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秦是江宁人,履历非常不起眼,祖祖辈辈里没出过什么大人物,秦家最大的官还是他父亲却也只混了个县令而已!”贾书申简明扼要的概述道:“姓秦的在太学里是个小角色,南方学子以潘良贵为首,这个秦桧只能算是外围人士!”
外围这个词也是种彦峰灌输给贾书申的,说白了潘良贵在太学的级别相当于后世的学生会主席,至于秦桧虽然也削尖了脑袋想往潘良贵身边挤,却连个学生会成员都没混上,具体来说他算是潘良贵马仔的马仔的跟班……,说外围其实有点捧他了,准确的说这小子只是个边缘人士,考中进士算是烧了高香,考不中也是情理之中。
“这人家庭条件很一般,因生活所迫他还当过私塾先生!”贾书申继续说着自己的调查结果,“‘若得水田三百亩,这番不做猢狲王’,这是他早年做的诗,足见他对过去的生活处境很不满!”
“三百亩……,志向还蛮大的吗!”种彦峰越听越来气,被这么个孙子弄断了华夏的脊梁,想想心里就觉得憋屈,“这小子娶亲了吗?”
“呃……,还没有,这种穷酸书生谁看得上,何况他长得也不怎么样!”贾书申十分好奇自家主子为什么对姓秦的如此感兴趣,在贾书申看来这个秦桧根本不值一提!
“不用特意关注他了,十天半个月去摸一次底就好!”种彦峰还在犹豫到底是直接让对方失去“高考”机会,还是等到秦桧考中之后再对他下手,似乎后者的伤害更大些,秦桧也被榜下捉婿迎娶了三旨相公王珪的孙女,王氏虽然已经家道中落但对落魄的秦桧来说也算高攀了,金榜题名时加上洞房花烛夜,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如果发现“那物件”突然不好使了,接着又得了怪病连写字说话都非常困难,这大起大落绝对更酸爽更戏剧性!
思考的这会功夫,鲁达和史进已经打扮妥当走了出来,种彦峰见此便也不再耽搁,带着两个最强打手便晃出了大门,林冲的住宅虽然也在外城但和种府相距却颇远,加上大宋汴京的道路有些拥堵,几人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了林府。
林冲毕竟身居的是“大请大受”的职位,住宅的位置还算中可,独门独院几间屋舍,总体来说生活条件还挺富足,不用种彦峰吩咐,史进便走上前去敲门,这二愣子还以为自己是来闹事的,敲门敲的叮当乱响,惹得开门的丫鬟也是一脸怒气。
这丫鬟十六、七岁左右,长得比较水灵,尤其是她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瞧着非常可爱,“会敲门吗,弄得叫魂似的,你……,公子是何人?”史进也是二十啷当的年纪,小伙子长得颇为帅气,由于林冲和林娘子的父亲张教头都是武人出身,林府小丫鬟平时接触武人较多,对史进这种年轻又英俊的强壮汉子很有好感。
“在下少华山史进,今日是来拜见林教头的!”一秒钟前还凶神恶煞的史大郎见小姑娘长得俊俏可爱也立即便换了张脸,说话比对方还客气三分。
“我家老爷前日和人比武受了伤,如今还在卧床静养,今日恐怕不方便见客!”小丫鬟柔声解释道。
“那就太可惜了!”史进假意叹了口气,“敢问姑娘芳名?”
“咳咳!大郎你还是退下来吧……”史进的模样连鲁达都看不下去,这是找茬还是赔礼道歉的?再说无论哪种态度也用不着问人家姑娘姓名吧,鲁达不由分说的将史进拉到身后,“你去告诉林教头,就说渭州的种衙内和鲁提辖一起来探望他的!”
鲁达喜好的是金翠莲那种风姿绰约、饱经世故的轻熟女子,对天真烂漫小姑娘完全无感,说话难免就有些不客气,这丫头听罢眉毛立即皱了起来,不过考虑到史进这位帅哥还在眼前,丫头便又将眉头舒展开来,这才进院禀报去了。
小丫鬟刚走进院子便碰到了自家娘子,立即开口道:“夫人,外边有几个人自称是渭州来的,要探望我家老爷,让不让他们进来?”
花容月貌的林娘子未施粉黛便自有一种天然的柔美,一身白衣十分符合她神仙姐姐般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一支清新脱俗的百合花,又如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荷,一颦一笑都是倾国倾城,哪怕站在那不动也别有一番韵味。
“锦儿,你让不让人家都已经进来了!”林娘子并没有种彦峰想象的那种怯懦怕人,想想对方可是为保贞洁不怕牺牲的烈女,光论胆识林娘子恐怕更在林冲这个外强中干的渣渣之上。
被称为锦儿的小丫鬟听罢骤然回头,结果却差点撞到鲁达的肚子上,锦儿立即用眼睛狠狠剜了对方一眼,可惜鲁达看都没看她,“见过林娘子,在下鲁达,原与林老提辖也是相识的,今日特来看望林教头!”
无论你对别人的看法如何,一旦人家提到了你的长辈,尤其是已经过世的,你就必须表现出足够的恭敬态度,这是做人的基本礼貌,林娘子见鲁达提起了林冲的父亲,便对鲁达施了一礼,“故人前来本该热情款待,无奈我家老爷受伤卧床不起,实在不方便会见客人!”
种彦峰心道这林娘子该是已经猜出了自己一伙人的身份,打伤相公的强人就在眼前,林娘子还能表现得不卑不亢,光这点就让人非常欣赏,“林教头的伤我最清楚,虽然看似严重,其实则不然,以林教头的体魄应该早就好了,怕是教头担心被高衙内责怪才故意装成伤重不起的吧。”
“这位小郎君凭什么说清楚我家老爷伤得不重!”林娘子还未开口,小丫鬟锦儿就不乐意的抢着替主子说话了。
“因为这伤就是我打的!”种彦峰走到林娘子面前微微拱了拱手,“还请夫人转告林教头,之前的事乃是情势所迫,我和教头都是身不由己,但如今教头大祸将至,小子又如何能眼睁睁的不施以援手,况且天下间能帮教头的也只有我了!”语不惊人死不休,对林冲这种怂货,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如吓吓他管用,“夫人只管把话带到,若是林教头还不愿见我,我等便立即离开,绝不叨扰!”
种彦峰说罢便不再言语,稳稳站立在一旁等候,林娘子略微犹豫了下才转身进屋向林冲禀报去了,少倾便见林娘子又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我家老爷请几位大人进去,老爷行动不便,还请几位大人见谅!”
“劳烦夫人了!”种彦峰笑了笑便大步走了进去,鲁达紧随其后,史进和锦儿姑娘又偷摸对视了眼才往屋内走去……
由于对方“行动不便”种彦峰几人只好径直走到了林冲的内室,看到躺在床上虚弱得仿佛再也站不起来的林冲,种彦峰强忍着笑意道:“不知林教头这几日可曾好些了吗?”
“原来是小衙内,恕林某不能起身相迎了!”林冲确实是个好演员,可惜他不懂病理,人伤到脖子导致气血不畅脸上所呈现的红晕和健康人脸上的红润是不一样的,对方虽然也淡淡化妆遮盖了许多,但这活干的并不利索,林冲比起姚兰芝来简直就是外行。
“林教头,你我一见如故又有比试切磋的情谊,有些事情我便开门见山直说了吧!”种彦峰一脸严肃的模样讲道:“教头你已经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