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妇女长跪顶礼,朝着秦晋水葬的地方,隆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砰砰砰”三声,每一下,都很响亮。
妇女站起身的时候,额角已破皮渗出了血。
但她没有哭泣,或者早已经哭过了哭干了眼泪。
她和君临爱再无可说的言语,尽管她知道君临爱是秦晋生前最爱之人,是秦晋愿意付出生命的女人。
她走过君临爱和闵懿宸,兀自上了马准备离去。
“请问你是谁?”君临爱在她身后大声问道。
“我叫阎姗姗,你们可能早把我忘了。”妇女回答之后没回头,然后骑着马,下山去了。
闫珊珊。
阎姗姗是一直暗恋秦晋十几年的女孩,当初死活和慕凝芙作对,被发配到了龙厦。
再后来,不论是秦水媚还是闫暖暖,都再也没有管过她,而闫家的覆灭她也没上心,她唯一上心的只有秦晋。
闫珊珊退伍后也没有嫁人,她在秦晋的故乡,在部队承包了食堂,然后独身一人,等秦晋回龙厦来,也不求和他在一起,就想看到他,也心满意足了。
她等啊等,等了三年,不想等来的却是秦晋牺牲的噩耗。
“原来是她。”君临爱低声喃喃说道,看着前面崎岖的马道,闫珊珊骑着马已经消失在了远方。
所有人早忘了她……
结束了葬礼,他们有一起来到了秦晋曾经驻扎明铁盖边防连的宿舍。
那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闫珊珊做过大扫除。
闵懿宸搀扶君临爱坐到窗边,君临爱将木盒子放在了床上,打开,逐一仔细的看着。
是秦晋的照片,从小到大的照片,和父母的合照,父母牺牲后葬礼上的照片,驻守边防和战友们的照片,上战场和战友们的照片,还有和哥哥君临天的合照。
闵懿宸坐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看。
而最后一张,君临爱看到的时候,愣了好一下,终于,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
那是她的单人照,上面的君临爱笑靥如花非常美丽,是三年前他们在南伞吃饭的时候,秦晋偷偷拍的。
他把她的照片,珍藏在他的回忆照片盒子里了。
而照片后面,写的有字,君临爱将照片翻了一面,看到上面写的字之后,那一刻,泪水决堤,抑制不住的哭泣终于狠狠爆发,在丈夫怀里失声痛哭。
闵懿宸看着那上面一行行的小字,很难受。
他知道,这世上,曾经有一个人,和他一样的深爱君临爱,不比他爱的少,不比他爱的轻。
那上面的字,是一首诗,舒婷的致橡树。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我们的根,紧握在地下;我们的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我有我有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你有你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秦晋渴望的,是和君临爱拥有这样的爱情,和心爱的姑娘,成为一对扛得住风霜大树,成为一对坚贞守护国土家园的伉俪。
秦晋将注定,以另一种存在,活在他俩身边。
——“懿宸,我们以后,就定居在这里好吗?我想定居在龙厦,继承秦晋的遗志,可以吗?”
——“当然可以,秦晋,永远是我俩的亲人。”
——“我可以留在这里做一名医生,那你呢?”
——“继续做设计师啊,这里风光那么好,我也可以继续做风景摄影师,也可以为这里的城市建设贡献一份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