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主使?
完了,中了魏源的诡计了。
范执事这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本以为魏源是只羊,谁知道他却是只狼!
这么多年,范执事扯着介休范氏的虎皮可谓无往不利,谁曾想今日竟然撞上了铁板。
怎么会这样?
范执事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魏源会彻底翻脸。
区区一个七品县令而已,就算有卢象升撑腰,又算的了什么?
到底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连范永斗范东主的面子都不给!
要知道,范氏背后的权贵不乏皇亲国戚,一个右佥都御史根本算不了什么。
难道说,魏源早就知道城外之人不是刺客了?
如今,故意将范一刀悬尸城外,为的就是引人上钩?
如果真是如此,魏源的心思也太过歹毒了吧。
范执事冷汗淋漓,不成,必须将消息传递出去。
否则的话,真要是让官府查抄了商铺,范执事这差事可就办砸了,日后范永斗一定饶不了他。
怎么办?
情急之下,范执事口不择言,“魏源,休要欺人太甚!”
魏源不屑一笑,“本官秉公执法,何来欺负一说?”
“那范一刀明明不是贼人,到了你口中却成了百日行凶的贼人,我来讨一份公道,你却要屈打成招,魏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
魏源懒得分辨,“带下去,押入大牢,好生看管,莫让他寻了短见,我还等着他跪地求饶的那
“得令!”衙役压着范执事往西院而去。
行至半途,沉默不语的范执事突然疯了一般大吼,“快离开县衙,将广灵之事通禀东主!”
毫无意外,这句话是对范氏帮闲说的。
只可惜,魏源已经抱着一网打尽的念头,又怎么会让他们轻易离开?
就在范氏帮闲见势不妙的时候,十多名衙役已经大步而来。
“逃!”
县衙门口围观者极多,只要藏入人群,范氏帮闲便有把握逃出此地。
谁曾想,千钧一发之际,道路两侧的百姓愣是不肯让路。
帮闲们脸色大变,“都他娘的让开!”
百姓纹丝不动。
这一耽搁的功夫,衙役追了过来,将他们尽数擒拿。
秦师爷看在眼中,心中有谱。
丁氏、范氏早已经是一丘之貉,广陵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他们倒霉的时候,谁会让开?
魏源闻听之后颇为感概,“百姓诚不可欺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范氏在广灵只手遮天的时候,压根没想到,就是他们欺凌的寻常百姓,有朝一日会给他们制造出麻烦。????
等到王腾闻声而来的时候,衙役已经封掉了范氏的商铺,查抄了大批的财货。
广灵百姓拍手称快,终于见到了范氏倒霉的时候了,真是苍天有眼。
王腾没有这么乐观,范家的根基不在这里,查抄一个店铺对于范永斗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大人”
“你来的正好,我准备上书弹劾范氏囤积米粟,操纵粮价,勾结宵小,贩卖盐货,你觉得如何?”
“大人,我听说范永斗朝中有人,这折子上去,可以让范氏永不翻身吗?”
魏源皱起眉头,“范氏七代经商,人脉极厚,一封折子只怕奈何不得他”。
“大人,与其如此,倒不如待价而沽,与范永斗做一笔交易”
“交易?”
“不错,范永斗是生意人,我们就跟他谈生意”
魏源来了兴趣,“什么生意?”
“大人以手中的所有人犯为代价,换取范氏打井一百口”
眼瞅着大干旱就要来临了,如果能够未雨绸缪,对广灵百姓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
魏源觉得靠谱:“范永斗出了名的老奸巨滑,他会答应吗?”
“大人有人质在手,又有货铺低压,还怕他不就范吗?”
与一个商人谈价还价,魏源觉得太丢脸,“也罢,若是范永斗来要人,你便与他周旋一二”。
“喏!”
范氏家大业大,广灵城发生的事情还是传到了东主范永斗的耳中。
“什么?范祥被抓了,店铺也被查抄了?来人呐,准备车马,我要去广灵”
“东主,广灵知县如此目中无人,是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了”
范永斗咬得牙齿“咯咯”作响,“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东主,那魏源不过是个七品知县,不如派出精骑杀了他?”
范永斗颇为意动,不过,片刻之后他又推翻了这个诱人的想法,“不可,魏源的座师卢象升是个狠人,真要是杀了魏源,他一定会报复”。
“东主不如让朝中的贵人们想想办法?”
范永斗叹了口气,“马回回、过天星、马天星攻入湖北,洗劫了郧阳六县,如今,川东夔州即将失守,如果不出意外,卢象升马上就要升官了,这个时候,贵人们不会与皇帝作对”。
“东主,如此却也简单,只要给张献忠修书一封,让他杀了卢象升便是”
“不可,张献忠胃口太大,我们不能与虎谋皮”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就任由魏源猖狂?”
“当务之急还是凑出天聪汗需要的粮秣,只要天聪汗灭了林丹汗,整个草原便是后金的天下,那时候,碾死魏源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范永斗有仇必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必要时借助后金兵力杀了魏源。
范氏在后金吞并蒙古的过程中出了大力,只不过是杀一个人罢了,想必黄台吉不会拒绝!
至于后金劫掠会不会侵扰百姓,这与范永斗又有什么关系?
做大事者,须得狠得下心肠。
只要杀了魏源,便是用整个广灵来陪葬又何妨?
范永斗对魏源恨到了极处,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如此不识抬举。
“来人,速速传我口信,各地货栈加快收粮速度,绝不能误了天聪汗的大事”
“得令”
“准备车马,随我去广灵会会魏源”
“东主,需要多少护卫?”
“五十足矣,放心吧,魏源不敢对我动手的”
“东主,魏源就是个疯子呀,不能不防”
“也罢,精骑随扈,不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击”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