷安平越说越有自信,似乎觉得自己说的真的是事实。
“大师兄这就与玄天门的师兄妹们联糸,与江湖同道联糸,让他们帮着找找师父。”
月如霜也停止住了哭泣,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那一切就依靠大师兄你了。”
两人互相安慰了半天,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谷安平忽然想到一事,“小师妹,你见到邪月剑没有?”
月如霜极其惊讶:“邪月剑?那把剑主非死即疯的大凶之剑,我从小到大,十八年来一直在东夏皇宫,怎么有可能见到邪月剑!”
她刚刚才哭完,脸上挂着泪珠未干,犹如梨花带雨,格外娇艳。
谷安平心中的师妹一直生养于东夏皇宫,是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公主。没料到她还会骗人,不疑有它,就相信了月如霜的话,认为邪月剑可能遗失在战乱之中。
谷安平和月如霜交谈完毕,就起身告辞,他受伤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带伤出战,自行去了药庐找梅轻寒拿了些伤药就匆匆出门了。
谷安平虽然伤势一直未好,不方便在明面出场,可是一直在暗地里对抗北齐玄阴教,与北齐派来潜伏南梁的密探乃至杀手们厮杀多场。
南梁各大门派一盘散沙,早已经不知潜进去不少奸细,在其中拨弄是非,搅风搅雨。
谷安平知道南梁武林乃至朝廷从上到下都跟一个筛子似的,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所以万万不肯出任武林盟主。
他要一当上武林盟主,南梁武林出现团结一致对付北齐的局面,北齐十大天阶高手便会立即南下,把新生的武林盟杀个片甲不留。
江湖上该忧心的事太多,谷安平便把月如霜托付给神医谷的梅轻寒,让她好好照顾月如霜,等他下次回来再好好安排。
赤霄殿竟然派杀手刺杀紫衣侯聂明,一次不成后难免会尝试第二次,谷安平急着去对付赤霄殿,紫衣侯聂明曾是他的至交好友,也是难得的忠义之士,谷安平要尽力护他周全。
月如霜着实在神医谷过了几天舒服日子,然后便心思活泛起来。
这日,她到药庐,想向梅轻寒问询谷安平的事。
这日,天阴,眼看着就要下雨,梅轻寒要把在外面晾晒的药材放回药庐好好保管。
几个神医谷的弟子和她一起忙碌,梅轻寒忙的出了一头汗。
月如霜也过来帮忙,费了好一会功夫,才把所有药材搬回药庐。
梅轻寒请月如霜到药庐自己的房间,笑着说道:“林姑娘,你是我们神医谷的客人,怎么能劳烦你来帮我们干活呢,”
月如霜心道:看来师兄未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
月如霜笑道:“我白吃白喝了好几天了,你让我帮忙干点活,我还舒服一点。你不会嫌弃我吧。”
梅轻寒端来一杯茶放在月如霜面前,望着帘外淅淅沥沥的秋雨,微笑着回道:“怎么会呢?你是谷大哥托付给我们神医谷的客人。就是住一辈子,我也不会嫌烦的。”
她话语中带着一丝惆怅,提到“谷大哥”三个字时的话音又轻又软,月如霜竟然感觉有缠绵之意。
月如霜也一起望着外面的秋雨,看着秋雨打湿了刚才晾晒药材的青石地面,促狭的问道:“你怎么总是谷大哥谷大哥的,你是不是喜欢上谷师兄了。”
梅轻寒一张秀气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了,她结结巴巴道:“你嗐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