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冷静下来,一个始终挥之不去的疑问便萦绕在我的心头,汪氏到底什么情况?
为什么她会下体流血?
这明显是流产的征兆,出血出的脸都发白了,但问题是,她肚子里的胎儿却“强壮”的可怕。
此外,蛊虫从自己身上收回她体内后,她立刻就恢复了元气,简直匪夷所思,难不成,蛊虫还能补血?
直觉告诉我,汪氏肚子里的胎儿很不同寻常。
想了想,我迅速打扫了一下地上的血迹,然后去了新房,正好要打更了,问问黄毛和胡来。
到了新房,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黄毛沉吟许久,道:“汪氏应该是怀胎了,她此前在医院的检查单就显示妊娠。”
我点点头,当时在医院,汪氏从医院拿到检查结果后就撕碎丢进了垃圾桶,是我和曹楠将碎片捡起、拼凑,才复原了检查单的部分结果。
检查单的造影部分缺失,但医嘱还在,结果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子宫增大,内可探测胎囊回音,可见心管跳动,妊辰时间推测为十一周左右,但胎囊畸形显著,心管频率、分布均显异常,不宜继续妊辰,建议引产。
而事后汪氏却对此进行了否认,说她并不是怀上了,而是先天性的子宫畸形、宫寒,只有和元阳之力比较雄厚的男子交合才能怀上。
现在来看,她明显撒了谎。
她就是怀上了,还是畸形的。而今日所见,这个畸形的生命强悍的可怕,母体流了那么多血,胎心竟然还能跳的如同打鼓。
“汪氏肚子里的胎儿怕是有大问题!”胡来很肯定的说道。
“我觉的也是,她就算怀上一头小牛犊子,胎心也不能强悍成那样。”曹楠差了一句嘴,道:“你们说,汪氏怀的,该不会不是人种吧?”
曹楠这么一说,顿时让胡来和黄毛脸色一变,对视了一眼,都沉思起来。
我心头也是猛的一跳。
不是人种?
那会是什么?怪物?
检查单上写着畸形,如果不是人种,那和人的胎儿匹对,肯定是严重畸形。
曹楠这个脑洞开的,不是没有道理。
“从那张检查单的情况来看,汪氏怀上的时间点,正是冯德亮被害的前后。”黄毛沉吟着,道:“那就只能说明,汪氏所谓的借种是假的,她是假借借种的名义,实则收集男人身上的元阳之力,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供养那个胎儿。”
“可是什么样的胎儿,会需要元阳之力?”胡来疑惑着问。
曹楠一拍大腿,道:“难道是鬼胎?”
“什么是鬼胎?”我急忙问。不光我,黄毛和胡来也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曹楠。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这么一说。”曹楠一摊手,道:“或许,就是汪氏和鬼结合,产生的胎儿。”
“人鬼两道,根本不可能交合,更别说怀胎了。”黄毛直接摇头,道:“鬼胎这种东西闻所未闻,应该是不存在的。”
曹楠点点头,顿了顿又道:“那有没有可能,那个胎儿是冯德亮的遗腹子?造成畸形的原因是冯德亮本身有问题,汪氏拼了命收集男人的元阳之力,就是为了保住胎儿?”
“这种可能……”黄毛摸着下巴,很纠结的样子。
胡来也沉默了,似乎摸不准这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久久,黄毛道:“汪氏身上的秘密,纳古吒肯定知道,什么时候遇到他问一下可能就清楚了,我觉的,应该是和蛊有关。”
“你是说,汪氏怀的胎,也和蛊沾边?”我问。
“对!”黄毛点点头,道:“蛊虫一回去,汪氏就恢复了起色,明显不对劲,这要是和蛊没有关系,怎么解释?再者,纳古吒那边紧追汪氏,如果不是蛊,那是什么?”
我和曹楠都点点头,这个分析还是比较靠谱的。
之后,我们又说了几句,第一更时间便到了,我和曹楠只得先去打更,现在人鬼契约已然失效,可不能马虎。三叔转达爷爷的话很明显,金盆乡的安危,牵挂着自己的小命。
……
打更一夜,平安无事。
汪氏和纳古吒走了之后,双双都没有再回来,按道理,南辕北辙的追逃,汪氏逃脱应该是没问题的。
第二天闲街,生意稍微不那么繁忙,我就直接睡到了中午。
孟水生已经在店子里忙活了,我转身走进厨房,想弄点吃的,结果看到墙上挂了一块黄橙橙的腊肉。
我心头一跳,这是三叔发来的信号,今天开棺。
为了以防万一,我转身出去问孟水生哪来的腊肉,他说是三叔带来的。
我点点头,干脆切了一截腊肉,炒了个腊肉蛋炒饭,吃完之后去了网吧,把黄毛拖出来说了开棺的事。冯大牛那边我也亲自跑了一趟,现在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应该不会再有人怀疑了。
至于开棺的时机,必然是在中午,大白天我们也不太可能搬走,地点估计就是在水仓那里进行。
水仓还属于金盆乡的范围,也就被大阵覆盖着,安全方面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至少可以把鬼族排除在外,南法会及时发现,顶多就是夺走棺材,不至于杀人才对。
临近中午,我交代了孟水生几句,便出门了。我们没有集合,而是分开从不同的方向,偷偷潜到了水仓。
等我到了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到齐了,黄毛拿着望远镜,警惕着外面。
“有人跟踪吗?”我问。
“没有,安全。”黄毛摇头。
我点点头,那事情就可以开始了。
三叔丢下一个工具包,从里面拿出绞索和钢丝绳,开始爬到仓顶的位置,钉滑轮和绞索,然后下水将钢丝绳困在棺材上。
大约花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将沉水十几日棺椁吊出水,转移到了水仓的空地上。
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棺椁还真是通体玉质,在阳光下,甚至散发着莹白色氤氲的光。
黄毛伸出手,轻轻在上面点了一下,立刻触电般收了回来,道:“这是寒玉,竟然有这么大一块,价值连城。”
“冷吗?”曹楠有些奇怪,伸手就要去摸。
黄毛急忙抓住他的手,道:“别乱来,会把手冻伤的,上面蕴含非常恐怖的阴气。”
顿了顿,他转而看向我,道:“磊子,你来。”
我会意,他是想要用我的阳火把附着在上面的阴气烧掉,否则别说开棺了,碰一下都得受伤。
我气沉丹田,缓缓将左手摁向棺椁。
缓缓靠近,我便发现,手心的不祥人印记明显开始发热,在马上就要贴紧的瞬间,猛的迸发出一股火彩。
“轰!”
如同汽油点火一样,阳火猛的爆燃,燃起熊熊大火,直冲仓顶。
整个棺椁,都沐浴在阳火中。
“嘭!”
就在这时,棺椁突然轻轻跳了一下,声音是从棺材里面发出来的。
这一下,将我们惊的脸色大变,立刻往后退。
三叔连忙道:“阳火惊动了里面的东西。”
“最好把它烧死,省的麻烦。”曹楠咬着后牙槽说道。
我心里其实也赞同,最里面的棺材,我们恐怕根本不敢打开,太危险了,我们最大的希望,是想得到棺材与椁之间夹层里面的东西。如果一把阳火能直接把里面的东西烧死,倒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但让我们失望的是,阳火猛烈燃烧了几分钟之后,便慢慢变小,最后熄灭,而棺椁,只跳了一下。
显然,还阳火还不至于烧死里面的东西,否则不可能不痛不痒的只跳了一下;甚至,阳火压根就没烧进去。
三叔看了看,道:“阴气已经烧没了,开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