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院里,叶宁和沙白面对面站着。叶宁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运动服,两手成拳提在胸前,一脸肃杀之色,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的沙白。
沙白瞅了瞅对面的大妞,有点无奈。叶宁能够炼化灵力,已经有一个月了。她觉得自己进步明显,就一定要找沙白一试身手。
叶宁的样子让沙白想到了俩人五年前在临海大学初见面时的情景。当时那个武术协会的叶宁学姐,也是这么虎视眈眈地看着刚入学就有了武林高手的名头的学弟沙白,一脸的咋呼。
沙白脑子还在胡思乱想,对面的叶宁已经和五年前一样,一声轻呼后就冲了上来。她脚下一蹬,飞步跃起身,右腿膝盖朝着沙白前胸凶猛地撞过来!和五年前那招一模一样!
沙白暗暗点头,嗯,确实有进步!
叶宁虽然练过几年武术,但以前的叶宁在沙白看来差得很远。脚步虚浮、力量不足,表面上看也有一些八极拳的威猛声势,但骨子里,离八级高手的那股刚烈之力还差得远。毕竟是当作业余爱好来练的,下得苦工太少。但自从能炼化灵力,叶宁身体的协调性、力量已经有了明显进步。比那个几年前武术协会的叶宁,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叶宁撞过来的这一膝眼看要撞中沙白时,沙白闪电般地侧身一让,叶宁已经扑了个空。
沙白伸手在叶宁腰上一拦,空中的叶宁就失去了平衡。
“呀!”少女惊呼着就仰天向后倒去。
沙白再伸出手在叶宁肩膀上微微一托,减缓了叶宁向后摔下的力道,让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叶宁坐在地上,恶狠狠地对沙白吼道:“你就不能让我占点便宜吗!大男人家的要这么小气吗!每回都打女人!”
沙白耸耸肩摊摊手,“男女平等,你不是经常这么说吗?”
叶宁咬牙切齿地瞪着沙白,忽然用手捂着脚腕,不住地叫疼:“我脚扭了!”。
沙白吃了一惊,走过来蹲下身看着叶宁的脚腕,“哪里扭了?让我看看!”
叶宁忽然伸手掐住沙白大腿,使出浑身力气一扭。
“啊!”伴随着沙白的一声惨呼,坐在地上的叶宁兔子般地跳起来,兴高采烈地冲出院门。
“沙宝宝,姐姐我上班去了。下班了记得做晚饭,我要吃红烧茄子!”
中午的时候,玉器店二楼的茶室,沙白正在打坐,忽然响起敲门声。
“请进”,沙白站起身,应了一句。
门推开来,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是叶宁的妈妈。
沙白给叶宁妈妈倒上茶,然后坐到对面。
叶宁妈妈打量了一下茶室,点点头“嗯,这屋子收拾的还不错。”
沙白说:“我一个人用这么大间屋子,其实有点浪费了。”
叶宁妈妈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
低头喝了一口茶之后,叶宁妈妈忽然问,“最近叶宁是不是常到后面的那个小院子里住?”
沙白一怔:“是的。她是长来。”
“你来的这几个月,宁儿很高兴,天天都是兴高采烈的。看她高兴,我也很高兴。”叶宁妈妈放下茶杯,沉吟了一下,“她今年已经二十七了,你俩有没有考虑过将来的事儿?老是这么住在一起,也不好。”
沙白觉自己已经出了一头汗。
叶宁来院里练功时,他俩一直都是分房住。沙白很想向叶宁妈妈解释一下,但他忽然意识到这事儿好像根本解释不清,越描越黑。
“叶阿姨,这个事情,其实,这个事情…。”沙白脸色张红,结结巴巴。
叶妈妈看着沙白一脸窘迫的样子,笑了笑,喝了口茶站起身道:“好了,我还有事,就不多呆了。宁儿一向不喜欢我们管她的事情,但做父母的总是喜欢多操心。你先忙吧,我走了。”说完就起身出门离去。
夜里八点多的时候,叶宁还没有回来,沙白抬头看了看院门,在院子里的蒲团上盘腿坐下,开始修炼。
今天夜里,心里总是难以安静。想到白天叶妈妈的话,沙白忽然觉得自己对叶宁的态度很混蛋。如果没打算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就应该远离她?在一起的时间越久,给对方造成的痛苦会越深?
