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厂厂公总管刘瑾与手下示意后,蒙上面。
蓦然之间,十几个人飞扑而至,个个手持武器,直扑佑堂。
谢迁见状,闪电般推开佑堂,大喊:“有刺客!”
佑堂拔剑在手,和那些刺客打了起来。
佑元、明玉和东阳立刻跃起身子,和敌人奋战。
这西厂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带着武器,下手狠毒。多人专攻佑堂,招招进逼。
“去露宿地方见!”佑堂喊完,飞身而起。
其他人施展轻功,飞跃人群,狂奔而去。
百姓大惊,你推我挤,跌的跌,摔的摔,乱成一团。
到了露宿地点,佑堂、佑元和谢迁三人策马,明玉、东阳驾马车飞奔在林中-----
突然~~~~
林中的矮草下藏着一根被拉得绷直了的绊马索,马蹄渐渐靠近。
打头的谢迁马蹄绊上绊马索,马被绊倒,后面佑元高喝“越过去!”驱马向前。
而旁侧,牵引着绊马索的锁扣被扯开,砰的一声轻响。
佑堂侧耳微动,急扯马缰,高喝:“小心!停下来!”
话音刚落,锁扣触动机关,林间数支尖利长矛由两侧唰唰飞来。
马车被长矛穿透了。
佑堂、佑元、谢迁立马拔剑,斩断近身的长矛,马蹄惊立。
佑堂咬牙冷目扫视。
埋伏在大树上的蒙面人,几支弩箭急急袭来。
佑元差点中弩落地,佑堂飞身挥剑斩开直射而来的弩箭,手按佑元脊背俯下,只见弩箭擦背而过。
明玉、东阳从马车上跃起、脚点马鞍,拔剑直刺树上,埋伏树上的一个黑衣人落地,明玉抱树干旋身一转,直指旁边一个欲逃的黑衣人。
明玉对东阳喊道:“东阳哥,他们的目标是堂哥哥,快去帮他。”
东阳回道:“我不去,我要保护你。”
明玉:“让你去你就去。”
东阳:“我只留在你身边。”
蒙面人太多,几个人虽都武艺高强,仍难敌对方人手,打得难解难分。
几个功夫极好的蒙面人都围住了佑堂,佑元和谢迁被四五人纠缠竟脱不开身。
为首者便是西厂厂公总管刘瑾,此人武功极为高强,杀人不眨眼。
佑堂与刘瑾对峙而立。
林中的秋风掀动衣袍,飒飒作响。
佑堂伫立在风中,身姿挺拔,锦衣上金线所绣的图案泛着淡淡光芒……
“你们是西厂的人!”
佑堂目中寒光一闪,打量着蒙面人,面上带着三分无奈。
佑堂和刘瑾,同时闪出腕中的剑光霹雳一般疾飞向对方所在的风中,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他们的面前。
佑堂一转手臂,那剑竟然在他的指间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声音坠落下来,几乎把刘瑾的手搅进去。
只见那刘瑾则松开手,用真气一震剑端,化解了佑堂的攻击。
接着几个蒙面人举着刀就砍了过来,佑堂如同蛟龙一般飞向空中,身体一纵,生生翻了好几个跟头。
刘瑾剑锋忽然一转,横劈竖刺,越来越快,剑刃发出呼呼的声音,直直的刺向了佑堂的面门。
佑堂抓住他的一个破绽,将剑一竖,胳膊一展,将剑挡了回去。
两个人都往后滴溜溜地转了好几个圈子,就觉得四周刮过一道道疾风,地上的落叶石子都飞到了半空。
明玉想来帮佑堂脱困,于是飞身一跃来到佑堂近处,衣袂翩飞,微乱的长发随风而动。
谁成想脚刚一着地,就要对付眼前的两个蒙面人。
却不妨身后有一道黑影环绕而过,举刀来刺,刀尖直逼明玉后心,
东阳也飞跃过来救明玉。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金刀从佑堂手中飞出,插入暗袭明玉的蒙面人颈项,明玉也连刀斩杀了身前两人,危机化解。
因投射金刀,佑堂身前空门大开,刘瑾长剑疾刺,佑堂立马横剑挡格,双剑相交,两剑对峙,在半空中胶住不动。
佑堂用力前送,剑尖竟无法向前推出分毫,剑刃却向上缓缓弓起,剑到中途,陡然转向,剑尖竟刺向佑堂身旁东阳的胸口。
东阳还没反应过来。
佑堂反应迅速,横剑去救,刘瑾回剑刺到了佑堂的小腹。
佑堂顺势一剑,即可制其死命,但手臂酸软,力不从心,只得横剑挡格,身体瘫软。
李东阳旁侧看见佑堂为了救他受伤大惊:“朱佑堂!”
