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没物资的处理不过是常委班子的小插曲,不过常委会上的一幕悄悄的在体制内传开,钟副书记和王林二人在干部群众中的形象一跌再跌。
本来想要投奔新领导的某些人,忽然觉得钟副书记和王书记似乎不大靠谱,明明有利于河池经济建设的点子,居然还要投反对票,这样的领导能在河池扎下根吗?
加之有何川和文浩明的先例,市里各机关单位干部群众全部动起来,不管想要投奔谁,在如此大气候下,如果不能和大家保持一致,势必会像钟副书记和王林一样!
大家齐心协力做事,诸多难题迎刃而解,只是真正想要让扶贫产业园运作起来,仅仅有干劲还不行,比方说要在池水河修建堤坝提升水位,让平坝镇的扶贫产业园的耕地园林用上自流水。
看上去成本高昂,实际上如果年年提灌,消耗的人力物力成本更加昂贵,用不了多久就会追平筑堤的成本。尽管都知道筑堤是一劳永逸的大好事,但是拦河筑堤的成本哪里来?那可不是十几二十万就能做到的!
眼看着平坝镇扶贫产业园项目如火如荼,半个月时间地面划线分割地块,甚至很多地方已经开始修筑田埂。也正是此时拦河筑堤成了制约工程进展的瓶颈,难道说真的要用提灌设备?那成本可是太高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钟铁副书记终于可以再一次站出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工程立项之初我就说过,不可以不负责任上马,现在没有资金项目怎么办?”
老钟的态度让邓华微微一哂,和刚刚回来的邓宗云交换一下眼神,后者递给邓华一支香烟。邓市长兴致勃勃赶回来,养伤近四个月,没想到一家子送给自己一份厚礼,河池和当初他在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
当初阳奉阴违的干部没有了,在街面上横行无忌的混混不见了,韩志来一帮也都从班子里消失。特别是后者,韩志来是河池土皇帝,邓宗云来的时候不要说话语权,就连布任何一条政令,没有韩书记点头他邓市长寸步难行。
眼下虽然还是市长副书记,可是就凭钟铁和王林想要掌控班子的话语权,纯属说梦话。老邓现贾思怡书记和小邓同志的关系很微妙,听说邓华同志提出的建议,在贾书记那里几乎全力支持。
王林更是做出忧国忧民的样子:“平坝镇整个变成一个大工地,河池三分之一的山里劳动力聚集在那里,每天消耗的后勤物资是海量的。消耗如此巨大,如果不能取得显著的成效,有些人是要承担责任滴!我们需要有人向上面交待,向老百姓交待,向河池的干部群众交待。”
话虽然不中听,说的倒也是事实,如果兴师动众上马的项目,最终因为任何原因下马,还真是没办法交差。会议室的气氛有点沉闷,没钱这件事谁也没辙,谁也不会印钞票。
半年前跑部进京,那是省市两级领导带队,如果是河池的班子前往国家计委要项目要资金,不要说要什么,想要进大门都难。眼下那个坑爹的竹浆造纸项目还在走程序,不知道上面那些官老爷什么时候能够给个答复。
有那个项目在,国家计委根本不可能重启另一个项目审核,也就是说上面拨款的途径彻底堵死,还是被河池人自己堵死的。眼下资金问题再一次摆上台面,初期工程有钱没钱一样干活,接下来可就不成了。
谁都知道扶贫产业园项目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究竟是继续进行下去,最终带给河池一个全新的产业园,还是因为资金问题导致项目半途而废,沦为半拉子工程,全看有没有可能解决钱的问题。
其实邓华设想的时候是按照最坏的打算,最坏也不过是修建提灌站,大不了从银行贷款。一个提灌站最大成本在电机和水泵,想必加在一起也没多少钱,实在不行罚没物资卖出去一点也就差不多了。
几家公司都有相当规模的房地产,在黔易市的那些不要想,早就被黔易市有关部门查封。河池这边的房产还有某些项目,都可以换钱的,虽然现在卖出去价格偏低,关键时刻却也顾不得那许多。
“我们去现场走走?”邓宗云甚至没有理会钟副书记和王书记,笑眯眯看向邓华,“贾书记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巨大的工地吧,我都迫不及待了!在医院我就想象家里的变化,做梦都在想,却没想到小邓的设想会这么快付诸实施,感谢各位同志所做的努力!”
说着话邓宗云站起身给各位深深一鞠躬,向清源哈哈一笑:“市长太客气了,大家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要感谢还是感谢邓华同志。扶贫产业园是邓华同志提出的设想,尽管某些人一力阻挠,还是没办法阻止邓华同志推动项目运作。”
“没错!”贾思怡微笑点头,“邓华同志在扶贫产业园项目上投入相当的精力,没有邓华同志也就没有扶贫产业园。尽管产业园刚刚上马,仅仅是老百姓的热情就已经说明项目的号召力,至于说未来的经济贡献,我们还是实地去看看吧!”
似乎每一个人讲话都含沙射影,钟铁阴着脸坐在那里,眼前被烟雾笼罩,王林甚至有点看不清钟副书记的脸。两个人似乎彻底成了班子里的少数派,两个人都不甘心:“钟副书记,我们不去看看?”
会议室只有他们两个人,此刻钟铁感觉到孤独,没想到邓宗云刚刚回来就和其他人打成一片。按照他的了解,邓宗云在老班子中被严重排斥,当初没把他当成竞争对手,就是不看好邓市长和班子的融洽。
一个不能和班子成员保持良好关系的市长,一个政令不出市政府大院的市长,怎么可能威胁到钟副书记征服河池的大计!没想到事与愿违,刚刚回到班子,甚至来不及吃接风宴的邓宗云,一下子就和其他人水融,简直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