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七天过去,文墨宇把自己锁在了竹屋里,其实爱上一个人,哪需要理由和太多时间呢?很多很多的时候,只此一眼,盟定余生。
在这些天的时间里,文墨宇只说过一句话,他扔了两锭金子给一家酒店老板,叫他将店中所有的酒送到竹屋处。
红雪走进院子里,皱眉看着已经遍地都是的空酒坛,文墨宇,却丝毫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推开那扇关闭了七天的房门,已经大醉的文墨宇瘫倒在床前,头上的发髻散乱了下来,没有束缚打理的头发凌乱不堪,他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散发着臭味,面带笑容的他,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叶怜清没死,她回来了,他把这大周扔了了文墨战,然后和清儿在这竹屋中厮守,和以前一样,她问诊,他帮忙抓药,她看书,他做饭,空暇时间,泡一壶茶,一起依偎着在院里聊天玩闹,她看着书,他看着她……
伸出手来,拍了拍那张瘦了一圈的脸,红雪轻声唤道:“文墨宇,文墨宇。”
“清儿,你回来……”半梦半醒的文墨宇一把抓住了红雪的手,叫着叶怜清的名字,等视线清晰下来,看清了面前的人,眼中的明亮又黯淡了下来。
红雪甩开他的手,脸红了一瞬,转了转身说道:“你就那么爱她?连到手的江山都不要了?”
抓起旁边的酒坛,到嘴边仰脖灌下,却突然发现酒坛里已经空空如也,文墨宇冷笑了一声:“江山?跟我有关系吗?要不是这狗屁的太子身份!狗屁的江山,我的清儿也不会死!”
几乎是吼出这句话,手中酒坛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破碎成了一片一片。
“谁说,叶怜清死了?”红雪挑眉,说道。
文墨宇蹭的一下从地上起身,抓着红雪的肩膀激动的问道:“你什么意思,说,你什么意思?”
平白生出的火气让红雪内力一震,就讲文墨宇震开了出去,冷声说道:“十几个人的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你可确认哪一具尸体是叶怜清的?一块玉佩,我可以造出千万块一模一样的!你凭什么认定,一定是叶怜清的?”
听到这番话,文墨宇渐渐冷静了下来,这事绝不会是文墨泽干的,他没有理由杀了清儿再来要挟自己,何况,就算要杀,也没必要连自己的人一起杀,还要放火烧了整座院子!
何况,红雪赶到现场的时候,火已经灭了,从放火到灭火,中途最少也要半个时辰!
那么,究竟会是谁,带走了清儿,还杀了十几个人之后放火离开呢?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柳森的死也太让人无法理解,这,会不会也和背后的人有关系呢?
文墨宇拧紧了眉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这不重要,只要背后的人有所求,终有一天会冒出头来,他能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必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会登基,那么,他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想不出的事情文墨宇不再去想,他相信,叶怜清不会死的,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接她回来?
……
皇都皇宫中,文涵舞低着头独自散步,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父皇驾崩了,大皇兄造反和五皇兄一起被三哥关起来了,四皇兄在中秋宴结束后又跑去游山玩水了,二皇兄还在处理各种的烂摊子,太监宫女被勒令不得四处行走,六皇兄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整个皇宫就像个偌大的牢笼,空空荡荡。
“哎呀,六皇子,不要…在这里。
文涵舞走到一处假山,一个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文涵舞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听着假山里面的声音。
“哎呀,我的小宝贝,父皇死了,大皇兄和五皇兄都被抓起来了,二皇兄还在处理事情,谁会到这边来,来来来,先让本皇子亲一个。”
“哎呀六皇子,不急嘛,奴婢,奴婢好担心,我们在皇上的饮食里下毒的事……唔唔”
“我的好明娟,可别乱说话,这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假山里的人浑然不觉的亲热着,而外面的文涵舞震惊的捂住了嘴巴,明娟,可不就是父皇生前的贴身侍婢,父皇…父皇竟然是被六皇兄害死的!
无声的流出眼泪,文涵舞第一次这样痛恨皇室子女的身份,为了权利,父子变成仇敌,为什么?为什么啊!
找了家客栈,洗澡换了身衣服,红雪和文墨宇启程赶回皇都。
而在玉门关外接近绝崖关的一处小路,马车后面的马上,一人上前疑惑的对南宫克问道:“将军,你说,那紫衣男子究竟是什么人?连主子在哪里都知道?还告诉我们?”
南宫克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马车,说道:“大周如今不太平,既然有人希望这水浑一点,对我们云国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只是,主子嫁的人竟是大周的太子,这事情恐怕不好办。”
“将军,主子不是扔下了随身的玉佩吗?也许,在那个太子眼里,主子已经去世了。”
“但愿吧,快到绝崖关了,进关之前,不许再出任何的岔子,不然,谁也保不了我们。”
“是!”
后面的队伍更发认真的盯着马车,而马车里面,叶怜清同样心绪复杂。
她丢下那块玉佩,只是想要给文墨宇留个念想,权利的更替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其中牵扯了太多的势力,哪怕有很多的不舍和眷恋,她必须要狠下心离开,才能不成为文墨宇的累赘。
两个月的时间说不上太长,却也不短,文墨宇不是一个适合平庸的人,他该有一段自己书写的辉煌,她愿意成全,或者说有一天,她希望自己可以帮助到他。
摸了摸小腹,叶怜清笑了,孩子,我们一起祝福墨宇吧,他永远是最好的,对吗?等你出来的时候,说不定,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残阳如血,马车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了远处,日落之后,初阳,依旧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