此时刘瑾拔出短刀,刺向佑堂,明玉说时迟那时快,面朝佑堂,背对刘瑾,欲替佑堂挡这一刀…
佑堂竭尽身力量,收臂将她牢牢困于怀中,飞疾转身,这一刀不偏不倚正刺中佑堂后背。
东阳、佑元和谢迁被眼前变故惊得气喘不已,半晌方回过神,见佑堂虽容色憔悴难掩沉静威严,深敛赦然气度,依旧搂住明玉腰肢不放手。
佑元大喊:“大哥!”
谢迁:“殿下!”
几个人被激怒了,撕杀再次开始,疾风中只见长刃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利刃的光芒一闪,都有血珠喷洒,随着血珠四溅带着血花,四下飞溅。
正在这难解难分危机时刻,伯颜带着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杀入阵中,形势扭转。
佑堂他熟悉的气息拂过明玉的面颊,她的纤细手指触及他腰间佩饰,宛觉天地间雷声滚滚,云彩骤聚骤散,一层层的悲与喜翻涌而上,不可遏止,明玉泪水潸潸而下。
佑元愤怒至极,下令东厂和锦衣卫:“杀无赦!”
佑堂微弱的说到:“留活口。”
把刘瑾带到佑堂跟前,
佑元:“刘瑾,是你!你胆敢行刺当今太子,你该当何罪?”
刘瑾:“良禽惜羽,须则佳木而栖,人往高处走,下官只是另择良木而已”
佑堂带着仅有的点儿力气说道:“先前在瓦剌刺杀孤的人,也是你的人。西厂和万贵妃勾结?”
刘瑾:“殿下,智慧。”
佑元:“西厂果然投靠了贵妃,狡兔死,走狗烹,你胆敢刺杀太子,他日万贵妃必定杀你灭口,你还指望她让你飞黄腾达吗?”
刘瑾:“哈哈哈,黄泉路上有殿下相陪,也不吃亏。你以为,太子还能活命吗?那刀上有剧毒。”说完刘瑾拔剑自刎了。
佑堂长吸一口气,竭尽身力量,也起身不了。他抬头看到了明玉的眼泪,腹部和后背剧痛,胸口好似有千把刀万支刃在刮割,
原来世人所说的千刀万刮,竟是这样。他低头,慢慢不自觉地缓缓得靠近她的额头,终是没有了力气,伏在她的肩头,昏了过去。
明玉一惊,脸色煞白,惊叫出声,声音如此暗哑低涩:“堂哥哥,堂哥哥,堂哥哥,堂哥哥————”
佑元一把抓住佑堂的手,安慰的贴入胸怀之中,复将他搂住,心中痛楚无比,
凝视着自己的哥哥,低声道:“哥,哥,哥,你醒醒。”
说话间,伯颜焦急的扶住佑堂的脊背,
咬牙朝后一拔,刀被抽出,
血光四迸,明玉忙上前包扎。
这刀插进了动脉,血流不止,
明玉按不住了,慌了神:“怎么办?怎么办?”
东阳和谢迁赶忙上前帮忙。
伯颜:“这样不行,殿下伤势严重,必须找医馆医治。”
佑元当机立断:“先去醉仙楼!”
