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力悄悄的跟了上去,罗建民和老张走到巷子那头,然后转过两条小巷,两人走进一个大院子,随后把门关上。
罗力缀在两人身后看得一清二楚,都不用猜,他就知道老张带着他老子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老子是个烂赌鬼,到这里除了赌博还能做什么,之前听许母说起过老张带着罗建民掷骰子,这事跑不了。
罗力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年前罗建民偷了赵梅的一万元跑去烂赌,把钱输光了不敢回家,在外面流浪了几个月,凄凄惨惨的回来,大过年的,罗力不想惹母亲不开心,没和他老子一般计较,就算罗建民再不是东西,那也是他老子。
为人子女,尽孝是本份,本以为经过这次教训后他老子能够好好过日子,可是现在又犯了赌瘾,他不是心痛那几个钱,而是无法忍受他老子不务正业。
上一世,母亲含辛茹苦的带大他们兄妹三人,他老子一门心思的滥赌,赵梅日子过的苦巴巴的,这一世,他能够为母亲遮风挡雨,可他老子还是这副德行。
罗力不求别的,只求他老子能够安安稳稳的陪着母亲过日子,陪她到老就成了。
赵梅不是个胸有大志的女人,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都有出息,丈夫能够有点正事。
上一世罗建民那么对她,赵梅都不离不弃,在她心中,嫁了一个人,那就是一生一世,她有着中国妇女最传统的美德,也正是这种思想造就她的悲剧,为了孩子,一忍再忍,还要牵就罗建民,积劳成疾,事事都为儿女,为丈夫着想,可是罗建民呢?直到赵梅去逝才幡然悔悟,可那还有什么用?
这一世,罗力再不允许他老子再伤害母亲,他阴沉着脸,内心早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他掏出电话,找到马宗洲的号码打了过去,马宗洲升任清河分区副局长,这段时间混得风声水起,说起来,还要沾罗力的光。
接到罗力的电话,他连忙问道:“罗力,怎么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罗力开门见山的道:“马叔,我要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尽管说!”
罗力把他想要做的事情讲出来,对于罗力的要求,马宗洲二话不说,立刻协调,城南棚户区这边不归清河区管,但是系统内部都是可以调剂的,马宗洲请城南派出所的黄所长帮忙,这里是黄所长的辖区,马宗洲也亲自跟过来。
来到罗力所说的地点,马宗洲远远的就看到罗力,马宗洲上前一步道:“罗力,这位是黄所长,黄所,这位就是‘罗记’的罗总!”
对于罗力,丰源公安系统里的人大多都知道他,当初他把李长安给搞掉,轰动一时,现在这货摇身一变,成为丰源市政的红人,谁也不敢小瞧罗力一眼,马宗洲有求,黄所巴不得通过这件事认识罗力。
他们系统内都知道罗力与马宗洲和王志安关系好,这两人现在都得到提拔,可见与罗力结识并不是件坏事。
罗力与黄所握了握手,罗力把自已的态度表达出来,黄所长拍着胸膛道:“这是小事,这些人聚众赌博,扰乱社会风气,我们义不容辞要肃清这种现象。”
在罗力的授意下,黄所长带着六名警员冲进入这个院落。
罗力和马宗洲坐到车里,马宗洲道:“这次你真要搞你老子?”
罗力道:“给我支烟。”马宗洲递给他一根,帮他点着。罗力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马叔,我也是没办法,他是我老子,难道我还能动手打他不成,还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一顿?
没法子,只能借助你们的手教训他,我母亲就是一个农村妇女,含辛茹苦的养活我们兄妹三人,你说他就不能安安稳稳的陪着我妈,非得搞出这么多的幺蛾子?不赌就不行吗?”
马宗洲拍了拍罗力的肩膀道:“看开点,人啊,不可能事事如意,有一句古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想事事顺心是不可能的,希望这次的教训能让你老子洗心革面,就此戒赌。”
罗力道:“但愿如此!”
黄所长不负重托,带着几名警员一鼓作气端掉了这个赌窝,坐在马宗洲的车里看到他老子垂头丧气的被几名警察带走,罗力摇了摇头,怎么和母亲说这事,他还没有想好。
虽然罗建民不是东西,可是赵梅对他的感情始终如一,虽然怒其不争,但一辈子吵吵闹闹,就是这么过来,这次他主动坑爹,该怎么办,罗力真的有些挠头,无论怎样,这件事是避不开他母亲赵梅的。
罗力回到家里的时候赵梅正在准备明天出摊用的酱料,看到罗力回来,她催促道:“出去看看你老子,怎么还没回来,平时这时候他早回来了,出去了就不知道回家。”
赵梅的话里充满了对丈夫的关心,罗力站在那里没动,赵梅道:“你怎么不去?”
罗力坐到母亲的对面,说道:“妈,和你说个事,是关于我爸的!”
赵梅疑惑的道:“关于你爸,他又怎么了?他是不是又出去赌了?”赵梅声音陡然拔高。
“这个混蛋,他还不长记性,去年偷了我的钱,我可怜他,原谅了他,可是他还不长记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赵梅一边骂一边哭,罗力没解释,把毛巾递到母亲的手里。
赵梅骂了一会,这才回过神来:“他又去赌了,你去把他找回来呀,看我不收拾死他!”
罗力道:“妈,你先别着急,我说的就是这事。我打记事开始,我爸就是这个样子,你们吵吵闹闹十几年,因为他滥赌的事,你骂他多少次,有什么效果?他能戒了吗?过后还是那样。
就以上次来说,他偷了你的钱,输得一干二净,最后又跑出去,妈,不下点狠心,他是不会改掉这臭毛病的,重病就得下重药才能去根治,你得舍得!”
赵梅有种不详的预感:“儿子,你什么意思,什么重病得用重药医?你要怎么教训你爸?”
罗力道:“妈,你不能再惯着他了,你知道吗?这阵子他的钱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