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解莲尘
不知正想上手去触碰这细线是什么材质,身后就传来了八尾那在这诡异的房间里听来,十分阴森的嗓音。
“我劝你最好别碰噢~看见那丝线上的血迹了吗?想必,白天来验尸的仵作,那手已经废了吧。它叫龙脊筋,细如发丝,坚韧如铁,刀枪不入,拥有八面锋利如刀的棱角,却又细软如丝。除非懂得使用此物的人亲自解开,否则,旁人是无法取下被它束缚住的东西的,是一种难得的物件儿。”
说话间,八尾的声音,从不知的身后,又转换到了她的对面。一阵青烟浮现,八尾那玲珑有致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不知的面前。只见她坐在房梁上,一边晃荡着那双白皙的小腿,一边像是闲聊似的将这细线的来历,娓娓道来。
“龙脊筋…”
不知并未对八尾的出现,感到丝毫惊讶,只是在听完她的话以后,在嘴里重复了一遍这种细线的名字。难怪朝廷的人没有将这尸首挪走,原来是没办法挪走,所以才让他一直吊在这里。可是,那些瓦瓮如何也没挪走呢?
不知心下正当疑惑,又忽然听得八尾开口说到。
“哎,你不认识它,很正常。这东西,也却非凡间之物。是属于那妖孽…特有的东西…”
“那妖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八尾这口气,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嗨,这事儿,你就把我问倒了。我只是对气味敏感,能够嗅出这空气里不一样的味道罢了。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是要去问问梨音那丫头才知道。先不说这个了,你看这人的死相,像什么?”
“像什么…”
八尾的话,让不知的眉头顿时紧蹙了起来。她飞身跃下了房梁,然后从新站在了尸首的前面。
先端详了一遍正面,又绕道了背面仔细观察着。
其间,她忘记了熄灭手中的火折子,手中的火光,无意当中将这尸首的影子,投射在了前面的巨大旧黄绢帛上。
不知晃眼间透过尸体的身侧往前一看,眼前因为火折子的光亮所折射出的景象,让不知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句。
“符文!?”
是了,不知手中的火折子照在这尸首的后背上,投射出去的影子,显露出的模样,正是一枚巨大的符文。
“没错,这人,被活生生做成了一枚符文。我们修道之人画符,讲究的正是一气呵成,行事过程不能间断。所以,这人才会被活生生斩下四肢,最后砍掉的头颅,就是点睛之笔。这种以人身做符的手段,我们成为,人符。”
“所以,凶手大费周章的用尸首做出这枚人符,究竟是起什么作用?”
“当然有大作用了,瞧见这几个装着内脏的瓦瓮了吗?这枚符咒,镇压着里面的东西呢。”
“你是指这里面的鱼?”
“是,也不是。这张人符,和这四个瓦瓮,其实是在布煞。一种,以活人献祭,名为血煞的东西。血煞一旦被人触发,煞气外泄,别说这皇宫里的人了,就是整座皇都里的人,都会…死!”
八尾的话,越听,越叫人胆战心惊。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身上有着什么样的仇恨,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何能解?”
“解决的办法,不也搁置在面前了么?你瞧,那瓦瓮里的鱼儿,是不是还没吃饱呀?”
顺着八尾的话,不知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那坛口黑洞洞的瓦瓮。虽然她的目力并没有达到像八尾那样可以在黑夜视如白昼,但,不知过人的听力,确实是能听见里面那些鱼儿的来回游动的声音。
见不知没说话,八尾也不甚在意的继续说到。
“它们没吃饱,就会跃起来想办法啃食悬吊在上方的尸体…尸体本是镇压着它们的东西,一旦符文破损…你说…这些吃了人肉要成精的鱼儿们,会不会“嘭”的一下,蹦出来啊!”
“你的意思是,凶手这是在给宫里的人倒计时?当这些内脏被吃完的时候,它们就会跳起来吃掉尸体,破除封印...”
“是,也不是。”
“何解?”
“吃掉尸体,只是在这宫里的人没有完成除煞条件的前提下,才会发生的事。如果在这些鱼儿吃光了内脏,开始吃掉尸体之前。他们能将这布煞之人想杀的那个人带来,投喂给了这些鱼儿吃掉,除去它们身上的煞气。这件事情,就算解决了。如若不然,就只有让整个皇城的人陪葬咯。而这瓦瓮里的内脏,顶多只够这些鱼儿食用三日。这些鱼儿,若是咬中了凡人,就会令他们失去心智,变成疯狗一样的怪物。见人就咬,见肉就吃...”
难怪,他们没有挪走瓦瓮。不是挪不动,是不能挪...
一但挪走,血煞就会失去人符的镇压,直接跳出来吃活人...若真是像八尾所说的那样...那这皇宫,乃至整个皇城,确实是都会完蛋...
“所以,这是有人在寻仇?但他这没头没尾的举动,如何知道他究竟是想同何人寻仇?”
“既然事情发生在皇宫里,自然就是要寻那坐在最高位置上的人的仇咯。”
“你的意思是...凶手的仇人,是百里连业!?嗬,那可就有意思了。他以前做过那么多的坏事,仇家不知几多,恐怕这凶手寻上门儿来报复,他都还想不起来是哪一家的苦主呢。”
“那个,就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情了。”
“嗯,确实...看来,这寻仇的人。是不想让他活过这寿辰之日了...”
“不过,看来这大虞皇宫里,还是隐藏着高人在的。你瞧,这现场的处置。看起来尸体和这四个瓦瓮是没有移动,但是,除了这具尸体以外的东西,却全部都移动过了。这四盏宫灯和这一张将尸首围起来的绢帛,都大有玄机。”
“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在先办法除煞?”
“除?呵呵,以命献祭的血煞,若真是有这么好除,那凶手还会使用吗?这些手段,不过是在延缓时日罢了,看来,他们是在等那个国师回来处理这件事。”
“国师...会不会...”
“恭迎皇上,太子殿下!”
不知正想说些什么,可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那些金甲守卫恭迎皇帝和太子到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