马车疾驰,飞奔向醉仙楼=====
醉仙楼里,众人为了搭救佑堂忙成一团,润三娘请来了城里最好的大夫给佑堂诊治。
佑堂失血很多,而且伤口很深,大夫耗时许久才给佑堂止住了血。
明玉看着脸色苍白的佑堂,泣不成声地说:“都怪我出了这个主意,才会着了人家的道,被刺客发现。”
东阳看着明玉,自责道:“不是的,明玉,怪我,你让我去帮太子,我狭隘了。
没想到殿下还会来救我,如果不是他帮我挑那一剑,他不会出事的。
我李东阳欠太子殿下一条命。”
谢迁对着佑元扑通跪下了,一揖到底:“属下该死,没有照顾好殿下。
若殿下有什么不测,谢迁必自刎谢罪。”
佑元眼睛湿润着:“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快起来吧。”
佑元向伯颜行礼道:“今日幸亏王子相救。王子如何知道我们的行迹?”
伯颜抱拳道:“是大明皇上派来的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来到瓦剌营救太子殿下,我对这带比较熟悉,我也不放心殿下的安危。没想到会竟然如此凶险。”
这一番对话,可把润三娘惊着了~~~
她只觉佑堂仪表不凡,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当今太子。
想到昔日自己还想把他纳为己有…他还为醉仙楼作诗…他还为自己画像…不免后背脊梁出了一身冷汗。
佑元对润三娘抱拳谢礼:“叨扰贵处,实属无奈。我们皇家人的身份没有告知,也是为你们好,还请贵人见谅。”
润三娘还礼:“殿下乃天潢贵胄,出门在外,套个假身份自然方便些,在下明白。
坊间皆传,太子殿下仪表堂堂、文武双,又谦和有礼,没想到此生有幸一见。
不过,殿下身份高贵,与在下有如云泥,我这醉仙楼怕是委屈殿下了。”
佑元:“现下情况危急,还是先救皇兄要紧。”
大夫:“这位公子虽然血止住了,但是他后背的刀伤有毒。所中之毒十分凶险。
是四味毒药的合体,在下对毒研究不深,只知道其中一种叫番木鳖,这种毒和解药也只有皇宫中的道派才有。
且其余三种难以查出,若不知道其他三种毒,便无法对症下药。”
伯颜焦急的问:“我带来的千年天山雪莲,那不是能解百毒吗?
朱兄不是已经服下了吗?难道没有作用?”
大夫:“正是公子服用了千年天山雪莲,否则早就毒发身亡了。
若这毒五日后侵入心脉,便无药可医。公子的时间不多了,还请各位速速想办法,把毒给解了。”
大家听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都忧心忡忡。
明玉止住哭泣,突然想起来:“辽阳解毒圣手,技艺最高明的是我姑姑,我们先不往京城走了,改路线去辽阳,让我姑姑为堂哥哥解毒。”
佑元:“那明天一早就动身。”
入夜之后,佑堂就开始发烧了,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神志也不清楚了。大家都守着他,不断用冷帕子,压在他额上。
明玉站在床边,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伯颜眼眶湿润地看着佑堂:“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
天赐我一个这么好的朋友,与我分享快乐,为我分担忧愁,
如果天底下还有几个人是我不能辜负的,
那么朱兄,必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我皇兄从小到大就没有过过太平日子,总是被人暗算刺杀,但他每次都能有办法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他在我眼里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佑元看着昏昏沉沉的佑堂,伤怀地说,
“皇兄日后必定是承继大统,君临天下的。
我呢,从没想和他争,也争不过他,只觉得一辈子逍遥自在最好。
可皇兄总是记挂着天下苍生,大明复兴。
别的皇子在玩乐时,皇兄在努力;
别的皇子在努力时,皇兄仍在努力;
别的皇子在颓废时,皇兄继续努力。
他就像个停不下来的**,他说只有这样才配得起明朝帝国太子的身份。”
佑元的一番话让大家更加动容和断肠。
尤其明玉,恨不得以身相代,她坚守在佑堂床前,衣不解带。
深夜=======
佑堂在迷迷糊糊中挣扎,在枕上不安的蠕动,喃喃地呓语着。
明玉赶紧摸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高烧仍没有退。
佑堂在疼痛中醒过来,看到明玉:“你没事就好。”说完又昏厥过去。
明玉心想:若是喜欢我,为什么拒绝我拒绝得那般决绝;若不是喜欢我,为什么又要以命相救。堂哥哥,我真的不懂你。你到底那面是真?那面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