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雪的手掌和白语溪的手掌合到了一起,文墨宇感觉到周围空气诡异的波动,皱了皱眉,听得红雪自顾自说道:“武者的内力并非只有攻击一途,若运用之人内力浑厚且心善,也可以用来治病救人,这种方法古籍中早有记载,可惜,多数人只会用内力为自己谋求利益……你刚打通经脉,静下心去感受空气中的内力波动,大有好处。”
文墨宇点点头,盘地而坐,闭上了眼睛。
约大半个时辰之后,红雪收回了手,无法再感受水波纹般内力波动的文墨宇睁开眼睛,眼前的红雪已经大汗淋漓!
“情况如何?”
“如果不出意外,天亮之前就能醒来,我困了,先去休息。”红雪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渍,宽大的袖子借着昏暗的烛光掩过了苍白的脸色,帮忙离去。
文墨宇虽有疑心,也没多想,坐到了床前看了看白语溪的状态,便闭上眼回忆着御龙诀的口诀,尝试自己修炼内力。
“哐当!”
海德公公住处的门被人粗暴的推开,正在床上打坐的海德苦笑一声,问:“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的红雪状态异常虚弱,浑身无力,一手撑着门边却咬牙强撑着上前。
“平亦凉,在哪?”红雪冷眼看他,问。
给文墨宇打通任督二脉之后的海德并没有红雪对文墨宇说的那么轻松,原本还算年轻的面容苍老了许多,讲话也是有气无力,幽幽的叹了口气问:“你想起来了?”
“少废话,你还没提问的资格!”红雪依旧冷傲,海德却毫不在意,仿佛对她这个模样并不意外,苦笑一声摇头说道:“听闻自您离开之后,他云游四海,我也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
喉间一阵腥甜,红雪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海德惊诧莫名,她一开始进来就状态不对,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又有谁,能令她重伤如此?
大概只有红雪明白,自己为了帮文墨宇打通经脉还要保住海德的命已经内力损耗过度,再加上今晚帮助白语溪苏醒,内力严重不足,完全无法抵抗之前身体上留下的种种旧伤!
方才刚离开大殿时胸口剧痛难忍,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人名——平亦凉!
之前在御书房的时候,红雪觉得海德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对劲,曾经的江湖人士,大概会认识自己,故此前来一问,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修复自己的伤势。
“不过…您要养伤的话,可以去一趟灵鹫寺。”海德也不知道打的什么心思,转了转眼珠提醒道。
红雪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突然笑出了声来,体内同样没有了内力的海德毫无反抗之力,恐慌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想我死?”红雪的眼神冷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手上一紧,海德的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
他不由后悔起来,既然早不理会江湖之事,自己为什么还要试探这个魔头?不管他有没有失忆,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质疑的存在!
“在下,在下不敢……”勉强吐出这几个字,海德感觉脖子一松,急忙大口的呼吸空气。
红雪冷冷的看着他,刚刚用劲导致气血上涌,强行咽下喉间的一口血,说:“今日之事传出去一个字,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因为海德是文墨宇还信赖的人,红雪绝对控制不住内心的杀意,海德看着离开的背影,苦笑了一声,喃语道:“陛下啊,皇上身边有这样的人,你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吧。”
……
天亮了,白语溪睁开了眼睛,入眼的环境令她一阵错愕,自己这是在哪里?
回忆起百艺园发生的种种,她才想了起来,在文墨宇踹飞那名太监的时候,她眼角被匕首反射的光芒闪了一下,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冲上前去,匕首很凉,但是他的怀抱,真的很暖。
嘴角的笑意泛起,突然看到了在床边打坐已经入睡的文墨宇,白语溪起身想给他披件衣服,扯动未痊愈的伤口,闷哼一声,又倒了下去。
声音很轻,却足够惊动感觉敏锐的文墨宇,他睁眼看到床上脸色痛苦的白语溪,急忙过去问道:“怎么了,可是扯到了伤口?”
白语溪微微一笑,文墨宇脸上的关怀之意毫无隐藏,只感觉心里莫名的温暖。
“皇上,臣女无事了。”
“脸色如此苍白,还说无事?你可知道自己都躺了七天?”文墨宇脸色严肃的说着。
白语溪微愣,七天,可自己只是记得睡了一觉?想着又要起身,说:“爹爹定要着急了,臣女无大碍了,也该回去报个平安。”
“白语溪,你可知罪?”文墨宇轻按着白语溪的肩头,将她放回床上,故意板着一张脸问道。
女子一愣,又听得文墨宇说道:“白丞相那里朕自会派人通知,你现在要做的而且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好好养伤。不然,便是抗旨不尊,别怪朕降罪下去!”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抗旨?”
“臣女不敢……”
“好好休息吧,这几天都是宫女给你喂了些粥,想吃什么叫人去做吧,朕下朝之后再来看你。”
白语溪乖巧的点点头,看着文墨宇给她掖好被子转身离去,这短暂的温柔令她沉溺,可是她怎又看不出文墨宇眼中的愧疚?
她舍命相救,只是不想自己爱的人受到任何伤害,他没事,她便安心了。
白语溪想自己能成为站在文墨宇身边的人,但她希望那是因为爱情,而不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