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目标不仅不是个无良的商人,而且非常孝顺、善良并且正直。▲∴,最终,薛勇不仅没有下手,反而在这人的卧室留了一张条:有人要杀你,小心!
他自知自己坏了行业的规矩,为了躲避灭口追杀而不得以搬了家,重新租了一间简陋的公寓。但就在他搬进公寓的第二天晚上,他回到家一进门,却发现屋里已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告诉他,他已经为他解决了麻烦,他不需要再躲。而且,他战友妻子的手术费,他也已经一次性全部付清了。
这个人,就是他一念之差,没有出手伤害的那名商人。
而这名商人,正是裘岩。
从此,他成为了裘岩的保镖,成为了他形影不离的影子。从美国直到中国。因为有他在,出于利益和各样目的想对裘岩不利的人,最终全都无功而返。
两人现在的关系,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更是可以以命相托的关系。
薛勇又一次没让裘岩失望,在采月的情绪终于受不了而联系了萧天的那天晚上,他成功地跟着萧天到了山脚下。只是观察了一下地形后,他没敢再跟。他将车停在一个不容易被人怀疑的地方,然后徒步地上了山,发现了这座隐身在半山腰的私人官邸。
薛勇猜,采月应该就是就被圈禁在那栋楼里。
他留意到,这栋楼的窗户全都是关得严严实实的。这让他怀疑这栋楼有严密的安保措施。恐怕不是萧天本人,很难进得了楼里。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没有试图接近那栋楼,而是直接回去,向裘岩做了汇报。
采月已失踪整整四天多,裘岩现在基本已确认,是萧天把采月关起来了,目的只是为了阻止采月回到裘瑞国际,回到他的身边。
萧天如此过火的举动,前所未有的触怒了裘岩。一向冷静理智、难得真的动火的他,这回动了真火。他给薛勇的命令只有一句话。
“我要进那座楼!”
在裘岩身边呆了多年,薛勇对裘岩的了解,是任何旁人所难及的。
他立刻听明白了裘岩这句命令背后的意思:他只需要考虑如何进楼,而不需要考虑被萧天发现和发现之后可能发生冲突的问题。
于是,薛勇当即开始采购。
这位特种兵出身的男人,很快用各种市面上就可以买到的零配件,组装成了一枚可用于定向爆破的微型炸弹。毕竟不是银行金库的大厚门,只要不怕被主人发现,用炸弹炸毁大门的核心控制部件,怎样的门都可以轻松打开。
准备妥当,第二天一早,裘岩就亲自坐着车上了山。不想炸弹没用上,采月自己就已经跑了出来。
裘岩的车眼看就快要到山脚下时,一辆黑色的豪华帕加尼迎面开来,直接一个打横拦在了路中间。那正是萧天的座驾。
因为是山路,没有可以闪开和拐过的地方,不然车就要直接翻下山去。所以,薛勇只能把车停下。
裘岩黑着脸,连车都没下,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萧天的手机。他现在不想见到萧天,怕一个忍不住就会和萧天撕破脸皮。
萧天看到来电显示,很是意外。明明人就在眼前,有话为什么不当面说,还要用手机来对话?但他还是接起了手机。
“采月被毒蛇咬了,马上让开!”
裘岩的话无比简洁,事情说得很清楚,但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萧天脑子瞬间有点微乱,手就一颤,脱口而出:“她怎样了?”
