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这会儿有点反应过来了,可能是自己超出内门弟子许多的待遇,让一些人起了嫉妒之心,这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专门有人过来找茬,还是有些不对劲。这些人既然知道自己的姓名,自然应该知道自己背后有真人撑腰。
这样还敢过来,要么是蠢;要么是有人许诺了他们好处,给了他们底气。
苏砚相信,如果他刚才什么都不做,又死死不肯配合的话,这群人也不敢拿他怎样,最多言语挑衅几句,最后还是不得不灰溜溜离开。
但是苏砚不想忍,如果在青城宫第一次面对恶意之时,他就退缩忍让,那么以后就会人人以为他软弱可欺。
只要有被围这个借口,苏砚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出手,没出人命就行。
那郑文均被苏砚破了相,鼻血直流,被踩中胸口的时候又是闷哼一声。
但他还算是有点脑子,既不放狠话,也不回答苏砚的问题,只是闭上双眼,一副任杀任剐的样子。
苏砚摇头,他不耽误时间,一脚把这家伙像滚地葫芦一样踢走,然后去问其他几人。
那几个口风就没那么牢了,立马供出是郑文均教唆他们这么干的,还说他有個内门的堂哥。
苏砚虽然仍有些疑惑,但也不想在这里多留,得到名字后就立刻赶回天同峰。
回来的路上他特意加快了脚步,不过并没有任何人过来拦他。
一回到自己的地盘,苏砚就想去找顾真人汇报一下这件事,虽然有点小题大做的样子,但提前通下气总是好的,免得被恶人先告状。
不料顾真人好像不在,他到处找不见人。
这时陈英年注意到了在东华殿周边晃悠的苏砚,主动上前来询问。
一听这事,陈英年不由笑了起来,“这算什么,你干得不错,什么都不用管。”
苏砚有些惊讶,“事后不会有人查吗?还有他们下次再来的话,我再把他们暴打一顿?”
“有人查也没事,他们本来就不占理。”陈英年不以为意。
“至于下次,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发个信号给我,我亲自带宁岩师叔过去给你撑腰,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和我们天同峰的人过不去。”
陈英年的语气虽然平淡,但自有一股谁也不惧的底气在内,让人听了心里舒服。
于是苏砚也不客气,他拱手道:“那下次有事就麻烦陈大哥了。”
两人继续寒暄了几句,陈英年陪苏砚往后山方向走去,他这些天来,第一次有机会和苏砚好好说话,一时间聊了不少东西。
到末尾之时,陈英年才认真说道:“关于余师妹,可能你也有点感觉到了,她这个人就是心性幼稚了些,本质是不坏的。”
“就像家中本来有两个孩子,忽然又多了一个弟弟,抢走了父母亲朋们的关注目光,自然就会闹点小脾气。”
“我会好好劝劝她的,你也不用担心什么,都是自己人,余师妹不会乱来的。”
苏砚嘴上答应,但心里还是留一份心眼,有些时候人走极端的话,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小小的插曲转瞬而过,苏砚继续安心修炼的生涯。
其后果然如陈英年所说的那样,青城宫内风平浪静,就好像有几个弟子被苏砚暴打过的事,根本没发生一样。
苏砚有时依旧会停下来休息,或打打拳,或到处走走,但是已经不出天同峰了,连天同名下的另外五座山峰都不去。
他这么一韬光养晦,让准备好了新招数的一批人,又有些郁闷了。
“我都不明白你那么执着干嘛?”刘孟星练剑完毕,擦了擦脸上的汗,看向山崖前还在驭使飞剑的郑文龙。
这郑文龙正是某人的堂哥,也是在藏经楼,目睹苏砚被带上顶层的漠然男子。
张口一吸,将空中飘落的无数飞剑合为一柄吞入腹中,郑文龙淡然走来,“被那几个小辈一闹,门中上下本来对苏砚看不顺眼的人,现在基本都偃旗息鼓了。”
“毕竟他背后有人撑腰,本身看起来也是个不好拿捏的性格,为了这点小事和对方置气,没必要。”
“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打听了许多关于他的事,知道他十年后就会下山,估计从此以后和我们就没什么交集了。”
“或许百年之后,你我已是青城宫的门面,已是修行界中的一方巨擘;而那苏砚,早就是尘世间的一抔黄土。”
“所以我不在意他记我的名字,反正没几年后我就会忘了他的名字。”郑文龙语气虽然平静,但是自傲之意凸显无疑。
刘孟星笑了笑没说话。
现今青城宫的年轻一代,六脉中多多少少都能拿出一两个俊杰,并尽全力重点栽培。
但他们七杀峰这一脉内部的争斗尤为激烈,因为自立派以来,七杀峰便是青城宫负责对外征战的一脉,主修杀伐之法,以护法卫道为己任。
相应的,七杀峰的弟子也更加有杀气和进取心,本来刘、郑两人年纪轻轻已经修习到第三境,道法、剑术均是纯熟,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人才了。
但这一代,七杀峰上面还有两个妖孽压着他们,一男一女,均是天资、心性、悟性皆上上之选之辈。
所以同是第三境,同是内门精英,凝樱能上到藏经楼第三层,刘、郑两人的权限却只能到第二层。
此刻郑文龙的语气虽然狂傲了点,但在刘孟星看来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毕竟他们放诸其他中小宗门,都是人人争夺的天才弟子。
“既然都看开了,那你还让那些小辈去鼓捣个什么劲?”刘孟星再问。
郑文龙指了指上面,“真人的意思。”
刘孟星吃了一惊,七杀峰现今的执掌者,刑名真人?
郑文龙还在平淡述说:“前阵子,除了容留苏砚在山上修炼这件事外,似乎还额外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真人没说,但是明显对苏砚更加关注了起来。”
“据真人的说法,当时他还不觉得,事后才有些回过味来,掌教对那小子似乎过于好了一些。”
“真人很好奇,掌教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所以他默许我们可以试探试探苏砚那小子,做事的分寸自己看着办。”
“既然是真人的意思,那么陪他玩玩也无所谓,这么做还能得到真人的赏识,何乐而不为呢?”