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帆不意外,丝毫不意外!这事从他当御医挂掉后的每世都会遇到!
水叔道出原委,大意是这么一回事:那天因为恢复顽疾太兴奋,水叔将子言帆渡河随医的事迹逢人就说,见人就扬。因为他长年渡河常接触外村人,过几天消息不胫而走,两百里外的紫竹村都知这边出了个神奇的懂医少年!称是运气不信的占大多数,但认为有真才实学的也有不少。
紫竹村有个商人,姓韩,生有一子元生,年方十九。其在月前患了种罕见的头疼怪病。隔三岔五发作,痛起来脑若针扎斧劈,满地打滚分不清眼前人。请遍方圆千里名医治疗均束手无策,眼看要落个活活疼死之局,刚好听水渔说了子言帆的事情……
或是病急乱投医,也或许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韩商人托张渔传信,请想子言帆过去看看。
子言帆听罢,稍微问了下症状,当即应允。遂跟家里打了个招呼,父母都说人命关天自不拦阻,无论能不能看尽一份心意总是好的,让他快去快回。雪儿吵着想跟去,被董云说了两句,只得呆家里帮忙。
救人的事子言帆向来利索,稍微收拾,挑件干净衣服换上,当天中午启程。是否带药,即时开方即时配制都可以,对他来讲丝毫不是啥难事。
河东村在上游,紫竹村在下游,水叔带他直接撑船走水路。
两人来到村口三里外的河边,上船,解拴绳。
水渔长嵩一点河岸,小船晃浮两下,利索地离了泊岸……
汩汩~~
汩~~
顺流行舟,速度非常快。子言帆将手背在脑后靠在粗桅杆上,嘴角露出一丝怡然的笑意,顺河流欣赏着蜿蜒大山中的山水绿景……
清沁水气…桨下浪花…
生机茐郁的翠红青山……
小村虽然偏僻,但行在这深山河水,倒能体验一番真山真水的舒畅味道。
……
四小时后。
“小帆,这里就是紫竹村啦,哦不对,你看前面的碑,都已经改成‘玉阙’了,哈哈,这名字改的不是一般快啊。”
“玉阙…玉阙!”
“出了一名有多厉害的强者,连祖籍村名都跟着改。”子言帆心中也好奇,这玉阙境究竟是怎样一种强大境界。
泊舟。
拴绳。
二人在一处石桥边下船登岸。
前方是一片茂密参天的超大竹林,每颗竹子都有碗口粗细,竹身紫色,在风中竹浪摇摆,传来阵阵浪涛之声。竹林望去不知多宽多深,入口边有个丈高石碑,印着‘玉阙村’三字。
踩上岸的瞬间,子言帆就觉气氛不大一样。
眼前这座村里,无处不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异波动。飘渺、压迫、隐含一丝锋锐,似一种淡淡的武境威压,令每个靠近者情不自禁地心生惧意。
这种感觉子言帆遇过三次,分别在一次魔法世界与两次五行世界有遇到,他知道这是极强武者才有的气息,那位玉阙元境高手必定就在村内。
至于悲摧的子言帆,遇这等神奇世界的三次都坏运缠身,没入修炼之门就因各种原因嘣了。对于这种修炼的是啥,终点是何处,他一无所知。
正因为这种无知,子言帆觉得凡世没人能逃脱生老病死,修炼再强大终有一天须归黄土。加之漫长的不断噩运,他对修炼懒得抱什么大的希望。
这等竹林要放前世,可得是个通幽静心好去处。嗯,肯定先被开发成旅游景区,然后被无数情侣在竹子上刻海枯石烂……或刻上到此一游之类……
子言帆触景感叹,回想起很多次重生回地球的熟悉情景。
在幽深竹林约走半小时,前方霍然开朗,出现一片安静详和的傍山村落。
水叔沿路打听,不一会到了韩商人家里。
“还看什么看?病入膏肓早没救啦,买棺材准备后事吧……钱?钱一分也不要,老夫无能为力!”
刚进院门,见一个约九十岁的老者匆匆走出外堂,后面站着一个泫然欲泣的女子。
子言帆注意了下这老者:雪白的胡子长垂近胸口,脸泛红光,倒有一副九十高龄罕见的松颜仙骨。人活九十,凡世称仙不为过。这老人一看就知是位满腹满腹经纶有真才实学的人,可是……什么病竟让其头也不回地狼狈离开?