“你再不让开,就难保她会怎样了。”裘岩的声音无比地生冷。
萧天没再罗嗦,立刻一打方向盘,将车让在了一旁。
薛勇立即猛踩油门,车子呼啸着向山下冲去。萧天的车紧随其后。
路上,裘岩刚处理完采月脚上的伤,就打电话询问了中心医院的院长。抗蛇毒血清在全国的储备量都不多,治疗蛇咬伤就是与时间赛跑,他一点时间都不能耽搁。
院长的回复让他大松了一口气。三甲医院终究是三甲医院,果然储备有抗蛇毒血清,尤其眼下是盛夏,正是蛇类们活动和繁殖的活跃期。
于是,车子直朝中心医院开去。
途中,裘岩一直小心地观察着采月的反应,每隔十几分钟就为采月的脚松绑一次,以防血液循环不畅把她的脚给废了。
到达医院时,采月脚踝处的伤口已明显肿起,并且她的意识也微微地有些模糊了。看来,这蛇的毒非常的厉害。如此短的时间,而且处理得如此地及时,居然还是能令人的神经出现明显的麻痹症状。
一到医院,立即就开始实施抢救。
先是抽血化验,看是中的哪种蛇毒。然后才是处理脚底的伤口。
抢救过程中,亲眼见到采月腿上和脚底的伤,萧天的心痛得也是一抽一抽的。
处理伤口时,因为伤口被严重污染,医生不得不反反复复地用消毒液清洗那些恐怖的伤口。采月虽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但在处理脚底那些伤口时,依旧痛得全身发颤,她的嘴里咬着大块的医用纱布、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裘岩一直紧紧地抱着她,同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直至后来,也不知是因为蛇毒的作用,还是因为疼痛,采月直接昏迷了过去。
好一阵手忙脚乱的验血、清理蛇毒、抢救和包扎,到达医院将近两小时后,采月终于换上了一身病号服,疲惫而虚弱地躺在了病床上。
医生在拿到血样检验报告后,感叹了一句:“万幸,现场处理及时,送院也及时。不然,别说是这条腿,只怕人都要没了。”
被蛇咬后,采月一直在车里没怎么动,血液循环被减弱,裘岩又当场吸掉了大部分毒血,毒素的量被控制在一个较低的水平,又第一时间送来了医院,所以,虽然那蛇毒厉害,但采月的情况还不算特别的严重。
注射过蛇毒血清后,采月的情况算是稳住了。裘岩自己也验了血,确认他并没有因为为采月吸毒血而中毒。
自始至终,裘岩都没有问一句“是怎么回事”,因为不需要问,光看采月那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他都猜到了是怎么个情况。他对萧天如此的作为十分地光火。
直到将采月完全安顿好,裘岩才黑着脸,冲同样一直沉默的萧天说了句:“你过来!”然后就走出了病房。
此刻,萧天的头,很大!
他不是不知道裘岩对他的小奸计早就起疑了。他已计划好,再过两天就把采月转移到另一处,但他没想到这么快,裘岩就查到了他圈禁采月的地点。事已至此,尤其亲眼见到采月的伤,他自知自己这次的确是做得过份了。
医院是个安静之地,为了不影响医生和病人,裘岩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推开了标有安全出口的厚重的防火门,又下了半层楼梯,走到了楼梯间的窗口。
萧天默不作声,紧随其后地跟上。
裘岩背对着萧天很久没有说话,也没有看萧天一眼。
萧天一直微低着头,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良久,裘岩还是没有转过身,却只是冷冷地开了口:“要怎样,才可以放过她?”
萧天的眼微咪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状况,让他心里相当地不好受。
虽然赵飞、海子和陈明涛都对他的命令尊崇顺服,但他们与他的关系,终究是上下级之间的不对等关系。唯有裘岩,他们之间是可以对等对话的知已朋友。
身为情敌的他,不仅没有在他和采月遇到感情危机时趁机落井下石,还一次次地帮他和采月和好。
尤其他假昏睡醒来后、情绪最低落的那段时间,唯一一个守在他身边,给予他需要的安慰的人,就是裘岩。甚至在采月坚持认定是他杀了肖灵时,裘岩也没有因为自己对采月的深爱,而与他站在对立面,而是始终如一地相信他、支持他、劝解他,并且同时也劝解着采月。
从任何方面而言,裘岩都是萧天十分尊敬和喜欢的人,以前是,现在是,未来更是!
现在,在商场上,两人已经完全不再是以前的对手关系,而是亲密的战略联盟的合作关系。可是,在情场上,他和裘岩还是难以避免地成了眼下的这种敌对关系。
“怎样都不会放!”虽然难过,但萧天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所想。
裘岩又静默了片刻,终于慢慢地朝萧天转过了身。他此刻眼中的神色,是萧天从未见过的冷。
“既然是这样,我和你之间的联盟,到此为止!从此刻起,我将完全站在你的对立面。你我之间的这一仗,不分输赢,不结束!”
裘岩说完就快速地再度转身,要登上楼梯走出楼梯间。
萧天见到裘岩那冰冷的眼神时,心就已经迅速地往下沉。然后马上又听到裘岩如此不留余地的宣战,他只觉得心被一剑刺透了一般。
他也迅速地转身,神伤明显地冲着裘岩熟悉而高大的背影喊道:“裘岩,非要这样吗?你知道的,我最不想为敌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