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大步走到一旁坐下。
他一路走来,踩了不少血水,入座后跷起二郎腿,染血的鞋底正对着燕之渊。
燕之渊立刻皱起眉头。
他有严重的洁癖,而且他这洁癖怪的很,不但自己洁,还要求别人洁。
这个“别人”,只限于被他标为自己人的人。
比如燕君琰,从小养大的崽子,疯批性格学了他八成,爱干净的优点却一点儿没学着。
尤其是那一身武学招式,粗鲁至极,杀人就像砍瓜切菜似的,一点都不优雅。
有辱斯文,不成体统!
他隐忍片刻,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看来你真老了。”燕君琰歪在椅子上,视线望向庭院中洒扫的仆人们,语气轻蔑,“处理这种杂碎也能受伤?”
“你若是来指责我的,就可以滚了。”燕之渊淡淡说着。
燕君琰面色一沉,靠着椅背不说话。
洛山王负手立在一旁,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人。
这两人什么时候能好好说话?明明互相关心,好好说一句“没事吧”、“没事,你呢?”,是能少条胳膊还是咋的。
就见燕君琰往桌上扔了个锦袋,说到,“这些是克制蛔蛛的药,好好检查一下身边的人吧。”
燕之渊瞥了一眼,低头吹开茶叶,“王送来的可真及时。”
又来了不是。
洛山王叹了口气,愿世间所有父子叔侄之间都能好好说话。
燕君琰脸一垮,再不开口,食指烦躁地点着椅子把手。
两人就这样静默而坐,直到燕之渊喝完一壶茶,燕君琰才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他刚跨过门槛,就听燕之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燕君琰转头一看,只见仆人捧上一把缠满黑布的刀。燕之渊解开包装,露出幽紫色的刀尖。
竟是燕君琰的巨蛛刀。
燕之渊什么也没说,将刀扔给燕君琰。
后者接了刀,抽刀检查,难掩眸中笑意。只是下一瞬,又微微皱眉,说到,“脏了。”
洛山王在一边冷眼瞧着,不解何意。刀身刀柄干干净净的,哪有半点污迹。
却听燕之渊轻飘飘地开口,“没人用过。”
洛山王?怎么还加密通话呢,到底说啥呢。
燕之渊解释到,“多亏白姑娘,那赝品进宫后连床都下不来,何况动刀。”
燕君琰这才满意,收了刀,又说,“明日我会再送一批药来,专门用于军中。”
燕之渊点头,轻“嗯”一声。
“那宫里呢?”洛山王问道,“宫中仆从众多,也须检查一遍才好啊。”
燕之渊却摇摇头,“宫里已经没救了。”
所有内侍宫女全军覆没,这也是为什么燕知晴连夜逃离王宫的原因。
燕君琰无所谓地说到,“既如此,王宫便送给他们,等处理完军队中的寄生人,再一锅端了就好。”
燕之渊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突然又想到什么,转动血玉扳指的动作停了一瞬。
燕君琰看在眼里,问到,“还有何事?”
就见燕之渊闭着眼想了片刻,突然睁开眼,幽幽说到。
“我把燕金桃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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