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oold
齐某树民者,云城郊楚侯乡野人也。其父以惯盗,开埠时诛死,树民观刑,心下愤之,遂立宏志,欲起于山野之间。少时,不喜诗书,不善稼穑,唯好发丘摸金之术,甚具搬山卸岭之能。及弱冠,有见识,能辨古物之真伪,晓价值之几何。今以观之,呜呼,叹其才乃得天授乎?
至而立,屡行盗事,几经牢狱,然则,其志愈坚,其性愈狡。散金好施,闻名于绿林之间。未几,聚枭众于草莽,拔匹夫于市井,以财货拢其心,以利益砺其性,遂得死士若干,计:仝孤山、薛建庭、郑奎胜、连刃等鸡鸣狗盗之辈,私蓄武备,以待时机。
时提辖杨公威者,识树民之能,晓其志,乃谴别宅妇唐氏小名曰授清者,以之。相熟,告欲行大事。约之以死士盗国之珍宝,贩于境外,所得财货,乃分之。树民闻之,称善,乃遣建庭等行案,谋公差曾公讳国伟者于车中,胁衙役乔氏名小波者于事后。以此为之,乃立富,迁徙户口于狄夷,逍遥自得于化外。
曾公受戮,谋事者公威,行事者树民,一为公贼,一为私盗,无廉耻之心,以为禽兽。公威事后乃谴心腹晓众人曰:此等大事,皆国伟所谋,其人已遁,珍宝亦失。
呜呼!天理何存,曾公者,良家子,祖遗珍宝,尽捐于国,为奸人所害,致清誉蒙尘,留孤女而不得养,有祖宗而不能祀,命丧匹夫之手,埋身荒冢之中。公威一党,反得财货以迁其位,显名望而升其职,扰行止几二十年,使国伟之沉冤不得雪,负恶名于其时。
竖子简凡(弱冠未立传),受提辖伍氏所求,得都头秦氏所请,以志明心,誓破此案。其得奇人相助,计:衙差张杰、肖成钢、陈十环诸人等,又得曾公所遗孤女小名曰楠受公威外室唐氏良人名李威者,报之机密若干。李威者,少为衙差,今之富户,知其妻行迹秽乱,与公威行苟且之事久矣,然其性甚密,隐而不发,甚或助其行事。其不知廉耻呼?非也!乃有远谋,实欲一朝借势,雷霆手段,报私愤于公间。
故李威者,君子呼?小人呼?简凡得其助,幸乎?悲呼?
简凡得报,乃思之,并效龙图,仿施公,以事及事,欲查其于微末之间。未几,乃明,众甚恐,盖因树民者,少返中原,然其党已成,上有使相,下有匹夫,其势亦雄,掘冢摸金,经济流通。友人谓简凡,不得查,不得查,查乃有祸,恐伤其身。
国之珍宝流失,公怒,曾公名讳不靖,私怨,简氏不屈,探以深究,吾阅之,如闻金鼓之声于纸上,发聩震聋,轰响天外,简氏所为,古之真侠士也!行天地正气,乃:道之所存,虽千万人吾往矣!
简凡遂遣其众,行迂回之法,诱小波于闾里,捕建庭于市间,后得仝孤山、连刃者辈,拔树民之唇齿,断树民之臂膀。及至关键,以身为饵,亲赴险地,折张杰于左右,中矢石于其间,然终获树民,以之归案。
树民受拘,自知无幸,然心甚坚,不为言动,不为利从,为何?唯性格分裂,少时成型矣。简凡见及,知其要害,遂赞其能,称其勇,复加以礼。树民乃开心防,证简凡算无遗策矣!
树民者,获珍宝于冢间,此时也,以财货拢闾里,此势也。天下唯简凡有能,得破此案呼?非也!故树民获捕,亦时也,其之丧身,亦势也。
予云,树民受死,庶民安得欢乐乎?未得!树民虽狡,私贼小道耳,珍宝虽重,不及名器,然名器操之于谁?杨公威等辈也,此等公贼,华夏五千年而不能绝,为何?神州少正气乎?吾人无名教否?胥吏少能者乎?公差无勇辈否?不然也,不然也!
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史为镜,可知兴替。予问诸公:及至何时,以何为纲,升斗小民,方有立椎之地,九鼎中华,才是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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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评:吾常以幼读诗三百,长而阅史廿四自诩,然观此公之文,势起苍黄而磅礴,乃有古风;意如龙蛇而绵延,不让先贤;吾煌煌百万拙作,莫如此寥寥数语,愧哉,愧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