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维唯暗暗遗憾,原来祝寿要在正堂,还以为会在这里见到宁王萧恪呢,算起来已有好久没见了。
大长公主辈分高,今日不光各勋贵世家,皇子公主们都是晚辈,也会到府祝寿。
便是宫里,太后娘娘都得称其呼一声长姐,皇上作为侄子,该也会赐下寿礼。
大长公主被宜阳长公主扶着离开,厅里的人便陆陆续续散了。
有的被沈老夫人招呼着去看戏;有的由世子夫人和沈氏留着喝茶说话;小点的孩子更呆不住,被各自的仆妇看着玩去了;少女们则由薛笙领着出门找乐子。
独孤维唯随着薛笙出门的当口回头看一眼沈氏,见她身边片刻间便围了不少人,心里正觉得她娘故交还挺多的,便听到其中一名贵妇说道:“令公子今年该下场了吧”
独孤维唯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是冲她大哥这个金龟婿呀!
出了门,这些少女们便又分了几拨。
十六七岁即将待嫁的跟十一二岁的玩不到一起,大点的少女相携离开,由沈莹和世子夫人娘家侄女帮着招待。
剩下独孤维唯这群小点的姑娘被薛笙领着去园子中玩。
独孤维唯除了沈凌和薛笙,就没认得的人。
薛笙将人带到亭子里,跟大家介绍:“这位是我表姑家的表妹,定北伯府二小姐,辅国大将军,新任骁骑尉上将军之女。”
辅国大将军是军衔,骁骑尉上将军是职衔。
众女听了,有温和颔首的,有不动声色的,有貌似不屑的,有微笑欢迎的。独孤维唯不管别人什么态度,只微笑着大大方方任人打量。
薛笙又一一介绍众少女给独孤维唯。
承恩侯之女傅良辰,就是在亦乐厅里站在承恩侯太夫人身后的少女。她笑容甜美,眼眸灵动纯净,丝毫不掩饰眼中好奇的跟独孤维唯互相见礼。
靖国公的小孙女陆幼蓉只拿鼻孔跟独孤维唯说了句“哼”。
独孤维唯不由笑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么----
呵呵……这日子正无趣呢。
倒是和雅郡主萧雅,虽年纪小小,可能是辈分高的缘故,一派宽和大度的样子。
虽是庶出,但自幼养在嫡母身边,当做嫡女教养,没半点小家子气。对独孤维唯微笑颔首,态度友好。
另外还有司空府的司空妙语,中书侍郎府的范晓晓,侍御史傅良之女傅蓉。
范晓晓便是沈氏姑母的孙女。因独孤维宁的原因,范晓晓对独孤府家的女孩喜欢不起来。
更兼前日因为招待独孤维唯不尽心,被祖母说了几句,小姑娘便记恨起独孤维唯来。小姑娘家家的,没什么城府,心里想什么脸上不免就露了出来。
独孤维唯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司空妙语和傅蓉跟范晓晓一样,家里跟永安侯府都是拐着弯的亲戚。
薛笙做好介绍匆匆去正堂给祖母拜寿,央沈凌帮着招呼众人。
小姑娘们在一起,无非就是想着怎么玩乐。司空妙语提议作诗,被一致否决。
有人道不如投壶、射覆。这也是大家从小玩腻的,半点提不起兴趣。
沈凌扯着独孤维唯道:“表姐可别藏私,我可听大哥说了,吃喝玩乐上表姐最精通了,快想想玩什么好。”
独孤维唯瞥她一眼,什么吃喝玩乐最精通,还要把女纨绔的名声在京城打开还是怎的?
萧雅不由弯眼乐了。
司空妙语撇撇嘴,挪开视线。
陆幼容绷着个脸,斜睨沈凌:“什么乡下的土玩法,有什么好玩的!我就喜欢玩双陆。”
司空妙语看一眼陆幼容,也道:“阿容说的是,还是玩双陆的好。”
萧雅皱皱眉,看二人一眼不语。
独孤维唯淡淡瞥二人一眼,对沈凌道:“下次表姐再带你玩游戏。”
沈凌嘟嘟嘴不甘不愿吩咐在一旁伺候的侯府下人去取双陆棋。
少女们有的坐在一起说话,有的看陆幼容和司空妙语走棋。
独孤维唯心思不在这里,跟沈凌说要逛逛园子。沈凌帮薛笙待客,不方便离开,只得让独孤维唯自己去。
独孤维唯带着阿捷,二人随便晃荡两圈,便有些找不着方向。
独孤维唯原本打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撞见萧恪。但着实有几分路痴,熟悉的地方还好,到了陌生地方便有些不辨东西。
走了一段路,非但没碰到萧恪,连原本的亭子也找不到了。
等问了过路的侍女摸回去时,亭子里已经没人了。
沈凌留了丫鬟,告诉她小姐们都去看公子们打马球了。
马球独孤维唯许久不打,一听便来了兴致,兴冲冲让丫鬟带她去。就是不能上场,看看也好。
因薛铮极其热衷打马球,大长公主干脆叫人在花园子一边修了个马球场,供孙子玩耍。
大长公主只有一个孙子,难免宠爱些。
今日来的男孩子多,便相约在一起赛上几场。
独孤维唯到的时候,场中的赛事还没开始。
边缘有不少人观看,有年龄大些的男子,也有二八年华的少女,还有些满场疯跑的孩童。
马球场长约四十来丈,宽度也有二十来丈的样子。地面平坦如刀削,上面不知怎么打理的,油亮光滑,寸草不生。
东西两端各竖着一扇木板墙,墙下各开着一个一尺大小的洞口,洞后结有网囊。
少年们头上绑着蓝红两色绑带,分作两队,正在球场边上争执着什么。
独孤维唯一看,里面还有两个认识的。大舅家表哥沈喆、沈致都在,头上绑了蓝带。
沈凌指着其中一个面目俊秀的十五六岁少年道:“那个就是铮表哥。”便是是薛铮了,也在蓝队。
马场边一个红队的少年单手扶在小厮肩上,正跟薛铮说话:“骑着马,又不用走路,不仿事的。”
沈凌附在独孤维唯耳边小声道:“那是司空妙语的哥哥,司空少诚。”
独孤维唯看看站在司空少诚身边说话的司空妙语,心道,兄妹俩个半点不像。
薛铮道:“虽不用走路,但踩马镫时无法着力,不好控马,一个不留神再磕了碰了,少诚还是别下场了。”
司空妙语也跟着劝了两句。
原来司空少诚不小心崴了脚,却因玩心太重,仍要带伤上场。薛铮做为主人家,怕他再次受伤,坚决不同意,二人争执了几句,谁都不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