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很快的一阵骚动过后,这原本还黑压压的满院子的鱼苗,就已然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只看起来体型已经变大了数倍的人脸鱼。
“糟!”
见着这不过三五个呼吸的功夫,满院子的鱼苗,就被眼前这只给吃得只剩下了它自己。国师当即暗叫一声不好,随即开始掐指推算。
可算出来的结果,却叫国师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见他如此模样,不知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她隐隐的感觉,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如何?”
不知有些急切的问到,国师侧目看了她一眼,随即语调低沉的道。
“先前的演算错误。血煞...血煞的真身,并不是刚刚被我们斩杀的那只,而是,它...”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血煞,是院子里的这只...”
“小心!!”
正当不知与国师两人就着眼前的情形在做着商讨之时,底下那只巨大的人脸鱼,竟突然微微躬身,随即猛的一个纵身跃起!
这架势,显然是一副想要把不知和国师两人置于死地的样子。
千钧一发之际,国师眼疾手快的赶紧伸手揽住了不知的腰身,随即朝旁一个飞身闪躲,险险的躲开了这真正的血煞人脸鱼的攻击。
可他们还未站稳身形,就只听得“咻咻咻”几道犹如暗器划破空气的声响,速度极快的从不知和国师两人的身后传了过来。
“拖住它!!我设法封印!”
国师一边将不知朝旁一推,险险的躲过了从这血煞的嘴里吐出来的,一颗颗黢黑发亮的尖牙状的暗器。随即原地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不知的面前。再次出现的时候,这人就已然悬停在了半空之上,并且双手已然竖立于胸前,开始着手结印,准备封印血煞。但是,这个封印,要做出来,定然很是麻烦,否则,他也不会冒险要不知拖住血煞。
他并未下重手推她,所以,不知也仅是踉跄了一下,但却刚好躲开了这血煞飞射出来的暗器。
好家伙,居然还会使用暗器。合着前面孵化它的母体,都是障眼法啊!
等等,刚刚国师说什么来着?拖住它?!
回想起这句话的不知,连忙提剑转身一瞧,正好就看见了那只血煞拖着肥壮却灵活的身躯,纵身越过了房顶的窟窿,呲着那口就像是满口血滴子一样的螺旋状牙齿,朝着自己飞扑而来。
我滴个乖乖!!这谁顶得住!!
此时,天上的雷鸣电闪之势,也颇为适时的轰然乍现,倒给这畜生增加了些许气势和氛围感。
但,也是在这个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不知发现了一个很棘手的事情。那就是,先前她和司鉴两人一起布下的藤甲阵。原本是个向上凸起的半圆拱形,可是现下,因为藤甲阵上的雨势太大,居然硬生生的将这凸起的阵顶,给压塌了下来,并且在里面兜起了好大一汪雨水。
见此情形,不知的心下,当即暗叫一声不好。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趁着战术性后撤,躲过血煞这一记飞扑的时间,连忙回头看了看一个人守住阵型的司鉴。
天,果不其然,现下虽然朝云也上去帮他顶着了,但是,两个人居然都是已经单膝跪地,结印顶阵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很显然,他们很快就要顶它不住了。
看到这个情况,不知连忙回转身形,心下暗暗思量着要如何拖住这血煞。
它身上的那些不断散落各处的黑色汁液,定然是不能碰的,所以,要想拖住它,就只能暂且避战,可这也不符合不知打架的风格啊。
不知一边闪躲着血煞的飞扑,一边在心里想着办法。
只是,她偶然间的一个回头...却突然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因为,不知借着天上恰好落下的一道闪电的光亮,看清楚了这血煞的那张人脸...
这张脸,她真心觉得似曾相识...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啊!!!
这是...是拾秋先生的脸!!
不,确切的说起来,它也不完全相似拾秋先生,有些神韵还是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是来自于,来自于...性别!!?
这一瞬间,不知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一样。她立马就停下了闪躲的步伐,然后怔怔的站在了原地,等到那血煞攻至身前之时,不知就突然语调不轻不重的叫了一声。
“庆阳公主...!”
没错,这张脸,依据不知的猜测,它就是庆阳公主的脸。虽然不知没有见过庆阳公主的样子,但是,因为敖馥雅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眼前这血煞的脸,除却与拾秋先生相似以外,还有着一些自己脸上的五官特征。
说实话,刚刚推算出这个可能的不知,心下也是一阵发毛不敢相信的。
可,这世上已经死了,又与拾秋先生长得相似的人...就只有死讯今日才传到百里连业寿宴上的六公主庆阳了...
是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这个血煞的目标会直冲百里连业而来了。因为这世上恨百里连业的人,或许会有很多。但是,恨到如此,恨到要让整个皇室,乃至整个皇城的人陪葬的,就只有...前太子的遗腹子,庆阳公主了。
先是外公一家背罪,导致满门抄斩。
再是母亲敖馥雅被迫成为了可能是还她全家灭门,以及夫君枉死的凶手百里连业的嫔妃。
最后...就是她自己,被迫远嫁和亲,连差点儿自杀死了,都被硬生生救回来,塞进了和亲队伍的喜轿里。到了最后,却还是落了个客死异乡的凄惨下场。
连死讯都是在自己那所谓的夫君,搂着别的女人当众说出来的。
不仅这夫君没有半点儿悲伤,连那听见了她的死讯,却依旧选择了继续寿宴的...应该称呼为叔父的百里连业,都没有什么悲痛的情绪流露。
说实话,到了这一刻,不知已经完全能够理解这只血煞,为什么会如此狠厉了。
果然,听见不知喊出这个名字,那前一刻还在凶猛攻击自己的血煞,当即便落在了距离不知十米开外的地方,那张鱼身人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哀伤。
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