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何丰安正要准备休息,却突然又看到了孔瑞越窗而入,他虽然吃了一惊,但还是更加惊喜,连忙道:“苏兄弟,你来了啊!”
孔瑞笑道:“没有惊着何大哥吧!”
何丰安也笑道:“贤弟哪里话,我是巴不得贤弟过来。”
孔瑞道:“小弟此来是打算在城市中住一段时间,就想来咨询一下大哥,看看住在哪里方便我们以后的联系。”
何丰安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是大喜过望,就猜到孔瑞可能是改变了一些他的想法,或者是获得了宗门的许可,可以介入尘世中的一些事情,如果这样的话,那他就有可能对自己有莫大的帮助,连忙道:“贤弟要是喜欢清静的话,位于城西郊的温泉山别院倒是一个不错的去处。那个别院是一个夏江城来的富商所开,也有不少夏江城来到人喜欢住在那里,而且后面就是温泉山,天天都有许多人在那里锻炼身体,希望也能够不耽误贤弟的修炼。”
何丰安也是十分狡猾,他知道那温泉山别院是一个情报掮客成堆的地方,直接就介绍孔瑞前往住在那里,也是希望孔瑞能够继续帮他做些情报工作。
孔瑞自然不介意住在哪里,只是方便何丰安能够来找到他就行,便道:“如此也好,明天我就住过去,今天晚上还是要讨扰大哥一宿了。”
何丰安当然十分开心,连忙问道:“贤弟还需要知道些什么消息?愚兄就一并告诉你吧。”
孔瑞也希望从他这里得知一些门内炼气士弟子们的落脚处,他知道只要找到任何一个,就容易找到苏韵了,便问道:“我想了解一些近期刚到江云城的陌生面孔,如果大哥有什么发现,还请能够告诉小弟,小弟想先去看看。”
何丰安以为孔瑞是为了搜集情报所需,心中暗喜,连忙道:“这个没问题,愚兄有任何消息就先让贤弟知道。”
孔瑞想到若是有何丰安帮忙,要找到苏韵她们可能就要容易很多,便称谢道:“那就谢谢大哥了。”何丰安也连忙客气一番。
何丰安又给孔瑞介绍了一下关于舒翰那边的进展情况,孔瑞知道要想帮助苏韵,以后也少不了何丰安的帮忙,便都多了解了一番,顺便也给他们出些主意;何丰安见到孔瑞确实是改变了以前的想法,介入了尘世中的事情,忍不住心中大喜,二人便多谈了一些。
何丰安也是极有心机之人,为了想让孔瑞安心地呆在这里帮他,便想着如何能够劝说让他彻底改变想法,对孔瑞道:“贤弟是世外高人,可能真的不是十分了解百姓的疾苦,我们身在尘世之中,却是看到了不少这样的情况。”
孔瑞却摇摇头道:“大哥此言差矣,小弟在进入宗门之前,也是贫苦人家出身,自幼便受了许多苦,对普通百姓的疾苦还是十分在意的。”
何丰安是资深情报人员,对人心理的弱点判断也是极有心得,听到孔瑞这么一说,马上心中就有了信心,便道:“愚兄以为贤弟是世家出身,所以给你介绍的温泉山别院也是一个豪华的客栈所在,但若从那里向西再走十余里,贤弟就能够看到普通农家,了解到那里普通百姓的疾苦了。”
孔瑞一路上过来,也并不都是驱云往返,自然知道百姓的生活都是十分艰难,便道:“这个小弟确实知道。”
何丰安点点头,又道:“本来我江云城附近也算是富庶之地,老百姓们也都是安居乐业,其乐融融。只是这猊訇人侵占我大炎国大片国土之后,沦陷区的百姓大都流离失所;而我江云城朝廷所辖之地由于税赋的增加,百姓的日子就大不比以前。”
孔瑞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只好叹了口气道:“小弟在宗门之中就已经知道,为了抗击猊訇人,我宗门内也有不少师兄弟们出山作战,血洒疆场。”
何丰安有些动容道:“如果战争只是朝廷和军人的事情,那愚兄也不会劝说贤弟留下来帮我,只是那猊訇人太过残暴,动辄就屠杀我大炎国的百姓,在沦陷区是这样;就是在我江云城也经常这么干,上次就是在城中心一个地方,猊訇人的魔修灵徒一次就屠杀了我数千江云城中的普通百姓,妇孺老弱都有,尸横遍地,血流成河,那真叫残忍啊!愚兄后来去过现场,那场面到现在提起来都还是让我心惊肉跳。”
孔瑞自己也曾经屠杀过上千的猊訇士兵,那种场面他自然是见识过,的确血腥而且残酷,但那里毕竟是战场,他杀死的也都是些军人,谁让他们前来侵略大炎国,算是死有余辜了,只是猊訇人屠杀普通百姓就是说不过去了,他也不敢对何丰安讲说自己也曾经在一战之中屠杀过上千的猊訇士兵,只好沉默不言,沉思了起来。
何丰安见到孔瑞心有所动,连忙又道:“愚兄是朝廷中人,为国出力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我大炎国积贫积弱已久,朝廷能够调动的战争资源太少,所以就苦了普通百姓;我们许多人虽然努力,但在很多情况下都是力不从心。”
孔瑞有些奇怪道:“何大哥所掌管的情报部门不都是些精英所在吗?怎么大哥也说力不从心了?”
何丰安苦笑了一下道:“贤弟有所不知,不要说其他人,就连愚兄我自己的脑袋就是别在裤带上的,说不定明天就会被猊訇人杀掉也是不得而知。”
孔瑞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大哥何出此言?难道说大哥你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
何丰安也不隐瞒,道:“猊訇人想要杀掉我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只是他们担心朝廷会换一个更厉害的人前来,他们对付起来也会更麻烦,所以就留着愚兄的小命没有拿走。若是愚兄稍微做出些对他们极其不利的事情来,贤弟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愚兄了。”
孔瑞听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想到就连堂堂情报部门主管的自身安全都没有保障,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便又忍不住沉思起来。
何丰安又道:“不过贤弟放心,愚兄虽然知道这些危险,但还是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孔瑞这才注意到何丰安的宅子中也只有他和几名随从和仆人而已,浑家和孩子都不在身边,也知道他确实是下定了决心,誓死与猊訇人周旋到底了;他也知道何丰安非常想留住自己,但这次却一直少提什么情报任务,而是尽可能多地说到了民间的疾苦,猊訇人的残暴和自己的无能为力,希望孔瑞为了大炎国普通百姓的安居乐业,能够多为尘世中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