正胡思乱想间,电话忽然响起,沙白拿起一看,是叶宁打来的。
沙白接通电话,“喂,叶宁。”
电话里却没有回音,而是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嘈杂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翻倒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又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到墙上,传出咣当的巨响。
沙白正在奇怪,电话里忽然传来叶宁的大喊声:“丁兆天,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
沙白蹭地一下站起来。
紧接着,电话里又传来什么东西扔出去砸到墙上的声音,叮叮当当乱响。
电话里叶宁的大喊声又传出来:“沙白快来,在药材园!”
沙白像一阵风似的冲出小院。
叶宁在药材园有危险!是丁兆天!
几秒后沙白就冲到了平房区外的大街上。药材园离这片平房区不算很远,但也有七八公里,开车大概得十几分钟。
沙白在路边站了十几秒种,路上没有出租车经过,这里已经到了市区边缘,出租车很少在晚上跑到这里拉活儿。
对面远远地开过来一辆蓝色轿车。情急的沙白一个箭步从路边跳出来,跳到车前几米远的地方。
蓝色轿车“吱!”的一个急刹,差两三米就要撞到沙白。
一个男子从车窗里探出头骂,“瞎了眼了啊!找死啊!”
沙白一步跨到车门边,闪电般地把手伸进车窗打开车门,一把拽出司机,喝到,“坐后面去!我要用你的车!”
被从车里拽出来的司机一时呆住,站在车旁并没有上车。
沙白看到司机呆在那里,也没有理他,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身后传来那男子的高声叫骂声。
五六分钟之后,随着一声“吱”的急刹,蓝色轿车停在了药材园大门前。沙白跳出轿车,冲到药材园大门前。
药材园是两扇铁栅栏大门,用铁链锁从里面锁着。沙白向后退了两步,脚下一蹬,跳上了铁栅栏顶端,翻门而过。
药材园有十几亩地,里面有几十个多种药材的大塑料棚,还有一栋三层小楼,是科研楼,用来做科学实验、调制药材营养液等等。
沙白站在药材园大门口对园内略一扫视,大棚里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三层小楼的楼门大敞开着。
沙白站定,调整呼吸,一片寂静里,他立刻听到了三楼传来的微弱喘息声。那喘息声极粗重,好像是什么大型动物的喘息声一般。
沙白箭一般从小楼门冲进去。
路过一楼的配液室时,沙白看到里面一片狼藉,玻璃仪器和钢制的各种实验用的瓶瓶罐罐被扔的到处都是。墙上还有一些泼溅的液体。
二楼的楼道里的垃圾箱翻到,杂物倒了一地。
沙白冲上三楼时,楼道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正仰天倒卧在地上,旁边站着的一个男子,正弯下腰去,要伸手到那女子脖子上去拿什么东西。
沙白一眼就看到了那女人脚上的一双红色的运动鞋,是叶宁!
沙白大喝一声,“丁兆天!”然后像一阵风一样冲了上去,
那男人霍然回头,盯着冲过来的沙白。他眼里满是血红之色,显得十分诡异。
距离丁兆天还有三四步时,沙白右腿飞起狠狠踹过去。他看到了丁兆天瞳孔中的血红,这使他瞬间想到了变异的谭飞那血红色的眼神,这个念头让沙白浑身毛直竖。这一踹他使足了浑身的力气,没有丝毫保留。
丁兆天看着沙白踹过来的腿,眼睛中闪出一丝疯狂之色,他右拳狠狠地砸出,直接砸在沙白踹过来的右腿上。
碰的一声巨响,丁兆天直直地向后直飞了出去,飞出足有十几米远,重重地撞在走廊另一头的墙面上。墙面被砸出一个大坑,丁兆天重重地落到地上,口中鲜血狂喷。去抵挡沙白飞踹的右臂软软地垂在身侧,显然已经断了。胸口被沙白踢中的地方塌下去一大块,胸椎显然也断了不少。
丁兆天喘息几下之后,便倒伏在墙角下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晕过去。沙白看了一眼墙面上那个被丁兆天撞出的巨大凹陷,心中也暗自吃惊,自从在阳火山进入初级灵徒境界后,他这还是第一次和人动手,情急之下使出全力,威力居然如此之大,自己也有点意外。
沙白跑过去低头看着叶宁,她呼吸和脉搏尚有,好像是昏过去了。沙白托起叶宁的上身,把手贴在叶宁后背,缓缓地向叶宁背心输出灵力。不一会儿,叶宁嘤咛的一声睁开了眼睛。她张开手紧紧抱住沙白,浑身簌簌抖。
沙白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头,“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呢。那家伙已经被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