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庐倒是个好地方,虽说终年有雪但是更显安静,倒是一处僻静的世外梅园。
海棠与一枝梅坐在院中那石桌之上,温着酒,吃着花生米,这饮酒啊是缺了点下酒菜,不过小会儿一盘香喷喷还泛着油脂的香酥烤肉便被端了上来。
这肉瘦,又嫩,自然是取自那天空翱翔的金雕,这金雕肉烤出来可香了,海棠夹起一块丢入嘴中笑道:“你看吧,这才是生活,有酒喝,有肉吃,人生所求便是那衣食住行,你何必去滩这趟浑水。”
一枝梅微微一笑,饮尽杯中酒说道:“你是没有见过她,若是你见过她便能明白我为何如此痴迷了,她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
“他也是你得不到的女人。”海棠不介意泼冷水,如若可以他甚至还想在冷水里头加上这漫天白雪,冷醒这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家伙。
“不得到的才是最想要的。”
“你这叫犯贱。”
一枝梅长叹口气,喃喃道:“那又如何?只要她心中有我,我心中有她,便够了,她永远还是百香楼楼主,我永远也还是这梅庐的一枝梅。”
海棠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说又有何用?只会徒添二人的不开心罢了,还不如饮酒,赏梅,吃肉。
今日一枝梅的心情真的不错,因为交了海棠这个兄弟,一起闯过生死,也因为今日有人要来梅庐,那人的到来是他每月的期待。
洁白如雪的毛发,没有丝毫杂毛,远方传来马蹄的奔腾,那好似白雪般的白马从山下奔腾而来,拉着那双辕青蓬,就连那蓬旁的边角都是用金丝线勾勒的,上面刻有百花,这是百花楼的标识,每到一处,百花齐放。
来的人似乎不用猜测了,不过让海棠皱起眉头的是遇到熟人了,不过柳玫儿就好似从未见过他一样,赶着马车来到了梅庐院外,她放下了垫脚凳,然后走到一旁恭敬的站着。
她掀开了百花花瓣绣成的帘子,映入海棠眼帘的是一张美的不知道如何去形容的脸蛋,用美若天仙,吹弹可破?似乎并不能形容她的美丽。
她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却又如此融入那白雪香梅之中,她的身子被南方西岭雪山上白雪貂貂毛制成的大衣包裹着,见不到她那玲珑的身子但是光看这百花中最娇颜的面容便已经让人痴迷。
一枝梅早已起身来到了青蓬双辕马车下,他扶着女子的手,很是小心翼翼,似乎那就是他一生的珍贵,生怕磕碰到丝毫。
她下了马车,朝梅庐内看了看,喃喃道:“看来今日我来的不是时候,梅郎在招呼其他客人呢。”
“自家人,我的好兄弟海棠,可是光凭气势便可逼退玉面和尚的人,媚儿不是最欣赏江湖上的青年才俊吗?我这兄弟你肯定要认识认识,一柄飞刀,列无虚发,就算千面罗刹都只得饮恨飞刀之下。”
距离不远,小花可是把师傅的话都听清楚了,她不满的小声喃喃道:“你看吧,师傅见到她就乱了分寸,顷刻间就把先生你卖了。”
海棠笑了笑并未在意,随意的喝着杯中酒,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他非常忌惮梅庐外的她。
一枝梅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当着玉面和尚这知命强者的面他都能护着兄弟朋友但是当着那女子的面,甚至不用她问他便已经把自己的底细完完全全的陈述了一遍。
这样的女子太过恐怖,这才是师娘口中真正的红颜祸水。
他没有像一枝梅一样迎上去便是不想有太多的接触但是一枝梅的话却不是如此,他可要好好介绍自己这兄弟,介绍他的人,介绍他的刀。
似乎真的引起了她的兴趣,她低头小声的在一枝梅耳边轻语着,海棠听不到不过片刻他们却是笑着,踏入了梅庐,这让海棠不得不迎上去。
“海棠见过嫂子。”
一枝梅面色微变,忙道:“兄弟,叫错了,这是为兄知己好友,并不是你嫂子。”
“啊。”海棠忙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看你们如此亲密还以为大嫂来了,怪我眼拙,我的错,我自罚一杯。”
海棠转身便去拿酒,一枝梅却有些不好意思,本要做解释狐媚儿却是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的,你我的关系外人看着本就像一对,他看错了也是正常。”
“本就像一对吗?”一枝梅心中嘀咕着面色上却是布满了笑容,他道:“也是,雪梅酒才温好,要尝上一杯吗?”
“今日能遇到江湖上传言的海棠,自然应该喝上一杯。”狐媚儿转头看了一眼柳玫儿,笑道:“妹妹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陪陪你的梅哥哥?”
远处的柳玫儿身子一僵却是立马笑逐颜开,迈着优雅的步伐,好似一朵盛开的玫瑰,她来到了一枝梅的身边,不顾他略有些失神的样子双手绕上了他的胳膊,娇羞说道:“一枝梅哥哥,许久没见有没有想我呢?”
一枝梅看了狐媚儿一眼,看着她的微笑,他也笑了,不过怎么看笑得都有些勉强,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些,道:“想想了。”
“小花,快去后院看看你师兄,那小子肯定又在偷懒。”海棠拍了拍小花的肩膀,示意她离开。
小花心中看师傅此样自是愤怒,不过倒也听话,可能也是无奈的知道自己的愤怒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所以抬头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前辈们在此稍坐,我去后院看看有什么解馋的小吃端上来。”
柳玫儿扶着一枝梅坐下却是在一旁帮其捏起了肩,在其耳间窃窃私语着,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好似久未相见的情人一般,如胶似漆,甚至一刻都不愿离开,海棠也只有看到一枝梅略有些僵硬的笑容才能明白眼见为实这个道理。
但是偏偏眼前这个女人却让眼见为实这个道理变的虚假了起来,如此拙劣的演技他们依旧要演下去,而且要演得自己相信。
这个女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难道就是那张让十丈软红中的男子无法不为之着迷的美?这就是女人的手段,如何不让人心惊忌惮,只不过又有多少男人明知道却又要深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