“唉,做孽啊,做了啥孽落到这步田地……早知是这病老夫咋也不打包票了……那根本不能叫病,毁矣,一辈子声名毁矣……”
老者低着头只顾唉声叹气,长袖子半捂着脸从一行人旁急忙走出。
“老先生?有什么病让您怕成这样?”子言帆疑惑地问。
“啊!”
老者匆匆的背影一愣,羞愧地要继续走。
“是否逢正午夜晚,肩酸胸闷,肋下穴气郁难支,酸痛久不可解?”子言帆向即将走出门的老者忽然道出一言。
话音刚落……老者身体陡然僵住!
“你,你怎知我缠身旧疾?”老者转回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白衣少年。
“呵呵,这很简单,您气色虽看上去不错,但是刚见您脑后风府穴微肿,脑户黑暗,两穴与肩肋相连,正是肩酸肋郁之症,我……有得异人传医自能看出。”
“即是此疾,该当如何医治?”老者问。
子言帆微微一笑道:“您已知如何医治,只是不想大动干戈浪费钱财罢了。我另有一偏方,可轻除老人家病根源头。”
“啊!”
老者下意识倒退两步,苍老眼中出现一抹激动神彩。少年判断分毫未错,这病哪里是不能医?老者医术也是当世一绝,当然清楚自己病源是什么,并且知道一种代价高昂的配方可根治……
老者仙龄九十,早已不在意活多久,能不能治好也无所谓。惊动诱惑他的,乃是这份药理。其穷尽一生钻研,认定此症不可能有第二种方法能医。
如果真出现第二药理……
那么不仅在药方本身,更将完全打破老者之前的医道思维……这种思维带来的作用是无比巨大的……老者清楚这点,所以对子言帆所言才如此激动。但是,老者不可置信……这研究了一辈子的药理,难道不如你个十多岁小娃娃?
子言帆心知正事还没办,利索地道:“您采集凉性之药三成,参须大补一成,与火性药半成,烘于一炉,三冰三烧使其融合,以此配制解方,再加简单的蚕叶为贴,朝晚一熬敷,月半一饮,至年中百脉通灵,何愁此疾不愈?”
老者一愣,似有一道明亮光线自脑海一闪而过。
“凉,补,碾熏术……将出沸熨之力。”
“炉烘,敷……将出透肤透骨之力。”
“二者再次相交,除此疲上乘且无副作用……”老者喃喃说着,忽然激动地大叫道:“不错,不错,此药理是对的,它是绝对完美的,老夫怎就没想到,怎么就没想到?孩子,小哥,不,大师,您是真正的医学大师啊!”
老者是医道高手,无需知道具体,知道药理即足以知道该怎么办。
大师……这些精擅学术之人向来认达者为师,尤其在越有本事的人身上越明显。换达官显贵……再有钱再有势力……这些人从来不屑一顾。当然,论真实医学年龄,百世轮回子言帆也完全值此称呼。
子言帆笑道:“我还要为韩公子诊疾,就不扰您了。”
说完要往里走,老者急忙一把抓住他手,“大师,您是厉害,但……但那病根本不叫病,根本不是我等能看的,您别去了,免得自毁招牌……”
“无妨,无妨。”子言帆继续往里。
“这……这不用去看……”老者苦劝不动,眉头皱了又皱,然后似下了什么决心,一叹,一跺脚,慌忙跟了进去。
穿过外院继续向里。
远在门外听到一阵快把屋瓦震起的破口大骂:
“废物!废物!都是一群没点用的废物!!”
“少爷的病要好不了,你们都跟着去死!”
“想死也没那么容易。你们看见少爷痛苦没有?你们比那还得很,把你们一个个埋进土里,浇上土活活闭死!”
“元生的指甲折腾全断了啊,血流成这样子,多痛啊!我……我……我把你们的指甲用铁片跟着一片片扯下来……来人哪,把这没用的俩贱人给吊起来,先狠狠地打。”
“哐~叮~锵呛……”
“啊,别……老爷饶……饶命……”
“……”
子言帆和水渔走进外堂门口时,见一个棕袍中年人对两个跪倒的女仆愤怒喝骂。其中有名男壮丁正在梁上系好一根绳子,将两名仆女的双手捆在一起,正准备吊起来用鞭子抽。两仆女哭着不停求饶。
“韩,韩商……老汉领人来啦。”水渔哪见过这阵势,说话都有些哆嗦。
“都给老子听……咦?”
韩商人怒气冲冲地刚要去拿鞭子,听到声音熟悉,转过身看,只见是水渔,旁边还有一老一少。
他愣了下,怒气又化成激动之色,“啊,李半仙哪,您老又回来了,您是不是想到治愈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