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
慈仁宫。
“母后?母后?”
赵太后稍有苏醒迹象,宫里的宫娥便差人禀告了李文宣,李文宣匆忙赶来,让人通传宁太医前来后刚刚坐下唤了赵太后两声,便见她缓缓睁眼沙哑道:“唔……水……”
“母后小心。”李文宣向来对赵太后敬爱有加,赵太后虽不是其生母,但他们间的感情却胜似亲生,赵太后的身体平时只要稍有抱恙,李文宣必会亲自照料。
此刻便见他极其自然的扶起床榻上的赵太后。
待扶稳后,便有伶俐的宫娥递上了茶汤。
宫娥们时刻都在有条不紊的等待主子们吩咐,伺候这北周最尊贵主母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些无用之人?
他们的心自然比别人多了一窍,心窍通了,那行动起来自然要比别人来得要更加勤快稳当。
在赵太后有要醒迹象时,就有宫娥准备了茶水汤品,为得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甚至早有那伶俐人去太医院通传了一遍,想来那主治太医宁太医不过一会儿便到。
“母后勿慌。”赵太后在李文宣的服侍下,茶汤已饮了半数。
尽管茶汤微苦令她不喜,可此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
她太渴了。
“陛下,宁太医在殿外侯着了。”待赵太后饮尽茶汤,李文宣身边的常侍太监徐公公便适时悄声禀道。
“快传。”把母后交与宫娥们后,李文宣起身定然道。
“微臣见过陛下,见过太后。”
“宁卿免礼,快为母后诊脉。”
“是。”
诊脉的过程足可让赵太后思虑许多事情。
就比如她本以为已经身死,现在正以另一重身份活着,新生活还未开始,救人计划也还未施行,没想到转眼便又回了魂。
奇哉!
她不知这又是好事还是坏事?
“太后可有觉得哪里不适?”宁照阳给赵太后把脉同时又观察她面部颜色,如是问道。
“并无太大不适,就是有些困乏。”
“可想食物?”
“这么一说,本宫倒是饿了。”
“恭贺太后,如此便是大好啊。”宁照阳三言两语,算是断定了赵太后的病情走势。
李文宣闻听此言,龙心大悦,金口一开便是:“宁卿医术精湛堪比圣人啊,来人,拟旨!赐朕手书‘圣医’匾额一副,另赐金银各百两!”
宁照阳大觉陛下圣明,深知他心,他呢,加不加官无所谓,赏不赏银倒是其次,最主要的呀,还就是那御赐匾额!
那可是能世世代代传下去的东西,他还指着以后告老还乡坐堂开药铺呢!
可眼下他也不敢冒冒然把功劳全占了,那太医院里一众老的小的可都出力不小,他几斤几两,也就那么一张方子而已。
“陛下圣明,微臣斗胆,可能把陛下赏赐与微臣的金银换作陛下赏赐我们太医院培养医倌的补给?”
“哎——宁卿啊宁卿,你当朕是恁得小气之人?不知你性的,怕得觉得宁卿你以退为进,沽名钓誉嘞~”
赵太后对李文宣与宁照阳二人的交情知根知底,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吃着贴身宫娥上官佩兰亲手做得桂圆莲子羹,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的身体虽无大碍了,可心底却有股说不出理所以然的莫名感受。
硬要让她形容那种感觉的话,那就像是一样记不清是何模样的东西丢了,但就觉着丢得那样东西很重要。
有它时记不起,无它时又觉着空落落。
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